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季言開口,站在他身後的行刑者手起刀落,一道瘮人的寒光伴著血骨分離的微聲,地上又多了片模糊的血肉。
行刑者微微側頭,冷聲宣告:“八十九刀,完成。”
“好!”
“做得好!”
“在來一下!”
“……”
刑場外再次傳來激烈喝彩掌聲,百姓們齊聲歡呼,聲勢浩大,大有種普天同慶之勢。
如果不是處境不對,就衝這氣氛,季言也想跳起來跟著鼓掌叫好了。
“天元八百四十六年六月初七,夜闖白淵林,搗壞陣法,導致附近三十多個村落全部被妖獸絞殺,死亡村民共計三千一百六十八人,你可認罪?”
同樣的不等回答,行刑者如法炮製,又削掉季言的一片手臂上的血肉。
“九十刀,完成。”
耳邊的吆喝聲再次傳來,季言絲毫不受影響,隱匿在蓬垢的頭發下的那張臉白得幾近透明,眼神空洞的的盯著地上。
不知是痛到麻木沒了知覺還是已經連痛吟的力氣都沒有,一刀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身體還在發顫,完全看不出他還有生命跡象。
“天元八百四十六年,六月十五,殺人越獄,被殺獄使侍衛以及無辜百姓共計七十八人,你可認罪?”
白光一閃,晃到季言的眼,他突然回神,目光落到行刑者手中那把精美的匕首上。
為了避免沒行完刑他就掛掉,幻仟閣這幫家夥特意把刑刀換成了寒星。
寒星,聖級靈器,萬年寒鐵所鑄,它本身的溫度極低,所以弄出來的傷口出血速度極慢,並且很難愈合。
這也是他被削成了這樣,卻還沒有死的緣故。
季言平靜的閉上眼,等待下一刀的來臨。
明明是炎夏,他卻恍如置身寒冬冰窖,吊著最後一絲要暈不暈的意識在這裡強撐,感受這場殘酷的行刑帶著他最後的感覺。
終於可以跟這個操蛋的世界說拜拜了,他想。
就是死法太痛苦了,如果現在誰能給他一個痛快就好了,保準下輩子做牛做馬一定會好好報答他,怕是投胎做了隻蒼蠅,也絕對會幫他趕走彆的蒼蠅,不然這一刀刀的,要削到什麼時候去。
“住手。”
刑場外傳突然來一聲高喝,低磁悅耳,好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