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第 195 章 回鄉祭祖(一)(1 / 2)

林飄側頭看了沈鴻一眼, 看他笑意淺淡溫柔,眼眸側過來正瞧著自己,一雙眼睛溫柔深邃, 叫人一眼看不到底, 卻又愛意盈盈,一下就能叫人溺進去。

“你平日一直都在我身邊啊, 我想你做什麼。”林飄裝傻,才不管他要說什麼。

沈鴻笑了笑:“倒也是。”

握著林飄的手收攏, 指節捏住林飄的指節,帶著林飄的手,筆尖輕輕懸在宣紙的正上方:“飄兒方才說不想練字, 想畫素女經?”

林飄:“……”

林飄往後縮了縮, 想把手帶回來, 卻被沈鴻穩穩的握住, 絲毫動彈不得。

沈鴻的手心貼著林飄手背,向下用力微微一壓, 筆尖觸在紙上,落下一個小小的黑點, 沈鴻帶著他的手向旁一動, 筆尖下滑出一條纖細的線條。

“畫有形神意,墨有濃淡焦。”

“素女經線條纖細修長, 須得形神兼備, 好叫後來人觀瞻學習。”

林飄的手指抓著筆杆,一支筆在他手下毫無生機, 完全是被沈鴻帶著走,筆尖線條起伏不定,是他指尖時不時的顫抖。

林飄看著紙上逐漸成型的兩個人, 沈鴻畫人很講究美感,即使隻是寥寥幾筆,也能看出他筆下的人身形修長,骨肉停勻。

畫男子時沈鴻隻是寥寥幾筆,但畫那畫中哥兒的時候,卻頗認真的描繪著他的線條,微微下塌的腰身,微弓的肩背,即使沒有畫上五官,也看得出畫中人的清豔,周身纖穠合度,處處合宜。

林飄彆開眼:“你……”

你臉皮多少是有些厚了。

“雖說畫龍點睛,但此物卻不能輕易描摹麵孔。”

沈鴻見林飄彆開頭,頸側和耳廓都有些泛起一層淡紅了,輕笑一聲:“飄兒,不知船上是否有顏料,若有一些朱紅顏料,點上淡紅淡粉,這圖便算成了。”

好家夥,你小子還打算上顏色。

林飄自己都有些驚了,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彆太過分。”

沈鴻握緊林飄的手:“飄兒,其實還有一處沒畫。”

畫中兩人雖然親密無間,但關鍵處卻還沒描畫。

林飄掃了一眼,隻覺得尾椎一緊,縮著手想要逃開:“我不畫了,我要休息。”

“飄兒,隻剩這麼寥寥一筆便要放棄嗎?方才說要畫素女經原來是假話。”

林飄:“……”

林飄乾脆閉上了眼睛,行吧,你小子臉皮厚,讓你畫吧。

林飄隻感覺自己的手被帶動著,在紙上輕輕描畫了一下,沈鴻便牽著他的手到一旁放下了毛筆。

“飄兒,好了。”

林飄睜開眼,隻看了一眼,感覺頭皮發麻,起身走到一旁去吹風,秋末的寒風撲在臉上都不感覺冷了,正好退退熱氣。

林飄抬手在連旁扇了扇。

沈鴻坐在桌後,抬眼看過來,唇角含笑:“畫得不好,叫飄兒生氣了?”

林飄回頭掃他一眼:“你現在是真的有點沒羞沒臊了。”

“我們是夫妻,敦倫之事是天經地義,此乃閨中之樂,有何羞臊的。”

林飄:“……”

林飄比臉皮比不過他,論說話也不行,真彎彎繞繞起來,沈鴻還十分擅長。

林飄不和他繼續扯:“反正在船上不行,大家都在這裡,讓他們聽見了什麼動靜,或是明日看出什麼,你我的臉往哪裡放。”

“飄兒不願便不願,隻是不用離開這裡,我抱著飄兒也心安。”

林飄聽他這樣說,稍微心軟了一下,又走了回去,在他身旁坐下,卻被擁進了懷裡。

林飄到底還是有些被他撩撥到了,兩人在椅子上相擁,衣衫散亂微皺。

……

沈鴻將兩人弄臟的地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雖然是素的,但林飄還是有些發軟,蜷在椅子裡休息了一會。

沈鴻收拾了桌麵,將他抱去了床上:“躺著歇一會。”

林飄點了點頭,閉上雙眼,又伸出手,想要叫沈鴻再給自己擦擦手,但又覺得身上也有些不清爽。

“去叫水來吧,我簡單衝洗一下,總感覺身上黏黏的,裡褲貼在大腿上不舒服。”

沈鴻見他如此說,點了點頭,出去幫林飄叫了洗澡水來,兩人都簡單的衝洗了一下,日頭還早,兩人便在床上歇下,林飄小睡了一個下午覺,等著下午飯開場好出去,沈鴻則是躺在旁邊自己取了一本書來看,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攬著旁邊的林飄,心情很輕鬆。

他們走水路,後麵要經過的地方便比較少,隻偶爾停靠補給的幾個地方,需要下船應付一番,但也基本能在當天解決,然後上船繼續出發。

最終船到了州府,其實本來是可以直接到縣府那邊去的,如今停在州府是因為玉娘的父母在這裡。

玉娘的父母在縣府待滿了任期,再加上在任期間做出來的一些功績,在位期間出了沈鴻二柱這樣的人才,都是他身上閃亮的光環,玉娘的父親很快成功晉升知州。

和之前的身份比起來是大飛躍,但這個知州和同等的知州比起來就不是一回事了,就好像發達城市的市長和普通城市的市長一樣,含金量是大不相同,如今玉娘的爹就是欠發達地區的市長,在知州食物鏈的底層。

他們返鄉,自然沒有把玉娘一個人無親無故的留在上京的道理,她也有許久沒歸家了,便規劃好了路線,也帶著她回來,他們便可以在這裡停留個一日兩日的。

林飄下午和沈鴻出房間,大家一起吃了東西,回到房間睡到半夜,正好是到了玉娘爹所在的州府,林飄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沈鴻在溫柔的叫自己。

“飄兒,飄兒,到了。”

林飄眼睛睜開了一點,有些迷茫的看著他。

“飄兒,到裕州了,起身吧。”

林飄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什麼時辰啊?”

“到的時辰不好,是醜時,下了船再繼續睡吧。”

林飄打著哈欠慢慢爬起身,他們雖然這個點到,但是玉娘爹娘大概率是會來迎接他們的,下船應該要見一麵。

船外,火把通明,更夫和過路的船夫看著這一幕都十分驚奇:“這是誰來了?這麼大的陣仗?”

“你看那幾個人,是不是知州大人身邊的人?平日他們可牛了,如今居然半夜出來迎人?是什麼神仙,這麼大的麵子?”

也有幾個半夜起身注意到這邊動靜,看這邊火光明亮以為出了什麼事,特意趕過來看熱鬨的百姓:“應該是大官吧,都不許人靠近的,又是衙役圍著,又是當官的等著,這得是個多大的官啊。”

兩排人衙役在外麵等著,手持火把將黑暗的渡口照得明亮,一艘大船正停靠在岸邊,除了來往的商船,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船,還裝扮得這麼漂亮,沒一會船停穩了,上麵開始出現人影,在秋夜的薄霧裡,提著燈籠款款走下。

來看熱鬨的人抱著膀子在下麵看著,一時有些目瞪口呆,感覺像是深夜見著了海市蜃樓,上麵走下了仙女來一般,一個個梳著發髻,鬢邊壓著栩栩如生的花簪,戴著溫潤的玉佩,環佩叮當,錦繡衣裙。

另一麵,下麵等候的人中也一種騷動,幾個站在前麵的人將位置讓開,竟是知州親自來了,穿著整齊的衣冠,打扮得頗有些隆重在下麵迎著。

夏荷點了燈,給船上的丫鬟和侍衛都分了分:“先提著走下去,將路照亮一些,免得看不清磕絆著。”

他們分作兩列,和下麵的人交接上,燈籠的光和火光兩路途一路照亮,二嬸子秋叔他們也收拾好了,從上麵走下來,尤其是二嬸子牽著玉娘,走得格外的急,見著了玉娘的爹在下麵等著,匆匆走下船,玉娘快步走到父親麵前,許久沒見如今乍一見麵,還沒說話就眼淚蓄滿了眼眶。

秋叔和大壯花如穗,小月和娟兒,他們也緊跟著在下麵走下了甲板,很快上了岸邊。

圍觀的人一個個的看著,在一旁暗暗的點評:“你瞧那兩個小姑娘,神仙妃子一般,倒是打扮得很好,一看就是大家小姐。”

“哪裡是小姑娘,看著都要二十了。”

“但那身形一看就是未嫁的,窈窕又纖細,如何算不得姑娘,又出身富貴,模樣又好。”

“倒是旁邊那個哥兒,看著年紀大了,大約是伺候的嬤嬤,這家人當真是富貴,一個嬤嬤都如此穿紅戴綠,他頭上那個是翠玉吧?綠瑩瑩的,夜裡都看得出來一點顏色。”

“是翠玉,這到底什麼來頭,這樣一大家子人,個個都如此的富貴逼人。”

林飄起得磨蹭,走在最後麵,沈鴻陪在他身旁,大手隔著衣衫抓住他小臂,扶著他在夜風薄霧中下了船,聽見下麵有些喧嘩,便看過去一眼,見是有幾個百姓夜裡沒睡恰好在這邊看熱鬨,正發出了嘩然聲,便沒有在意。

船下幾人,彆說百姓,來迎接的衙役一時也有些看得傻眼。

林飄隻簡單梳了一個發髻,用兩支白玉簪子固定好,在薄霧中走下來,因他身形纖細修長,又被身旁高大英俊的男子抓著手臂,仿佛生怕他摔著一般,如珠似寶的捧在手中。

林飄本就美麗,素麵朝天也有十分顏色,稍微穿上華服,戴上一些飾品更加驚豔,沈鴻站在身旁更襯出他的纖弱修長,如同天神一般,與他恩愛兩不疑的妻。

因沈鴻在旁邊,雖然他神色溫和帶笑,但散發出的上位者氣息十分強烈,他目光微垂看著下方,人們目光流連在林飄身上一瞬,便又快速挪開,仿佛在害怕被這個男人察覺到自己的目光。

兩人走下船隻,到了岸上,林飄踩到實地終於安心了一些,。

前麵知州正在和玉娘敘舊,同二嬸子說話,見他倆下來了,便整理好衣冠,同他們先結束話語,快步走上前來,對沈鴻行了一個大大的禮。

“裕州知州見過戶部尚書!”

沈鴻沒讓他拜下去,伸手托住了他的手臂:“大人不用多禮,快快請起。”

知州卻堅持要拜,沈鴻堅持不讓他拜,如此來回推拉了三次,最終知州才表示不好拂逆沈鴻的意思,暫且失禮了。

沈鴻則表示不用如此多禮,知州大人是舊人,如過往一般相處就好。

兩人相談甚歡,知州大人又問候了一下林飄:“夫人當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初的模樣,上京的風水養人,夫人看著還更勝往昔了。”

林飄笑著謝了他的誇讚,又還了他一通誇讚,什麼龍馬精神,看著一點都不顯老,和當年一模一樣之類的。

知州迎著他們往前走:“夜深了,府中已經備好了上房,快去歇歇腳,夜裡先睡下,明日再敘。”

一群人跟著知州的步伐往前走去,沒走幾步便是知州為他們準備好的馬車,他們上了馬車,一路到知州府門口。

知州特意開了大門迎接他們,讓他們從正門入。

到了府內,夫人也沒睡,出來先見了一麵,也不多言,隻是問候之後便讓他們先休息,不打擾他們休息。

知州給他們特意準備了一個院子,裡麵都是寬敞的房間,夏荷先去張羅了一番,讓原本備好的丫鬟在外麵候著,彆進入內院,讓侍從在外麵把守著,彆讓彆人冒冒失失的進來,然後再分布房間,大家收拾好東西,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便先入睡。

府上派來的丫鬟謹小慎微,知州夫人提前幾番叮囑過她們,告訴她們要小心伺候,這是上京來的貴人,是半點都得罪不起的,得貴人一點欣賞便能飛黃騰達,若是惹得貴人不快,後果十分嚴重。

她們候在外麵輪班,等著裡麵傳東西,要水還是要帕子,她們都是準備得好好的,見跟著來伺候的丫鬟一個個容貌氣度都十分不凡,年紀最小的一個小丫鬟,耳朵上都是戴著一對白玉珠耳環的,指圓潤的玉珠綴著一根細細的銀鏈子,瞧著十分的精巧可愛,個個身上都佩著香包,瞧著讓人咋舌,暗暗羨慕,更彆提方才出來時看見了一眼的尚書大人和大夫人,見著尚書大人的時候,幾乎叫人腦子裡一片空白。

“本以為是個威風的老人家,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當真是謫仙一般。”

“高大英俊,瞧著十分的有男子氣概,又很溫柔。”

她們說著都有些魂不守舍,還是第一次見如此俊美的男子,還身居高位,態度溫和,每一個動作都叫人看一眼便要失魂落魄。

他們在這邊分好房間,林飄和沈鴻的房間依然在最隱秘的最內側,娟兒和小月他們的房間拱衛在兩旁,隔壁的院子則讓秋叔和大壯花如穗還有二狗用來休息。

伺候隔壁院子的丫鬟侯在外麵,便難免有些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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