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光捧著秦妙言的臉,還在認真地說:“你是我這一生,碰到過的最好最好的人。”
“我娘總說,秘境之外的人都很壞,讓我不要亂跑,等到了時機,大家一起出來,相互之間門有照應。”
“但是我現在特彆慶幸,我當時沒有聽話。”
“我從秘境出來,什麼都不懂,修為也是稀鬆平常,還沒在外逛兩天,就被騙到了秘境裡麵,那些宗門修士,得知我並無宗門,各個對我客氣。”
李扶光說,“最開始我以為他們和善,後來出事了,我才知道,他們是希望我做馬前卒,用來吸引邪祟的注意力。”
“是你救了我。”李扶光說,“你幾次三番地救我,教我本事,助我進境,供我吃喝,還……願意接受我的感情。”
李扶光上前一步,將秦妙言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睛道:“我愛你。”
“鶯鶯,我真的好愛你。”
他從前不知道這種在胸腔之中橫衝直撞的感情,要怎麼去表達。
但是自從他學會了“愛”這個字,就一刻也沒有對秦妙言吝嗇過。
“如果我知道能夠遇見你,我一定早早跑出來找你,不讓你等這麼久。”
他滾燙的胸腔貼著秦妙言,強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又重又深地隔著胸腔,撞擊在秦妙言的身上。
少年人的熱愛,是純粹和癡傻,是一頭紮進去,就決然溺死在裡麵的孤勇和熾烈。
李扶光自小生活在秘境之中,被養成了一個人格不健全的人。
而遇見了秦妙言的這短短不足兩個月的時間門,他嘗試了無數個初次,那些空白被斑斕的色彩填滿,和秦妙言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足以比擬他前麵的十九年。
他精純靈根,在秘境之中見便日落月升,季節更替,生命消逝,因果自然。
他從前,從未在意過任何身外之物,他的道是自然,不怕死,不怕疼,不懼時移世易,不畏世事更迭。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留住一個人,想要同一個人建立起密不可分的聯係。
他像個笨拙學步的小孩,又像個餓極了狼吞虎咽的餓死鬼。
他隻想著快點奔跑,追上他心中所愛,又怕吃得太急,嘗不出其中銷魂蝕骨的滋味。
他總是覺得這樣還不夠。
每天在一起不夠,親吻不夠,交.媾之時融入彼此也不夠。
他還要再深一些,更緊一點,恨不能化為一棵樹,和秦妙言長成兩枝不能分彆的枝杈。
然後他發現,世人都把這種關係,叫做夫妻。
於是他也迫不及待地,瘋狂地想要和她做夫妻。
許終身,同生死,共白頭。
一想到往後的歲月之中,都可以和他的小雀兒一起,李扶光甚至開啟期待起了大道長生。
他緊緊將穿著喜服的秦妙言摟住,微微弓著腰背,整個人都在細微地顫抖著。
“我好想快點到明天,母親和父親也已經在路上了。”
李扶光太用力,他把秦妙言勒得脊背幾乎彎折成了一張拉滿的弓。
“鶯鶯,”李扶光垂頭,吻她頭頂垂落的珠簾,閉著眼睛,睫毛顫動不休,“我真的……好高興。”
秦妙言確確實實感知到了他的激動和快樂。
他的情緒總能很輕易地感染她。
隻是秦妙言覺得有些心口發悶,也不知道是被勒的,還是彆的什麼。
她也從沒有這種被來自另一個的人豐沛如瀑的情感淹沒的時候,秦妙言有些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然後又慢慢地,帶著安撫的意味摩挲著他。
“我會好好修煉的。”李扶光突然說,“我想和你一起走到很遠很遠的以後。”
他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點顫抖,是喜悅,也是興奮。
那是隻要想一想,就讓他心潮澎湃的將來。
秦妙言埋在他肩膀上,最後也應了一句:“你會很厲害的,我知道。”
當夜他們提前過了洞房花燭夜。
大紅的喜服鋪了半張床,墜在床位的金線鳳尾裙擺,搖得像是一隻振翅的活鳳。
李扶光居高臨下,手掌抓住床頭的雕花,深深垂眼看著秦妙言,癡迷的神色帶著虔誠,起伏的脊背,像在不斷地朝拜著屬於他的神女。
秦妙言隻覺得他的目光已化為了實質,將自己身上燒灼出了孔洞。
巔峰之時,李扶光捏碎了木雕的扶欄,隻恨不得將子孫袋一並送進去。
最後他低頭,送上了一個同他凶狠渴望完全不同的輕柔親吻。
纏綿悱惻,隻用唇舌,便訴儘了一個少年人萬般柔情,千般疼愛。
第二天晨曦升起,秦妙言在李扶光身邊出了殿。
她站在灑滿陽光的台階上,身上是已然用清潔術清理好的赤紅嫁衣。
晨曦都不如她那般霞光熠熠。
她掌心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她把石頭舉起來,迎著陽光看裡麵扭曲的斑斕色彩。
這是一塊真的誓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