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韓嬤嬤身邊,將她從沈情語的身上扶下來,動作小心溫柔,十足的翩翩公子。
當然,首先得忽略他身旁鮮血淋淋的畫麵。
“沒事吧?”
季言笑著問韓嬤嬤,眯成月牙兒的眼睛和隱露出來的兩顆小虎牙,看著燦爛又可愛,像個不諳世事的陽光男孩,仿佛上一刻在實施殘暴行為和這一刻對著她露出燦漫笑容的男孩,是兩個的人。
這樣的笑容,沒有讓韓嬤嬤感到親切,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畏怕。
她膽戰栗的回頭看了眼躺在血泊中的仆人,這會兒,他連哼都沒哼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過就是打了一架,見了點血而已,像季言這麼大的男孩子,多少有些衝動叛逆,說起來也沒多大的事,不至於把所有人嚇成這個樣子。
可一想到季言剛才下手的狠絕熟稔和家常便飯般的淡漠神情,她就怵得慌。
況且那個仆人的身份有點特殊,是沈情語娘家的親戚,特意召來給二少爺做隨從,沈情語平時挺器重他的,現在躺在那兒不知死活,這回肯定不會饒了大少爺。
韓嬤嬤咬牙想,打夫人的那人是她,不關少爺什麼,可那隨從是少爺……
“沒事。”
季言突然出聲安慰:“他死不了。”隻是以後都站不起來而已。
上輩子被趕出季府前,拜沈情語所賜的八十道玄鐵鞭,打得他後背血肉模糊,元氣大傷,若不是有人收留,他隻怕活不過三天。
雖然活下來了,可他苟延殘喘的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那三個月,除了呼吸,什麼都不做不了。
而動手打他鞭子的,正是這個授了沈情語意的隨從。
所以,他也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加倍的嘗。
韓嬤嬤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我們這是去哪?”
已經踏出大門的季言回頭看向已經被管家扶起來的沈輕語,大聲的說:“回江府,告狀!”
沈情語和管家齊齊一愣,眼睜睜看著主仆二人走出季府大門,鑽進看熱鬨的人群裡消失不見。
沈情語頓時慌了:“快……快!去找老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季言回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