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第 169 章 向家邀約。(2 / 2)

年齡也不大,不過比她們大一兩歲,做生意有幾分迎來送往的本事罷了,如何配?

綠芍在心中想,自然不敢有一個字露出來,不然以老夫人和沈大夫人的交情,老夫人第一個要扒了她的皮發賣她。

但她實在瞧不起哥兒,她又美貌,又比哥兒高貴,這是她最大的資本和砝碼,瞧見沈大夫人這樣的哥兒太過高高在上,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林飄在車廂裡嗑瓜子,並不知道有人對他情緒這麼濃烈得翻江倒海,他正笑得翻江倒海。

“哈哈哈真的嗎,她真這樣說的?”

“可不是,非說是大耗子跑出去了,結果人家去追,硬是拎了一個男人回來,她還不認,說出這種話來,什麼耗子成精了,突然變成了男人她實在不曉得。”

林飄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有這麼多鬼怪故事了,實在是大家情急之下太能瞎扯了。

“那男主人信了嗎?”

“剛開始有點信,看她這麼言之鑿鑿的,就把那個男人給綁了起來拷打,說要讓他變回耗子,想也知道,怎麼變得成,就將她趕回娘家去了。”

“她那個相好呢?”

“被打死了。”

他們口中的這個故事,正是幾年前向家二爺和他非常寵愛的一個小妾的故事,向家人多事多,這種值得廣為流傳的八卦幾年間總是能出幾樁的。

說話間馬車就到了向府,向家仆從在門口迎接,婢女也紛紛出來迎接領路,他們走進向家,婢女領著他們前往後宅,看得出向夫人精心裝點過了,連廊道的兩旁都選了正在盛放的花卉來擺放著,每隔幾步便能看見一盆鮮豔嬌嫩的花。

到了後宅見著了向夫人,見麵林飄先挨了一頓誇,什麼一小段日子不見越□□亮了,越來越標誌了這種話都不算什麼,什麼‘瞧瞧,這肌膚真是上等白玉一般。’‘這發如何保養的,緞子一樣動人。’

林飄全程起雞皮疙瘩聽完的,被她誇得感覺要變成白雪公主了。

場麵不算多大,來的人也不算特彆多,加上他們也就十幾個人,再三三兩兩的分撥,自己人和自己人湊在一起,一共四群人而已。

向夫人親昵的望向二嬸子和林飄,又一眼看向大家,仿佛認真的看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一樣:“這天這麼熱,人多了難免叫人難受,也隻想叫自家人來聚聚,打發打發時間,熱鬨熱鬨。”

林飄默默聽著她說這種話,也沒應和什麼,知道她既然叫自己來,肯定是有什麼話想和他說。

向家在外麵怎麼了?

他們找沈鴻有事?

有什麼信息想要交流?

林飄不太確定。

反正宴席上麵有刨冰和冰西瓜,林飄先炫了再說,開開胃準備後麵的活動。

大家在一起便說變聊,雖然無關痛癢,但也能說出點好笑的事情來供大家一笑,說著說著林飄就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向夫人或許沒什麼信息要和他交流,就是單純的把他當做一個很單純的傻.逼。

因為她話頭總往沈鴻身上繞。

“沈大人近來忙得很?”

“沈大人辛苦得緊。”

“如今戶部的事,真是嚇死人了,沈大人是怎麼看?”

就這麼明著套話?覺得誇他幾句好看,捧他幾句,他就會掏心掏肺什麼話都往外說?

林飄有些麻了,笑著應付了幾句,感覺武將的心眼子比不過文臣,武將家裡的主母也比不上文臣家裡的心眼子縝密,倒是有些清澈的愚蠢。

雖然問沈鴻的事都是日常,但林飄知道這些信息要是露了出去,他們肯定能衝這些東西裡琢磨出一點什麼東西,自家的事情自然是一點都不能說出去的,哪怕是沈鴻比起西瓜更喜歡吃梨這件事,林飄都不會在這種場合當做談資說出去。

向夫人聊了一會,發現林飄滴水不漏,每次都是看似說了很多,仔細一思慮,他說的都是自己的事,沈鴻好像在這事情裡麵,但仿佛永遠都是一個背景一樣,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到底在做什麼。

向夫人知道他縝密有防備心,便不多說了,吃過了東西,便是賞花遊園,看風景聊天,小月跟在林飄身邊,他們在院子裡行走,向家雖然沒什麼審美情趣,但畢竟有錢,且不是乍富,多年的積累還是在這裡的,相當的豪華,由於帶著點土大款的氣息,便更加的豪華了,尤其是鯉魚池裡金燦燦的鯉魚,到處都是亭台樓閣,還有寬闊的院子和練武場,可以方便練武的人隨時隨地施展開手腳。

偶爾還有些鳥雀鴿子落在院子裡和屋簷下,啄食殘渣和小蟲。

上京的鴿子倒是多,這裡大部分人都能吃飽飯,有閒心撒把米喂鴿子的人也不少,這裡的鴿子都比外麵的人吃得飽,養得膘肥體壯的,四處降落下來找東西吃。

林飄多看了一眼,向夫人身邊的丫鬟注意到他的眼神,便走上去伸手輕輕揚了揚,鴿子振翅離開,飛上屋簷很快消失在了視線裡。

林飄覺得她的動作有點奇怪,便看向她,便看見向夫人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厭惡:“客人在這裡,鳥雀也是一道景色,自作主張趕什麼?你下去吧,彆毛手毛腳的衝撞了貴客。”

那個婢女低著頭應聲賠罪,又向林飄道不是,然後才轉身離去。

林飄覺得有些奇怪,鴿子有什麼好趕的,趕了鴿子又有什麼好生氣的,想了想大約是天氣熱,脾氣都有些燥了,行事風格才會如此。

沿著走廊經過庭院一側,便到了池塘旁,向家把池塘修得很大,裡麵還種著荷花,裡麵除了鯉魚便什麼都沒養,彆的隻有小魚小蝦給鯉魚當食物。

向夫人笑著帶她們賞荷,二嬸子湊到林飄身邊來拿帕子擋著嘴輕聲說:“聽著這個荷花池,是向家用來擋煞的,你彆看著荷花養護得好,裡麵的鯉魚才是真正的寶貝,聽說每個向家的男兒,都有一條魚在裡麵,一人一條,不知道怎麼弄的,反正說是這種就能擋災。”

林飄也不太懂這種風水上的東西,不過一些迷信的老板的確是喜歡養風水魚。

他們說著話,向夫人也並不吝嗇:“這魚輕易碰不得,是我們向家的規矩,不過這荷花開得好,若是喜歡倒是可以采一些,這夏日炎炎,瞧著清爽,倒也應景。”說著便讓身邊的侍女去采幾支,待會用來插瓶。

彆的夫人見著當做恩賜一樣馬上領受了,謝過向夫人之後便叫身邊的侍女去摘一些。

林飄在旁邊看著,已經想回家去鹹魚躺了。

這種社交好無聊,他還以為會有什麼信息量,結果就純打發時間,那他更想回去和沈鴻打發時間。

林飄想著,一旁向夫人的侍女折了荷花抱著送上來,向夫人順手抽了兩支送給他,那半開的花蕾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水,林飄往懷裡一接,胸口的衣服被水痕弄得斑斑駁駁的,還有一點淡淡的灰色淤泥。

“抱歉,弄臟了你的衣衫。”向夫人看著他的衣服有些驚訝,看向身旁的侍女:“帶沈大夫人去更衣,拿最好的衣服賠給沈大夫人。”

林飄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他也不是太在意儀容儀表,隻是臟了一點而已,又不是多誇張的汙漬,他才不想穿陌生人的衣服。

向夫人卻和堅持:“這怎能失禮,弄臟了衣衫卻不賠罪,往後彆人定要議論我們向府。”

林飄笑了笑:“在場的人不說,誰能議論?當真無事,待會出去便上了馬車,有誰能看見我的衣衫?”

向夫人望著他,看了一眼:“好吧,既然你堅持不用,也就罷了。”

林飄點了點頭,心裡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他穿的是夏天的衣服,又不是冬天的衣服,沒必要帶下去這麼認真的梳洗打扮,找個屋子,有張屏風,就在附近的屋子裡把外杉一換就行了,怎麼非要帶他下去換衣服?

要私下和他傳遞消息?

林飄陪著又逛了一會,實在是待不住了,借口天熱疲乏頭暈,想要回家去休息,趕緊離開了。

最後的時刻向夫人都還在挽留他:“若是頭暈得厲害,不必急著回去,在府上歇一歇再離開吧,何必舟車勞頓,更讓身體不適。”

林飄連連擺手:“我這人睡覺厲害,倒下去能睡上半天,沒有歇在外麵這麼久的道理,沒得叫人議論你說是不是。”

向夫人見他如此說,便也不勸了,將林飄一行人送出了府門,看著馬車離去,在心裡搖了搖頭:“這人看著有一股虎勁在身上,實際防備心很重,若是我們不能讓他放下防備心,在他麵前是什麼都做不成的。”

身旁的侍女點了點頭:“沈大夫人的確謹慎,但夫人不必這樣說,我們同沈鴻的關係本就談不上好,他對我們的防備自然勝於常人百倍,但凡是個同他有一兩分交情的人這般,他可能就是另一種態度了,慢慢來往,總有機會的。”

“也是。”

林飄坐上回程的車,心情都好多了:“我還以為她們找我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呢,結果也沒什麼事,就是吃吃喝喝。”

“向家的男子雖然做事不太像話,但向夫人熱情好客,愛交朋友,待人還是不錯的。”

林飄看向二嬸子,感覺二嬸子有點被向夫人的糖衣炮彈打動了,但向夫人卯足了勁和她打好關係,在這種攻勢下一點情感增進都沒有也是很難的。

“嬸子,你覺得向夫人想著找我過去,是為什麼?”

二嬸子想了想:“大約是交個朋友,往後要是遇著什麼事,好讓沈鴻也對他們留點情麵。”

“以後總是要對上的。”情麵不情麵的,都到這份上了,沒什麼大的轉機,基本都是你死我活的命數。

二嬸子聽了這話沉默了一會:“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弄去,咱們吃吃喝喝,哪裡顧得上這麼遠的事。”

很多事都太大,太遠,太殘忍了,不是他們當下顧及得到,想得清楚的東西。

林飄回到家裡,正好是傍晚時間,走進沈鴻的書房,趕緊和他說了說自己今天的經曆。

“其實倒也沒什麼,就是吃吃喝喝,到處逛了逛,他們府上有幾隻鴿子落在庭院裡,我記得小月的冊子上有寫,向夫人身邊的那個應該是她的大丫鬟,也是她的陪嫁丫鬟,我回來翻看了一下,說是她做事穩重,和向夫人如同姐妹一般,平日都是和向夫人待在一起形影不離的,那麼今天向夫人因為鴿子的事就訓斥她,讓她退下,倒還真是有些奇怪。”

他覺得那個丫鬟的感覺有些莫名,他不過是看了一眼鴿子,她便好像有些在意一樣,走上去將鴿子趕跑了,她若是不做這個動作,林飄也不會有任何在意。

沈鴻想了想:“鴿子?若是他們自己養的鴿子,這麼緊張也是應該的,但鴿子難養,兩地相隔這麼遠,靠鴿子傳遞消息風險太大,路上丟失,死亡,迷途,一點意外都會讓消息斷絕在路上。”

這也是如今官府還是堅持用驛站傳遞消息,而沒有統一飛鴿傳書的原因。

“何況鴿子在邊境太顯眼,但凡來往被人看見,戚家早就注意到他們了。”

沈鴻說完忽然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深沉。

“怎麼了?”

“鴿子去邊境很難,太過顯眼,容易出現誤差,但如果他們之間有個中轉站,向家老夫人和夫人將消息傳遞到中轉站,又那邊負責傳給身在任何地方的向將軍,向將軍也可以如此將自己的命令傳達回來,如此向將軍便和上京無任何消息往來,向家也沒有任何暗地裡聯係向將軍的跡象。”

林飄聽著他的推斷:“挺有道理的,如果能查到中轉站在哪裡,基本就能知道向家到底在做什麼了。”

沈鴻目光越發深沉。

何止。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

他們不光知道了向家會做什麼。

他們還可以假裝不知道向家要做什麼。

他們通過這一招,便能扼住向家的命脈,要了向家的命。

林飄看沈鴻進入若有所思的狀態了,感覺得到他在沉靜的冒著壞水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如果能查實這個猜測,又是大功一件。”

沈鴻點了點頭,他們不止能知道向家現在在打什麼主意,甚至還能知道向家過去曾做了些什麼。

沈鴻起身,林飄看著他:“你這就要出去嗎?”

“我出去先將事吩咐清楚,夜裡不會太晚回來,你不用等我,好好休息。”沈鴻摸了摸他的頭發。

林飄看他兩分鐘不到就已經想清楚後麵要去乾什麼了,點了點頭:“行吧,你去忙吧,我也累了,想回去睡了,夜裡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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