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的大徒弟秦鴻飛,是十六年前,秦妙言偶然去西鄰皇城玩樂的時候撿回來的乞丐。
他是駐紮西鄰的修真氏族恭家家主偶然睡了一個船妓生下的,□□的兒子比狗賤,即便是他在氏族之中天資算好的,卻還是被整個家族瞧不起。
兢兢業業經營到三十歲,還娶了妻子,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孩。
但有次替恭家辦事兒,得罪了一個西鄰皇族,那皇族剛巧同恭家的家主有很深的利益關係,又是秦鴻飛,也就是當時的恭鴻飛正被家主問責。
他雖為船妓之子,骨子裡卻灌滿不屈,為了上位,素日也在家族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自詡血脈純正的恭家分支,早就看不慣一個船妓的兒子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於是牆倒眾人推,借著那一次的失誤,他被安上了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
他被恭家以術法秘籍不得流露在外為由,粉碎靈府,活剝靈根,挖去雙眼,捅聾雙耳。
他的妻子被一個旁支侮辱致死,兒子女兒被活活勒死。
秦妙言碰見他的時候,他正在街邊乞討,狼狽不堪,被野狗撕咬,隨便什麼人都能上來踹一腳。
秦妙言向來沒有多少好心,隻是那時候看他哪怕被折磨成那般模樣,也依舊頑強活著,渾身上下每一寸,都透露著對生的渴望。
他那空洞的,因被挖去像骷髏骨一樣的雙眼,沒有了眼眸,卻像是燒起了兩把不會熄滅的魂火。
秦妙言在街邊的茶樓裡觀察了他兩日,發現他生命力極其頑強,正適合做傀儡,於是將他帶回了無間穀。
秦妙言重新給了他雙眼,賦予了他五感,為他重塑了體貌,也將他斷裂的經脈續接。
問他願不願意跟著自己,服從自己,秦鴻飛幾乎是毫不猶豫的。
秦妙言對他幾乎沒有要求,隻當作用來解悶的小寵。
隻是秦鴻飛心中仇恨未死,終究無法為了苟且偷生,做一個取悅他人的玩具。
大殿內長老們都離開後,秦妙言走到了偏殿之中,稍微站定等了等,便見到了秦鴻飛跟了上來。
秦妙言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抬起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幾乎是瞬間,秦鴻飛的脖子就傳出了哢哢響聲。
他抬手扳住秦妙言的手臂,但是秦妙言卻隻是麵無表情,看著他因為窒息和被抽離修為,俊美的麵容扭曲變形,麵色由白泛青。
“師……師尊!”秦鴻飛從被扼住的喉嚨之中,勉強擠出了這幾個字,麵帶哀求。
秦妙言卻掐著他,周身衣袍因為肆虐的靈力飄蕩,看上去是在暴怒。
實際上她歎息一樣看著自己瀕死的大徒弟,聲音近乎揶揄道:“怎麼,最近想女人了?拿你師尊過癮呢?”
秦妙言說的是秦鴻飛在大殿之上勾她手心兒的事情。
片刻後她似乎是覺得無趣,把秦鴻飛放開了。
秦鴻飛被抽了大部分的修為,像個壞掉的提線木偶一樣,癱軟倒地。
秦妙言低頭看著他說:“發騷癢得厲害,就去找個樹洞。”
秦妙言蹲下,看秦鴻飛在那裡瀕死倒氣,手指在他臉蛋上滑過,說:“我真是不懂你,當初上你一次,你那表現,我好像是在逼良為娼。”
“你說大仇未報,妻兒慘死夜不能寐,不能做我的小寵,我念在你這張我還算喜歡的臉上,允了你。”
“你又說你無處可去,要借我之勢,我也應了,讓你做我的徒弟。”
“你這些年表現得不錯,”秦妙言說,“我已然接受你是我的徒兒,你又發什麼賤,找.操?”
秦妙言捏住他的腮肉,盯著他震顫的雙眼說:“你的心思很多,我知道,但是你若是再敢這般在我身上亂用,我就把你送回恭家,看他們去送你和你的妻兒做伴。”
秦妙言用親昵的語氣,說著殘忍至極的話。
片刻後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袍子,踩過秦鴻飛癱軟在地上的手指,朝外走去。
她不理解男人,也從來不打算理解。
秦鴻飛生的模樣,就是秦妙言比較欣賞的那一類肅冷端正,又不過分古板,眼角眉梢也有風情暗露。
秦妙言給他重塑身體之後,是真的挺喜歡,本打算帶在身邊久一些,且她動動手指,就能為他複仇。
隻是秦鴻飛總是彆扭,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也不用秦妙言為他複仇,說要自己報仇。
秦妙言玩幾次,次次都如同她在強迫,一次兩次也算有意思,時間長就無趣了。
況且她也不缺玩具,好歹秦鴻飛是她親手救回來,又費心思重塑的,所以應了他的要求,收他為徒弟。
這些年他雖然修為上升不大,卻協助秦妙言將無間穀打理得還不錯,誰知道今晚上抽的哪門子邪風。
秦妙言離開之後,秦鴻飛還在地上起不來。
他身體之中多處經脈,皆是秦妙言以傀儡絲重塑,他其實等同於她的傀儡無異,隻是秦妙言從未操控過他。
隻是抽離他的修為,已經是很慘重的教訓,秦鴻飛至少短時間內,是無法自如地應用修為了。
他在地上苟延殘喘,眼睛卻看著秦妙言離開的方向,滿是不甘。
“你活膩了嗎?”
一個人影從偏殿的後門進來,走到秦鴻飛的身邊,不解道,“師兄,你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