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氏心慌得不得了,林苕林春都去外麵看了一圈,一家人急慌慌的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這時候林周氏突然想起林大壯,衝過去推開門,裡麵林大壯也不見了。
“天殺的!他偷了咱們的雞鴨!這個討債鬼!和林飄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周氏氣得要暈過去,家裡吃的雞蛋都是靠家裡的雞,現在雞沒了鴨沒了,彆說沒有蛋吃了,現在入秋很快又入冬,他們到了年節深冬還要燉一次老母雞,熱乎乎香噴噴的吃上一頓,現在也指望不上了。
“這一年的雞鴨白養了,這一年也白過了!”林周氏喘不上來氣,倒在炕上癱坐在了地上。
另一邊林大壯已經提著滿籠子的雞鴨趕了大半天的路到了說親的那戶人家裡。
人一看他提著那麼幾隻肥肥的雞鴨來,臉上都笑開了花,又是給他倒水,聽他說沒吃飯,又熱了點飯菜給他端上來。
林大壯吃了一頓,剛叫了一聲伯母,那邊就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手。
“怎麼還叫得這麼生分,叫娘。”
林大壯心裡一喜,知道這事是成了。
“娘
,怎麼沒見著爹在哪裡。”
“你爹去縣府接你媳婦了,人家夫人給了恩典,讓她回來嫁人。”
林大壯頓時有些緊張:“許了多久,彆嫁了人就要回去做工。”
“應該不會,怎麼也要讓你們小兩口處一段時間再回去,說起來真是有緣分,我家姓吳,我姓林,生了個女兒叫林兒,又嫁給了姓林的,真是想也想不出的緣分。”
林大壯連連應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吳大娘沒說,向前他們倒是一直都想要嫁女兒,林兒一直不肯,說夫人會給她安排,但又一直不見安排叫他們著急,他們就早早的開始幫她相看人家了,這會子正好趕巧看上了一個像樣的,個子也好模樣也端正,有一把好力氣在身上,這邊才說好,那邊夫人就叫人來接林兒回家了,越想越是緣分,她自然越看林大壯越愛。
他們這邊結親事滿得熱火朝天,林飄那邊正好到了中午閒著沒事,到村子的另一頭找到了鐵匠家。
剛一進鐵匠家院子,壓根沒地方下腳,一邊堆著不知道哪裡挖來收來的破銅爛鐵,一邊放滿了各種鑄模和大鐵鍋大鐵鏟鐵鉗,還有一些農具。
林飄一進去,老鐵匠正帶著兒子在打磨新做出來的鐵具邊緣,看他來了忙站起身來。
現在村子裡誰不知道林飄闊氣了,從縣府回來哪次不是拉一大車的東西回來,之前還能說是縣丞老爺賞的,現在可是實打實的自己買了一車回來,這可是個實打實的主顧。
“是買鍋碗瓢盆還是家裡什麼壞了要修補?”
林飄連說帶比劃的把炭爐的形狀說給他聽,鐵匠也是知道那個東西的,隻是這個東西在村子裡沒人買,平時大家都是屯著柴禾過冬,誰有那閒錢燒煤燒炭,一聽林飄要做個炭爐的形式,稍微做大點能燒柴禾猶豫了一下:“你說這個當然能做,我琢磨琢磨給你做得漂漂亮亮的,隻是你真想好了要這個?你說這不大不小的平時能用來做什麼,連個鍋都架不起來的是不是。”
“說到鍋,還真要再做個鍋,就按這個小炭爐的尺寸再做個剛剛好能架在上麵的鍋,再做個能罩在上麵的鐵網,這樣算作一套,平時烤個粑粑,烤點紅薯,熱水熱菜烤火,都方便,哦對了,兩邊做個木把的小提手,要用的時候想往那兒放就往那兒放。”
鐵匠一聽他這個話連連點頭,雖然還沒打出來,但林飄這樣一說,確實用途廣,也比大灶方便:“行,你是就要一個嗎?”
“要兩個。”一個放在自家堂屋裡,一個放在二嬸子堂屋裡,這樣他和沈鴻來回跑兩邊都得用。
“行。”鐵匠這一下開張了兩單,眼角的皺褶都綻開了,兩人又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款式的問題,大致的形狀,最後商量得差不多了,林飄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林飄在心裡盤算著等小爐子打出來了能做點什麼來吃,附近不知道有沒有人家養羊,不然到了冬天可以買些羊肉燉羊湯炙羊肉吃。
林飄正清點著菜單,看見二嬸子提著個籃子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她就顧著風風火火的走路,連林飄在旁邊路過都沒看見還是林飄叫了她她才回過神來。
“二嬸子?怎麼了?”
“你秋叔病了!這一下病得厲害得很,早上大壯來還跟我們說的是累了起不來床,現在一下就發高熱了!要不是鄰居來找他借東西,都沒人發現!我得趕緊去看看。”
林飄也嚇了一跳跟上去:“怎麼突然生病了,昨天看著還好好的。”
“誰知道,先彆說了,我們先去看看。”
兩人結伴到了秋叔家,大壯在上學,他們也還沒告訴大壯這個事,好讓他專心的上課。
兩人進了屋子,發現秋叔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臉色白慘慘的。
“
秋叔?秋叔?”林飄叫了兩聲他才睜開眼睛,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我說了我沒事,你們怎麼都來了。”
二嬸子罵道:“這還沒事,你都要坐不起來了,你逞這個強做什麼,飄兒,你陪你秋叔說會話,我去燒點熱水來。”二嬸子說完轉身出去了,隻剩下秋叔還在嘴硬。
“我真沒事,我昨天還好好的,早上我理了田,下午理了地,晚上還把大壯和我的衣服都洗了,我能乾就是沒事。”
“……”林飄知道他為什麼生病了。
他說的這些活子時他自家的,還沒提到每天到他們那邊幫工做的雜活,看著床上好不容易養出點肉秋叔,真是四十公斤的身體,三十公斤的嘴殼子。
“秋叔,你平時也歇著點,怎麼急著忙著做什麼,都給自己累病了。”
“我不多做點,大壯怎麼辦?”林秋又不是沒長眼睛,他也看見林飄買了那麼多東西了,人家添置冬衣了,他一件像樣衣裳都給不到大壯。
“我就想著多做點,人不努力,日子怎麼能好過。”
“秋叔,人不是這樣努力的,沒有拿命努力的道理,人拚就是為了好好的活著,不是為了把命折裡麵也不能落下一身傷病不是,你以後不要晚上去洗衣裳了,現在這個天氣,入夜了河水不知道有多涼。”
林飄安慰了他一會,二嬸子燒好了水進來,林飄交接了工作在屋子裡溜達,看了一會發現秋叔家的籮筐裡有很多豆子,村子裡中紅薯南瓜和花生的最多,很少看見那麼多豆子。
“秋叔,你家怎麼這麼多豆子啊?”
秋叔喝了熱水感覺好一點了:“前年有人來收大豆,價格很好,我就想著中些大豆,村子裡的人樂意中,覺得大豆不好吃,要是賣不出去砸手裡自己吃起來不樂意,我想著賺點錢就種了,結果第二年收大豆的人又不來了,我各處也隻賣出去幾鬥,這些都是去年的豆子了,現在放陳了賣不出價了。”
“秋叔,你怎麼不把豆子做來賣?”
“做什麼?”秋叔有些懵逼,他倒是知道豆腐,但他家上麵沒人做豆腐,也沒人傳他這個手藝,他哪裡做得成。
林飄想說做豆腐,正好村子裡沒有賣豆腐的鋪子,都是彆村的推著小車挑著扁擔時不時來賣一趟,做豆腐肯定好賣,但想到這一時半會又弄不到石膏,鹽鹵豆腐這個做法他有點印象,但這一時半會也拿不出穩定的配方,不如先做個簡單的,且豆腐易壞,萬一銷路沒打開就砸手裡了。
“做豆腐皮,這個法子簡單,就是稍微廢了點功夫,做出來的豆腐皮能長久保存,存在家裡慢慢賣也不愁事,平時切絲切塊用來燉菜炒菜也有滋味。”
秋叔聽得坐了起來:“這……豆腐皮該怎麼做……”
“秋叔你放心,等你病好了,包教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