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歌靜靜盯著他的眼睛,再次問出問題:“溫小姐,怎麼會突然逃婚?”
溫有良也直視著她:“那是不可外揚的家醜,你頻頻問此究竟意欲何為?”
“家醜麼?”
夏菱歌嗤笑一聲,淡然的眸光愈發變得冷漠:“恐怕這份家醜指的是大少爺您吧?”
溫有良一拍椅麵:“玉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麼,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敢,大少爺當然敢。”
夏菱歌依舊神情不變地看著他,沒有半點懼色:“畢竟是拿自家親妹妹配冥婚的人,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放肆!”
溫有良倏然起身,睜著圓眼怒視著她,周身的溫潤氣息驟然變得陰鷙詭譎,周圍的家仆聽見‘冥婚’二字都不由自主打個寒顫,溫有良的臉色陰沉,轉動滾珠的指尖更快:“我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來龍去脈還本少爺一個清白,否則,就算受家父家母的責罰,我也要將你置於死地!”
“不勞煩大少爺親自動手。”
夏菱歌來到屋門口的大酒缸前,搬住大酒缸的邊緣使勁兒朝旁側一掀,濃鬱且刺鼻的液體瞬間傾瀉而出染濕一大片。
溫有良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臉色難看地看著她:“你要做什麼?”
“呼——”
夏菱歌吹明火折子,橘紅色的光映襯她冰涼的眼眸,在溫有良驚駭的視線下果斷動手,那細微的火苗落到酒液上,轟的一下,炙熱的火焰猶如紅蛇般升騰起來。
“著火了!快跑!”
“快跑!快跑!”
那些家丁慘白著臉,紛紛扔下手裡的東西拚命朝外狂奔,而溫有良被濃煙嗆得不斷咳嗽,他動作慢了一拍周圍席卷而上的火勢就即刻使他變得寸步難行,“你們這群……雜碎……”
他邊咳嗽邊找生路。
“大少爺。”
一股力道攔在他的腰間,溫有良的身體突然一僵,那雙臂膀便趁機死死環住他的身體不再讓他有所動作。
夏菱歌輕聲道:“何必急著走呢?被你推出去配陰婚的女子,要遭受的痛苦可比這多上千倍萬倍。”
“我猜溫小姐突然決定逃婚不是因為什麼心上人吧?她是偷聽到你要將她許配給姚家那個早已死掉的兒子,才會匆匆忙忙的離開,而你呢,又不想毀掉好不容易談來的交易,便將我……哦不,將玉珠選出來。又順便謀劃了個一石二鳥的計策,溫有良,你可真配不上這麼好的名字。”
溫有良的眸色有些顫抖:“你、你不是玉珠……你到底是誰?!”
“這已經不重要了。”
夏菱歌環著他腰間的手猛地使勁兒,他們倆個便一起摔進烈火裡,灼熱的火焰不斷舔舐機會,滾燙的溫度燒得他們撕心裂肺般疼痛。
溫有良扣住地板想要爬出去,卻被夏菱歌一點點地再次拽回來,身形融入火焰重新被吞噬。
“再這樣……你也會死的!”
“沒關係,隻要你死了就好。”
夏菱歌忍著身體灼熱燃燒的疼痛,咬著薄唇看著下麵拚命掙紮的白袍男子,她摁住他的四肢埋沒於火海裡,直至感覺下麵的人不動了,她才收回些力道。眼前的畫麵越來越黑,耳朵轟鳴,腦袋也黏稠如漿糊,身體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嘴唇動了動:
“我要……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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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清脆的水滴聲於耳畔響起。
夏菱歌睜開眼睛,揉揉有些暈眩的腦門坐起,妖冶而又靡麗的曼珠沙華無風搖曳,猩紅的花瓣靜靜舒展開,層層疊疊交織,詭異到瑰麗。
“醒了?”
依舊是暗沉的黑色空間。
披著披風的黑袍人懸在空中,側坐的姿勢撐著腦袋瞧她,聲音頗為慵懶道:“既然醒了,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