65. 康老糾結 在回京的路上,胤褆並不……(2 / 2)

這一世的她愈發喜歡上了對她無用的睡眠,她幾乎以一種放縱的姿態將自己溺死在睡夢之中。

顏菀閉上了眼,任由思緒墜落在夢魘之中。

或許,她該快一點,她想。

京城

在京城又一次被大雪覆蓋之時,老人又一次登上了門,謝晉庭陪著老人在院子裡的亭中下棋,老人是個臭棋簍子,在下棋上麵卻意外地有耐心。

老人又一次被謝晉庭的棋子為難住了,低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棋局,一步步地琢磨,像是個幼童在麵對老師的出題一般認真,他偶爾會將視線投向對麵的老人,可大多數時候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滿園的雪。

“小子,該你了。”老人語氣裡有一絲開心,他好似對自己能夠走出這一步棋很自豪,叫嚷起來的聲音都中氣十足。

謝晉庭轉過頭,垂頭看了一眼棋局,從棋子盒裡取出一枚黑子下在棋盤上的一個地方,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康老,再繼續的話,您可就輸了。”

老頭瞪大了眼看著棋局,有些不服氣的嘟囔著,“你這小子怎麼這般不尊老。”

謝晉庭姿態閒適,端起一杯茶盞輕輕吹了口氣,飲了一口,“是您棋藝不精。”

老人連忙轉移話題,“小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以他的閱曆,怎會看不出來這小子在看雪的時候眼中藏著心事。

謝晉庭放下茶盞,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家父於冬日駕鶴西去,身為人子,擔心老父在底下受凍不行麼。”

老人被那句“家父逝於冬日”的話噎住,哽在心裡不上不下的,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不對,你那...父親,不是在秋日去世的麼,你誆老夫。”

謝晉庭靜靜地看著他,老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有些底氣不足似的,他有些不服氣的嘟囔一聲,“老夫說的是實話。”

謝晉庭緩緩問道:“不知康老是從何處聽到關於在下家中之事?”

康老使勁兒咳了兩聲,有些尷尬,還有些許的心虛,他努力想了下,還真讓他想出了一個理由,他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在下與京兆府尹交好,他之前為了查案調差過你的詳細情況。”他穩住表情,努力使自己顯得更有說服力一些,“我聽他說過一些你的事情。”

謝晉庭淡淡道:“是麼,倒是難為康老記得。”

康老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對這個孩子總是有些愧疚的。

他一生有子嗣無數,活下來的隻有五子一女,最小的女兒如今十歲,其他五個兒子皆已成親生子有的甚至連孫子都有了,唯獨這個孩子,因為他的疏忽流落在外,尚是年少卻被迫擔上不屬於他的負擔,撐起門戶,寄人籬下,離鄉奔波於科考,長成這般讓人驕傲的模樣,這背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實在惹人心疼。

他歎了一口氣,“我並無其他意思,隻是希望你能夠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不被俗物所擾。”

謝晉庭頓了一下,他抬眸看了對麵的老人一眼,看清楚他眼中的心疼後,心中倒是頗覺諷刺,他想要補償的人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逝去,如今他的滿心愧疚倒是對著他這個借了那人殼子的陌生人傾訴。

謝晉庭突然揚唇笑了一下,他意味莫名道:“縱然桂魄都圓缺,況複萍蹤不去留。”

康伯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突然說起詩句來了,他年輕的時候為了討順治爺的喜好確實學了漢文,卻也隻停留在能看懂漢家的字,能寫能讀但不太理解的程度,對詩句那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因此,他使勁兒想了半天,試探道:“寫的不錯。”

謝晉庭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隻當對牛彈琴。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時,私宅裡的下人前來稟報,宮裡大皇子出來了,車架正往這裡來,詢問兩人可要前去前麵院子裡等著大皇子到來。

謝晉庭看了康老一眼,“在下如今是大皇子的客人,前去迎接是理所應當,不知康老可要同去?”

康老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皺著眉糾結問道:“你如今可是投入到大皇子門下了?”

謝晉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顧慮,他故作不知,隻是道:“隻是遊學之時偶遇大皇子,被大皇子順手帶了一程罷了。”

康老略微放下了心,她叮囑道:“如今太子雖不在朝中,大皇子卻也並非如外人看來那般深的萬歲爺看中,你還年輕,還是莫要牽扯其中為好。”

謝晉庭笑,“在下不過一名小小的舉人,又能如何參與朝堂之爭。”

康老深感欣慰:“你能年紀輕輕明白這個道理已經很是不錯了,至於功名,待明年殿試,你必能得償所願。”

說罷,康老便趕在大皇子到來之前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