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李扶光的父母求在頭上的時候,就把一切都打聽清楚了。
自然知道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是秦妙言小情人的父母親人,他是要替秦妙言殺了他們,好讓那個小情人有冤仇,都來找自己報。
反正他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呢。
“滾吧。”秦妙言皺眉冷著臉讓他走。
莫澤便也沒有再廢話,很快招呼道:“孩兒們,走吧,下麵的戲看不到嘍!”
莫澤臨走之前,還踢了那一群李扶光族人之中,最年長的一個老者的屁股。
進入傳送陣裡麵,還作勢拉他們,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
而等人都走了,秦妙言基本上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胸腔之中的火焰,化為了滾滾熔岩,沉寂在她心底的火山之中。
她垂頭看向被她靈壓穿的傷痕累累,還在執著抓著她,看著她的李扶光,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卻沒有彎腰去扶他。
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而是對遠處沒有收到召喚,不敢上前的個徒兒說:“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關入火牢。”
這時候那個女人被莫澤施的禁言術到了時間,她開口喉間含著血一般地對秦妙言展開了咒罵和詛咒。
很快被秦鴻飛一巴掌拍得昏死過去了。
秦妙言掙開了李扶光抓著她的小腿的手,徑直走向鮫人池的方向,在池水之中洗了洗手,然後對她養的鮫人們說道:“彆急,很快有好吃的。”
接著她禦劍乘風而起,飛速離開了這一處山穀。
一直到她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山穀上方,李扶光都始終在死死地盯著她。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他完全不懂。
可他隻知道,他的新娘沒了,他的婚禮全都毀了。
秦妙言看向他的眼睛之中,失去了所有的溫度。
李扶光被秦蓉給扶了起來。
其他的族人,包括李扶光的父母,都是被拖著走的,唯獨他被扶著起身,被秦文彥和秦蓉一左一右地架著走。
秦鴻飛甚至還給他的口中,塞了一枚中品的療傷丹藥。
然後秦鴻飛小聲說:“咱們兩清了。”
李扶光當日勸阻了秦妙言沒有把他們個扔下山的恩情,這一顆傷藥算是還清了。
再多的不能做了,秦鴻飛從沒見過秦妙言如此失控,這一群肯定是她昔年仇敵。
這一群人,包括李扶光,恐怕一個都活不成了。
李扶光和他的父母族人,被關入了火牢。
火牢是秦妙言以妖火為底,用陣法設下的懲戒牢獄,裡麵經年熾熱無比,待久了,不僅能把人烤得皮肉焦糊,連靈魂都能燒著。
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加溫,之後再降溫,下一次加溫就更加厲害,堪比黃泉煉獄。
哪怕是一直放著不管,用不了多久,人就會外酥裡嫩,自己聞到自己散發出的香味兒。
曾經有背叛了秦妙言的她的一個弟子,聯合了所謂的正道宗門,要來清繳她。
秦妙言將他放入了火牢,整整七十年。
他沒死,但是熟透了。
秦妙言回到了自己的寢殿,被殿中滿目豔紅刺傷了眼睛。
她抬手袖口湧出萬千靈絲,這些靈絲化刃,很快就將整個殿內的紅綢攪成了粉末。
秦妙言這才踏入其中,走到她自己的床上,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不動了。
但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妙言突然就坐起來,從儲物袋摸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狠狠朝著殿內一摔!
石頭撞到了桌子上秦妙言最愛的茶壺和茶盞,“砰砰”的碎裂聲清脆悅耳,像一麵被打破的鏡子。
“鏡子”碎裂之後,秦妙言終於看清楚了自己。
她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從未有過的清楚。
而她哪怕不用去問李曦和他的那個狗屁妻子,也能通過往事,推算出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一生,被背叛了無數次。
唯一的一次以為被拯救,到如今時隔了五百年,揭開一看。
依舊是血淋淋腥臭無比的陳年舊傷,腐爛流膿,不堪回首。
她在殿中低低笑起來,打開私庫拿出藏酒,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沐浴池邊上。
她抱著壇子大口大口地喝酒,她並不傷心,因為李曦對她來說,早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就是覺得一切可笑極了。
可憐可愛的小情郎肖似故人模樣,卻未料到,竟是故人之子。
秦妙言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他祖宗的天條了。
她一邊喝酒一邊笑,下酒菜就是怎麼炮製那些火牢裡麵的故人們。
說真的。
暴怒之後的秦妙言,有點興奮。
五百多年了,找點有趣兒的事兒乾,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