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家嬸子,就叫我嬸子就行了,他們這是在識字是不?”
林飄放下南瓜拉了她一把:“他們正學著呢,我們去外麵說,正好嬸子也坐坐,可彆累著了。”說著拿了兩個小凳,在外麵靠牆根放下。
王家嬸子一下進入了舒適區,拉著林飄的手開始東加長西家短,從冷水溝繞到了後山坡,最後終於問:“找你家沈鴻學識字老二家的出多少錢。”
“飄兒!”
“不是嬸子愛打聽,嬸子是怕你被騙了吃虧。”
林飄猶豫的看向她:“這是能說的嗎?”
“可以可以!你說,嬸子聽著,免得以後大家見你少寡,都想占你便宜。”
林飄笑了笑:“那倒不存在這個,錢是從內到外的,但二嬸子家嬸子你也知道,一時半會給不出來也是有的,隻能是有多少給多少,有什麼給什麼,慢慢的給,長久的給。”
王家嬸子麵色一會輕鬆,一會凝重,她沒聽懂林飄是在打什麼太極,聽著是挺好的,但又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兩人又聊了一會,林飄又問了點村子裡的小道消息,兩人有來有往,王家嬸子這場龍門陣擺得心滿意足,收拾和他告彆就起身回家了。
王家嬸子一路往回走,閒著的姑嬸看她滿臉是笑的模樣:“王家妹子,乾什麼去啊?這麼高興?”
“沒事,給林飄家送了個南瓜。”王家嬸子憋著勁,不好讓她們知道這件事,但是又總覺得這事差不多八九不離十,心裡忍不住得意著呢。
“喲,這麼給林飄家送不給咱家送,你這還親外人去了。”
“下次,有了肯定送你。”王家嬸子一邊說一邊快快的走,怕被纏得脫不了身。
她一離開,幾個姑嬸湊在一起就琢磨上了:“她莫名其妙的給林飄家送什麼南瓜啊?昨天才聽說二柱要和沈鴻學識字,你說彆是她也動這了個念頭吧?”
“不能,她家二狗人嫌狗不待見的,就這還學什麼認字?怕是夢裡的事。”
不過她們嘴上這樣說,心裡還是開始打鼓,要是二狗這樣的小子都要識文斷字了,村裡啥也不是的小子,說著說著就要壓她們子孫侄子一頭了
?
那是不能,她們就不信二狗能去學認字,就算他爹媽有這個意思,他那把懶骨頭能肯?摁著他的頭學,那混小子不得一哭二鬨,鬨得大家都沒臉。
林飄在家裡琢磨南瓜的事情,堂屋裡二柱的氣焰已經越來越低,剛開始還能頂上幾句,一個上午下來已經變得服服帖帖,低著頭對沈鴻再也不敢大小聲了。
盯著竹簡上的紙像在看什麼高深莫測的符咒一樣,整張臉就沒舒展開過。
沈鴻微微一皺眉頭,指頭點了點竹簡上的字,他就知道自己又寫錯了,就那麼幾個字,橫平豎直幾道畫,叫他錯了又錯,弄得他一個男子漢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可他又不敢抱怨,省得叫沈鴻看輕了他,叫小嬸子看不起他,隻能埋頭苦學,學得他頭昏眼花。
待他學得求救無門的時候,林飄已經想好了怎麼處置這個南瓜,拎著南瓜到了二嬸子家。
二嬸子正在炊飯,昨天林飄問了她一句主食是不是隻有紅薯,她今天立馬換了土豆,她也覺得一直吃苕有些吃煩了,正好前陣子刨的土豆還剩些,當下就給蒸上了。
“二嬸子,這有個南瓜,你隨意劈幾刀切成塊,一起蒸著吃吧。”
“成,火還旺著呢,不費功夫的事。”
二嬸子何等利落,抄起菜刀跨跨兩下就把一個大南瓜剁下來一半,再隨手添上兩刀就砍成了不規則的小塊,把瓤一撥就丟進鍋裡。
“我二柱今天表現得咋樣?”
“好著呢,不知道多刻苦,都要鑽字裡去了。”物理上的那種鑽。
二嬸子頓時樂成了一朵花:“那就好那就好,算他懂事,知道認真了。”
對麵的二柱坐在桌邊渾身刺撓,正摳著頭,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被趕鴨子上架了,正挺起胸脯死鴨子嘴硬。
“不就是字嗎?我學得會!你再念一遍我聽聽來著。”
沈鴻麵無表情又念了一遍。
“等等,你念這麼快做什麼?”
“一直是這樣念的。”
“是嗎?總覺得快了些,你慢點。”
沈鴻一遍念完。
二柱:“……”
剛剛是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