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留著自己吃,這樣好吃的東西,他心裡麵心心念念的,又難免想到,阿大也沒吃過這東西,就想給阿大也嘗嘗,不過他怕阿大不收,托林飄幫他送。
林飄對著幾個孩子叫了一聲:“誰有空還有力氣?”
二柱首當其衝冒出頭來:“小嫂子,我可有得是力氣。”
“那就你了,把這個菜送到山上獵戶家去,就說先前我們約定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為了感謝他,給他送兩道中秋菜吃。”
二柱一聽是獵戶家頓時就苦著一張臉,但答都答應了總不能再說自己不去,隻能接過籃子老實往山上去。
他想著獵戶怎麼可能搭理他們,不過答應了小嫂子就要做到,但如果他們不收這個菜,他就自己吃掉。
二柱想得很美,誰知道到了獵戶家的時候,提著籃子說明了來意,那獵戶什麼都不說,反倒是李守麥讓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二柱隻能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等到他走之後,李守麥才揭開了上麵的簾布,湊近嗅了嗅頓時食指大動。
“爹,正好這會飯還在鍋裡,咱爺倆就著菜先走兩個。”
獵戶看他一眼,再看向桌上的菜,李守麥已經拿出了珍藏的小酒壺,打開給兩人各倒了一碗酒。
他們爺倆多久沒過節的感覺了,獵戶記不清了,反正他們是想吃肉的時候就吃肉,需要衣裳了就找地方裁衣,從不過這樣花裡胡哨的節日,平時就算過節,頂天就多燉隻野雞,這兩道菜做得精細,不像他們爺倆,放一鍋燴熟了就行,反倒有了正正經經過節的感覺。
這兩道菜下飯又下酒,很快就微醺了起來,想到中秋了,開門看著外麵的在山林間月亮升起來。
山下林飄他們也在看月亮,月亮升起來得很慢,但很圓,夜裡有些冷了,他們又添了層衣裳披在外麵,隨著夜深,坐在外麵的人越來越少,都各自歸家,二嬸子看時間差不多了,麵早就揉好了,讓二柱燒火,開始準備烙餅。
“飄兒,我今天滿打滿算,想著那肉炒不了那麼多,就留了一小塊下來。”二嬸子把肉拿給林飄看,也就半個手掌的大小,半肥半瘦,加上些小野蔥烙幾個餅是萬千足夠了的。
二嬸子兩三下剁成了肉餡,麵團上一揪扯了個劑子,擀開包上往鍋裡一按,又是兩三下按開,一張餅在鍋裡就成形了。
一小塊肉餡,烙了四個餅,兩張收拾了起來明天給林飄和沈鴻出門帶上,一張明兒早她和二柱自己吃,剩下的一張熱乎乎的剛出鍋,二嬸子大刀切開分成小塊,大家一起嘗了嘗個味道。
麵餅熱乎乎的,外麵乾燥裡麵油潤,滿口都是小麥香混合著肉香和野蔥的香氣,麵餅雖然沒有酵母發,但也十分的有口感耐嚼。
吃過了餅抵做月餅,這個中秋才算徹底過完,大家又看了一會月亮,聊到了未來,而未來很渺茫,但終歸有了盼頭,一直到嗬欠連天,大家才開始各自準備洗洗睡了。
林飄和沈鴻回到院子裡,一起洗臉漱口之後各自回房睡下。
“沈鴻,起來得早的話叫我,我們不要耽誤了明天的時間。”
“好,嫂嫂。”
第二天一大早,林飄被敲門聲叫醒的時候,向外支開窗一看,天都還是灰蒙蒙的沒亮。
林飄揉了揉臉,還是懵的。
讓沈鴻叫他起床是他的失誤了。
“嫂嫂,起床吧。”
沈鴻見他開了窗,看他衣襟不整,轉身朝向另一邊。
“起了起了。”林飄隻得穿衣起床,等到洗臉之後精神頭才回來,出發的時候想到要去買東西更是心情無比的好。
“我們去收集物資過冬嘍!”
第一步,先去裡長家借牛車,這倒是早就說好了的,他們去的時候,周習善已經套好牛車在等他們了。
早晨的空氣很冷,路旁邊的一堆堆野草上沾滿了晨露。
裡長讓周習善送他們去縣府,順帶也幫鄰裡帶些東西回來,但主要還是照顧林飄和沈鴻,畢竟沈鴻年紀還小,林飄又是個哥兒,兩人就這樣出去,身邊沒個人跟著也不像話。
林飄拿出了昨晚二嬸子的大餅掰開分給沈鴻和周習善,吃著吃著開始犯困,畢竟精神頭足隻是一時的,在牛車上晃來晃去,四周的景色又是重複的單調,不是山就是山,加上起來得太早,餅還沒吃完困勁就給晃上來了,林飄迷迷糊糊抱著剩下的三分之一啃著。
“嫂嫂,你睡一會,到了我叫你。”沈鴻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林飄把視線睜清晰,看向沈鴻:“沒事,我不困。”
天色才明亮了一點,光線從山的那邊才躍起一線,蒙蒙亮的輪廓中沈鴻就坐在身側,用一種很平靜的,看穿了他的眼神看著他。
“我不困。”林飄嘴硬,他怎麼可能騙小孩子,說了不困就是不困。
一旁的周習善看他的樣子,笑道:“你睡會吧,這太早了待會到了縣府你沒精神。”
沈鴻也道:“到了縣府還有許多事情要嫂嫂做,采購也十分的花費精力,嫂嫂還是先睡一會吧。”
林飄看他倆都這樣說順勢也下了這個台階,歪了歪身子靠在車架上,但是左歪右歪都硌得慌,最後隻能坐直了身子:“給我靠靠。”
林飄伸手摟住沈鴻肩膀,順勢靠在了他身上。
沈鴻捧著餅的手一僵,男女大防,不得不守。
但嫂嫂似乎並不把他當男人……
沈鴻僵硬了片刻,便當無事發生,繼續慢慢吃著餅。
一旁的周習善看著林飄的動作也僵住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但想想這對叔嫂二人未必有他想得多,隻是相依為命慣了罷,這樣出聲提醒反而尷尬,隻當沒看見一樣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