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心感謝秦妙言的救命之恩,更想回報她的照看之情。
隻是身無長物,修為淺薄,他是真的會因為秦妙言一句話,肝腦塗地的。
秦妙言一點也不懷疑這點。
所以她又覺得荒謬,又覺得李扶光傻的離譜。
她鮮少遇見這種蠢貨,通常來說,這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蠢貨,莫說在修真界,在人族下場也會很慘。
就讓她給他上個人生第一課吧。
秦妙言繼續說:“我心魔是因為……我早年間還未入道之時,有一位相依為命的哥哥,因救我而死。”
她說到此處,還動情地落了一滴眼淚。
“你不是好奇我為何對你這樣好,將你帶回穀中嗎?”
“其實我若隻想救人,根本無須將你帶我身邊,隻要交給穀中弟子便可。”
“對啊!”李扶光就是這麼想的,還讚同地點頭。
秦妙言煩死了他總是打斷自己的話!
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其實是想多看看你。”
李扶光這一次愣了,“看我?”
“是因為……我長得喜慶嗎?”李扶光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阿娘也說過我長得喜慶,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
“說隻要是她不開心,我一笑,她就開心了。”
“所以尊上是覺得不開心了?我笑給你看好不好?”
說著就笑了,笑出了兩個酒靨,還有整齊的牙齒。
秦妙言咬牙切齒低吼:“彆笑了!”
李扶光笑容一收,身體向後躲了下。
秦妙言連忙把凶惡的表情收起,然後垂頭繼續裝可憐。
傷感道:“你一笑,就不像他了。”
“像……誰?”李扶光問。
“你長得像我哥哥。”秦妙言說,“昔年為我而死的哥哥。”
沒錯,情郎哥哥。
李扶光顯然非常的震驚,張了張嘴,真的不笑了,表情很嚴肅。
秦妙言看著他,露出懷念無比和隱痛的神情。
“我這些年,一直都想他,沒從來沒有停止過。”
她說著,眼角精準滑落一滴淚。
她這些年要是沒看見李扶光,差點就忘了她還有塊昔年沒吃到嘴的肉。
“我心魔漸生,可冥星海倒置揭露輪回已崩,他再也沒有了轉生的機會……我,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淚如玉珠,滴答落下,神情哀婉,楚楚動人。
李扶光神情越發緊繃,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片刻後竟然上前。
笨拙地抬手,妄圖用他擦了嘴的袖子,給秦妙言擦眼淚。
秦妙言見狀額角的青筋都突出來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勉強忍著表情沒有崩盤。
繼續說:“你若真的感念我的救命之恩,能不能扮作他,讓我一解相思?”
秦妙言說:“隻一段時間就好,這樣我或許能設法找到徹底祛除心魔的方法。”
她說完之後,李扶光表情再度出現了呆滯。
他把手腕收回來,後退了一步,神色不明。
秦妙言神色漸漸冷了下來,眸光銳利地盯著他看,她模樣確實生得極好,極豔,但是隻要她麵色一沉,眉眼之間並不夠寬闊的距離,便會讓她顯得陰鷙邪肆。
她看著李扶光,心想若是他敢說出一個不字,她便不裝了,直接捆起來扔床上,先嘗嘗鹹淡。
但是就在她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李扶光有些局促地看向秦妙言。
“我其實該回家了。”李扶光猶豫道。
他從家裡偷著跑出來的,雖然前幾日送了信回去,卻怕在外久了,父母要擔心。
秦妙言冷笑一聲,起身走向他,每邁一步,周身便威壓外放。
李扶光感覺到胸悶,卻不知危險臨頭。
繼續說:“但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秦妙言腳步一頓,周身沸騰的靈力暫且凝滯。
他又開口,主動走到秦妙言身邊,忐忑地問:“我,我行嗎?”
他之前強行調動靈力,這會兒頭腦昏沉,渾身冒汗。
他看著秦妙言說:“我能行嗎?我像他……我是說你哥哥嗎?”
秦妙言以為他還是要推諉,麵無表情,語氣冰冷:“像,不然我帶你回來做什麼。”
李扶光深吸一口氣,舔了下乾澀的嘴唇說:“我……”
“你不願意?”秦妙言咄咄逼人。
“我怕我做不好。”
“嗬。”秦妙言冷笑,懶得再廢話,運轉靈力要動手,先把人製住。
但是李扶光比她還快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顛三倒四地說:“行就行!”
“我行!”
“我是說,你說我行我就行,不行也行!”
他激動地說:“尊上,把我當成你哥哥吧,我怎麼都配合的!”
他因為能幫上秦妙言,不知道多麼高興。
他滿眼誠摯,在秦妙言因為他的話詫異的視線中,向前一步,還想再說什麼,然後眼前一黑,朝著秦妙言栽了過去。
秦妙言下意識抬起雙手接住他,掌心的靈力直接散了個無影無蹤。
“你……”
“我好暈啊……”李扶光人高馬大的傾身,幾乎把身體重量都壓在秦妙言身上。
她雖說論起修為,兩隻手指能一口氣捏死十個李扶光,在女修之中,個子也並不嬌小。
但是李扶光比昔年的李曦還高半個頭,伸長八尺有餘,他到底比秦妙言高了整整一個頭。
這麼栽下來,像是把她整個都容納進了懷中,嚴絲合縫的。
用不上力的脊背微微弓著,像個撒嬌的大型寵物。
秦妙言抱得很瓷實,她摸到了李扶光的側腰果然和看上去一樣,豹子一般勁瘦流暢。
但她旖旎的心思還沒等升起,就感覺到李扶光的大掌,摸到了她的後腦。
然後不是曖昧的摩挲,也不是輕柔的捋順。他“啪啪”拍了兩下,沒輕沒重,帶著某種笨拙的安撫意味。
然後他那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裡麵,清晰地在秦妙言耳邊說:“妹妹彆怕,哥哥在呢……”
之後他便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秦妙言:……
作者有話要說: 秦妙言:……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