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 146 章 製歸鄉衣。(2 / 2)

“你看這是一副的內側的樣子對吧。”

小月和娟兒點了點頭,已經習慣林飄的抽象畫風了。

“你在裡麵多做幾個大口袋,胸口和腰側,都做上內衣兜,就像單麵的香囊一樣縫在裡麵,留一個紐扣契著,想要脫就可以脫下來,然後這樣。”林飄又在長方形的頂上畫了一個半圓形。

“這上麵做個帽子,是衣服的樣子,加上披風的兜帽,衣服上做幾個紐扣,就用最普通的花石,用鐵的也行,然後再這樣。”林飄在衣服前麵畫上兩根帶子。

“裡麵加兩根帶子,寬的,但要薄的布料,就像書包那種狀態,要是熱了就可以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像書包一樣背在背上,對了,裡麵加上縫上幾個這種皮帶洞,方便掛東西,有什麼繩索之類的東西都可以藏在裡麵。”

小月和娟兒有點懵,連連點頭使勁的記下來。

“這趕著做,恐怕做不了這麼精細的模樣。”

“沒事,做出個大致的樣子就行了,重要的是功能,然後儘量做純棉的,這樣透氣吸汗,免得悶得慌。”

“小嫂子,你點子真多,這衣服要是做出來送到了邊境去,二柱哥見到了心裡恐怕要愛得緊了。”小月和娟兒看著紙上粗糙的草稿圖,都十分高興,畢竟她們也十分擔心在邊境的二柱,吃的送不過去,銀錢路上不安全,要是能送一件好衣服過去,讓二柱哥心裡熨帖一番,也是一件大好事。

商量完畢,小月離開去安排了一條小的加急生產線,用來專門做這個,織上布便開始了火速的裁剪中。

把這件事告訴了二嬸子,二嬸子看著那張抽象的圖紙,也滿臉的喜悅:“飄兒,這衣服真好,外層和裡層用兩種料子我先前怎麼就沒想到,就想著給他送些棉衣過去,他在外麵摸爬滾打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地上一出溜,布都得給他掛破了,外層做細麻的真不錯。”

二嬸子連連讚歎,對這件事特彆上心,一天跑要兩趟月明坊,去圍觀這件衣服的生產過程,跟看自己孩子似的上心。

而另一件大事,年夜飯的準備問題,在二狗的牽線搭橋下也完成了,二狗成天在外麵瞎混,吃喝玩樂,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一位大師,據說是師承名門,已經不怎麼出來活動的,隻年節的時候受人邀請,來上京給貴族們做做菜。

林飄立即找上門去預約了一個名額,好叫大家過年也嘗一嘗名門大師做的菜是個什麼味道。

大師聽了他的身份來曆,加上有二狗介紹,又知道沈鴻如今在上京炙手可熱,便應了下來,說到時候會先寫一張單子下來,讓他們當天提前把單子上需要的食材準備好,他會帶著徒弟抽空過來一個時辰,為他們做飯。

預約好年夜飯,年前家裡幾乎沒什麼事需要操心了,隻等著過年,

二柱的衣服很快也趕製了出來,小月拿到成衣第一件事便是帶回來,眾人在晚飯的時候齊齊欣賞。

眾人的手在那粗糙又厚實的麵料上摸來摸去,摸摸裡麵摸摸外麵,都十分的喜歡,二狗搶上去試穿了一番,又把衣服半脫下來,背著背帶掛在身後走來走去。

“很好很好,輕快得緊,到時候讓二柱自己多找有太陽的地方,這顏色深也不用洗,隻多曬曬,將棉花拍蓬鬆了就行。”

沈鴻看著那件衣服,倒是看了良久。

“這件棉衣,四皇子應當會喜歡。”

“嗯?”林飄猛的扭頭看向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想到了四皇子,那個脾氣火爆,上來就啪啪兩箭,然後拿箭指著他倆,一副大爺我想鯊你們馬上就能鯊的吊樣。

沈鴻對上林飄的眼神:“四皇子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何況邊境戰事需要。”

林飄看著他,他看著林飄,看了許久,林飄心想,這小子幾個意思。

又站了二皇子,又想拿捏一下四皇子,兩手抓兩手都不想放是吧?

林飄試探的道:“那多做一件,我拿去借機獻給四皇子,反正我們是做這個行當的,掙個賞賜也沒什麼,就是得找個好些的理由,不能讓彆人覺得我們月明坊是想要巴結四皇子。”

“不必送過去,叫他自己來店裡看。”

林飄:“?”

四皇子這麼好叫的?

“這件衣服,便叫做歸鄉衣吧。”沈鴻道。

家中送來的溫暖,期盼他們歸鄉。

林飄點了點頭:“行,那裡麵可以再縫一小塊紅布,可以用來寫名字,還圖個吉利,畢竟在紅布上寫名字的都是喜事。”

沈鴻點了點頭,眾人看向那件衣服,感覺輕軟的衣服一下變得有些沉甸甸的起來。

本來年前已經無事了,因為這件衣服的事情又開始了趕工,先把二柱那件衣服縫上紅布寫上他的名字送了出去,然後便做出了樣衣掛在了月明樓,宣傳這件為將士們特意製作的冬日歸鄉衣。

這件衣服一出,在軍嫂圈激起了不少的波瀾,上京中不管自己的丈夫是在做百夫長的,還是做將軍的,都聽說明月樓出了一件專門給沙場將士做的冬日棉衣,且價格並不高昂,讓軍嫂圈紛紛讚揚。

林飄這幾日在月明樓待著的時間變長很多,因為會來樓裡看歸鄉衣並且購買的軍.嫂太多,林飄守在這裡好趁機和她們交際一下,至少能認識一下,掛個臉熟。

林飄在樓上烤火,沒一會夥計又跑上來叫他:“掌櫃,快來,這會來人了,戚家的!”

林飄火速站起身,要知道戚家的人也來看這個熱鬨,可是他們家歸鄉衣的榮幸,戚家是響當當的名頭,活著的不管大小基本都是將軍,死了的全是豪傑,一門上下口碑相當的正,除了還沒出去打過仗的戚小少爺。

據說是因為戚小少爺剛娶親,愣是沒懷上,戚家向來有個標準,就是家裡夫人沒懷上血脈的不能放出去,基本都是做了放出去就不怕為國捐軀的準備的。

林飄快步下樓,就見幾個個子高挑的女子哥兒站在一起,她們或明媚,或英氣,瞧著沒有上京貴女們那麼多的脂粉氣。

林飄走到麵前,同她們問候,她們也並不拿喬,隻是問:“這便是那歸鄉衣?我家中堂妹買了一件,送去邊關給她男人穿,說她看了衣服,是極好的,可以拿下來瞧一瞧嗎。”

林飄點頭:“自然可以,買衣服哪有不讓看的道理不讓摸的道理。”

林飄讓夥計拿了竹竿,把掛在中間的衣服拿了下來,放在展示布匹的櫃子上,她們便圍上去,摸外麵的麵料,裡麵的芯子,雖然沒說什麼,但神色瞧得出滿意,微微點了點頭。

“這外麵的料子是細麻的,但摸著倒是比一般的麻軟。”站在最靠近衣服位置旁的女子問。

“是細麻的,但細麻也有些太硬了,還不保暖,加了些棉線仔細紡出來的,麻也搓得細,這樣的料子柔軟,又不會像普通布料,勾一下就破了。”

她拿指甲在上麵輕輕掛了掛,感受到這個布料的確比一般的布料厚實許多。

“這倒是很好,裡麵的料子也軟和。”

林飄把衣服展開,給她們看裡麵的設計,兜帽的拆卸,若是遇上行軍中不方便而天氣又變化了,還可以脫下來背在身上,冷了又馬上穿上。

她們看著那兩根背帶,再看裡麵的大兜,還有做出可以扣匕首,栓繩索的布掛條,越看越滿意,忍不住一直微微點頭。

“這裡麵這塊紅布,一個圖個吉利,另一個可以在上麵寫上名字,這樣也不會和彆人穿混。”

“怎麼偏偏叫歸鄉衣呢?”

“家中人取的名字,他說既要做冬衣送去邊境,不若做歸鄉衣,也算一份寄托。”林飄淺吹了一下沈鴻。

她們聽著這話,十分認可,一人要了一件,因為需要時間趕工,約好兩天後送到她們的府上去。

看好了衣服,她們看向了林飄,她們早就知道沈鴻有個哥夫,在上京也十分的有本事,隻是她們不愛那些花裡胡哨的,頂多叫丫鬟來買兩根絨花簪子也就罷了,卻沒想到林飄的月明坊居然還做出了這樣的好東西,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她們家中的男人,在閨房中和她們說話,要麼是瞧不起沈鴻這樣的書生,要麼是十分忌憚沈鴻這樣的人物。

都覺得沈鴻太聰明了,文人將他誇得太厲害了,陛下又看重他,他們更喜歡那種想要改變大寧又鬱鬱不得誌的書生,這種太聰明的,感覺就像沒懷什麼好心眼,看也看不透,又擔心他成奸臣,隻能跟著外界一起來欣賞他,免得對方還沒出錯,他們先失了先機。

如今看見月明坊做了這件歸鄉衣,她們倒是若有所思,沈鴻雖然是隨著皇上的意思,皇上說不打他也認為不該打,但站那邊不是要緊事,畢竟也不能違抗了陛下的心意,要緊的是,從方才那番話能聽出來,沈鴻並不是一個隻知道臭讀書的書生,他心裡是有邊境將士的,他並非讀書讀迂腐了的人,家國天下,有些事他還是看在眼裡的。

這讓她們對林飄和沈鴻的印象分一下提高了許多。

戚家人之後,沒半天,果然四皇子那邊就過來了,但他本人沒有來,而是派了一個手下了,因為是一個男的,林飄也沒有溫聲對他細細介紹,弄些情感紐帶,畢竟這種愛打仗的男人能有什麼好紐帶的,直接讓夥計開始直播。

“大人您瞧好,將著衣服這樣一穿,這樣一扣,這就是一件越冬棉衣,這料子透氣不悶汗,還防水。”夥計拿了茶水往上麵灑了一些:“這一時半會水是沁不進去的,您看再這樣一脫,一卸。”

武將可不要太愛這種東西,尤其是和行軍,多功能,便捷,可攜帶隱藏大量東西可拆卸這些關鍵詞湊在一起,相當於女子心中的牡丹花簪,是他們的行頭必備。

武將當即訂了十套,打量著林飄,心情很微妙,畢竟沈鴻一直和他們對著乾,結果沈鴻家裡人又做這種好東西出來,莫非是沈鴻在暗暗對他們示好,還是在暗示什麼?

這些書生的心思,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但不管怎麼樣,這月明坊可以先暫時納為軍需後備點,可以來這裡采購歸鄉衣。

林飄將大家都招待好,該結交的都結交了,然後很快就聲名鵲起了。

這一點林飄都有些意外,效果居然會這麼好,然後很快反應過來,畢竟賣高價奢侈品迎合女性和哥兒,怎麼可能比得上做慈善平價賣愛.國.情懷的歸鄉衣賺口碑。

一時上京稱讚,說林飄是哥兒中榮耀,是哥兒的表彰,又吹噓了一波說他十分會做生意,十分有頭腦,又十分的品行高潔,一個人把貧寒的家庭硬生生拉到了富裕線條,將沈鴻養得如此的出息,培養得如此的好。

總之,林飄感覺自己像是風口上的豬,有點被吹起來了。

到了年節,他們各忙各的,到了時間便湊在一起開始吃大師給他們特意準備的飯菜。

大師要的材料單非常昂貴,比如海參,鮑魚,因為沒有新鮮的可以吃,都是專門去采購的乾海參和乾鮑魚,給他們滿滿做上了一大桌。

海參用小盅裝著,一人一盅,眾人吃了這一頓,才知道什麼叫大師水平,明明感覺很質樸,隻是簡單的燒製,料汁清淡,食材的本味也十分明顯,按道理來說不會好吃到哪裡去。

可這種食材的本味,鮮甜,彈牙,以最樸實的味道讓味蕾綻放,唯一的缺點就是並不會讓人想要配著吃一碗大米飯,但慢慢品嘗去感受的過程就非常美妙。

吃完林飄感覺自己都要被洗禮了,然後又叫了泡椒兔丁爆炒腰花等菜上來,下了一碗大米飯,感覺踏實了下來。

這個年過得十分的好,他們這邊賣衣服,也不耽誤沈鴻是和四皇子打起了擂台。

但明眼人都知道,四皇子表麵上是針對沈鴻,實際上是針對的二皇子,而事情不能做得這麼難看,名聲上也不能這麼難聽。

四皇子的想法依然還是那一套,堅持他曾經的想法,想要打,想要軍費想要錢,想要把邊境幾個不老實總是伸出腳試探的小國打老實,想把處月部的老家給端掉,沈鴻卻和他完全唱反調,沈鴻作為二皇子和皇帝的防禦,身先士卒出來擋二皇子的炮了。

但沒擋住。

倒不是沈鴻缺乏擋炮的能力,而是年關一過,邊境傳來消息,處月部徹底發瘋,乘著大家過年的好日子,埋伏在城外直接開打了。

消息一傳來上京,皇帝都嚇了一趔趄,他費儘心思就是為了不打仗,沒想到對麵並不領這個情,一門心思想要打進來。

朝堂上紛爭又起,罵來罵去,內涵來內涵去,最後冒出來一個缺德的休戰派,他堅定的認為,處月部突然發瘋應該是二柱的原因。

“過往處月部中的人,小部隊前往邊境城池掠奪,每次都是拿到了東西就走,之前有將士不聽軍令,糾結了一夥誌同道合的黨朋,去截殺了處月部當時的人,將東西全都搶了回來,看似威風實則釀下大禍,初月部缺衣少食,又再次集結兵力前來掠奪,如此不死不休一般,同那位將士成了對頭,越發激起怒火,如今戰火紛飛,正是他埋下的禍患,那人名叫虎臣,也並不算是將領,無足輕重一人卻惹出了這麼多事,不如將他交與處月部處置,以此來談判,謀求邊境和平。”

四皇子跳出來大罵你們這些文臣昏了頭,沈鴻也韓修也站出來表示,如此行徑實在太叫將士心寒,是萬萬不可的。

皇帝被逼到了兩難的境地,回到後宮的溫柔鄉中,嗅著那溫柔的香氣,溫香軟玉在懷,始終拿不定主意,實在不想打,但不打又不行了。

鈺妃靠在他身側,吐氣如蘭的吹著耳邊風:“陛下,你何必如此憂心呢,大寧難道還怕了那小小的處月部,再猶猶豫豫的,豈非叫處月部越發得意,真以為大寧怕了他們。”

皇帝搖了搖頭,看向鈺妃,他在後宮中最喜歡的女子,也是那個不爭氣的五皇子的生母。

“你不懂。”

“臣妾怎麼不懂了,容臣妾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樣防著老四有什麼用,要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出去每一場仗都打得贏,那算他了不起,當真是個人物,你總這樣偏心老二做什麼,要老四真比老二有本事呢?”

她這話也是為自家五皇子說的,但五皇子之前惹怒了世家,又得罪了皇帝,她好不容易才保全了自己和他,在皇帝麵前做出一副不願意讓自家兒子爭奪皇帝之位的樣子博得了皇帝的信任,還總能時不時說上幾句話。

皇帝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伸手拍在她肩頭上,輕輕捏了捏:“楚譽像我,他是守成之君。”

“那就當真不打了?”鈺妃一副小女兒天真的情態,把皇帝問啞巴了。

皇帝想了許久,覺得其實鈺妃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得不打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真的去求和,那才叫丟臉,比打輸了還丟臉,他雖然不想打仗,但還是丟不起這個臉。

“打!一定要打!一定要打贏!”

之後皇帝親自點兵,調動了戚家和向家,但是沒讓四皇子參與,讓他在後方監督,主要是想要讓他盯著點向家,彆讓向家內部又鬨出了克扣軍餉這種事,又把沈鴻調動了崗位,讓他當了諫官,負責諫言朝中上下事。

對此,林飄和沈鴻隻能曬乾了沉默,畢竟這麼得罪人的一個活計派了下來,權利變大了,倒黴勁也變大了,沒點背景的人當諫官,那得諫得相當有水平相當有技巧才行。

林飄拍拍沈鴻的肩膀:“又到你用腦筋的時候了。”

沈鴻在他目光注視下:“我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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