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地往他腿上坐,雙手圈著他的腰:“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條裙子,難道這就是夫妻之間的心有靈犀?”
段柏庭若有所思的點頭:“如果說夢話也算心有靈犀的話。”
宋婉月愣了一下。
不肯承認自己就連說夢話也在想一條裙子。
她靠在肩上,一口咬定肯定是他聽錯了。
不可否認,她的存在的確影響了他的工作進度。
但懷裡多出的重量卻莫名令他心安。
所以段柏庭並沒有推開她。
宋婉月是個喜歡熱鬨的粘人精,她和段柏庭是截然相反的兩類人。
如果讓她獨自一人待在絕對安靜的空間,最多五個小時,她真的會瘋掉的。
無時無刻都想與自己喜歡的人貼貼,高興了就想擁抱。
“醫學上是不是有一種病,叫做肌膚饑渴症。”
段柏庭沒聽說過:“有嗎。”
像是為了力證自己沒有瞎說,她當場拿起手機搜索。
輸入了“肌膚饑渴症”這五個字。
顯示出來的第一條相關信息。
——肌膚饑渴症是長期缺乏愛撫引起的心理疾病,患者通常渴望皮膚接觸。[1]
“長期缺乏愛撫。”他將這幾個字念出來,過慢的語速,顯得意味深長。
宋婉月趁機控訴起他最近工作太忙,都沒時間陪她。
但她心裡很清楚,他已經空出很多時間來陪她了。
甚至於非必要的工作,他都是在家裡完成。
聽覃姨說,他從前一個月都很難回來兩天。
現如今除非出國,或者去了外地,不論再晚,他都會回來。
但宋婉月就是要作一下,在他麵前裝可憐,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
爺爺之前的叮囑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三個不可。
——不可太過驕縱。
她驕縱到隔兩天就得在他跟前作一次。
——不可肆意妄為。
她肆意妄為到都快把他性冷淡配色的書房變成芭比城堡了。
——不可不知節製。
爺爺時常教導她,凡事不過三。人要有自控能力,懂得約束自己。
宋婉月覺得有些慚愧。
她自己整日不知節製不說,反而還天天勾引的段柏庭也開始不知節製。
今天穿的裙子,很方便。
裙擺推到腰上,宋婉月攥著他的領帶有些失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下,臉埋在她頸窩輕輕喘氣。
笑著問她:“病治好了嗎?”
她沒有他當下的從容,狼狽到像一條脫水的小狗。
吐著舌頭重重喘息。
過了很久,她才萬分依賴地躲進他懷裡。
“後天聖誕節,你有空嗎?”
段柏庭擎著她的腿,用紙巾替她擦乾淨:“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去新加坡。”
“啊?”她低下頭,“好吧。”
見她失望神色,段柏庭將手裡的紙團扔進垃圾桶內:“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儘量。”
宋婉月點點頭,知道段柏庭是在哄自己,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光是飛機往返的時間都八九個小時了,更彆提中途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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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近,氣氛格外濃厚。
到處都是聖誕樹。
地鐵口和公司寫字樓下有人支著攤位賣起平安果。
訴哥給部門員工都準備了。
工作間隙聊起明天去哪兒玩,聊得熱火朝天。
宋婉月有氣無力:“準備在家睡一天。”
原本她都想好了怎麼過的。
給家裡的傭人們放一天假,然後她和段柏庭單獨在家裡過一個二人世界版的聖誕節。
她還想把那條裙子穿給他看呢。還有她精心準備的胸鏈。
打算狠狠驚豔他一把。
結果這人居然要忙工作。
可惡!
到了聖誕節那天,宋婉月看著手機發了兩個小時呆。
也不知道段柏庭現在在乾嘛。
是還在睡,還是已經起床開始工作了。
新加坡那邊的節日氛圍應該比國內還要濃厚。
有人陪他一起過聖誕節嗎?
不過他這種老古板應該不過這種年輕人才過的時髦節日吧。
宋婉月搖了搖頭,想把腦子裡零零碎碎的想法給晃出去。
她都在想些什麼。
怎麼滿腦子都是段柏庭。
清醒一下啊!!你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人嗎?
向來都隻有男人離了你才活不了的份!!!
宋婉月在心裡罵醒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來,剛準備再次投入工作中去。
收到靜香發來的消息。
她向來是能發消息就不打電話。
【靜香:今晚七點,桃花源記。】
桃花源記是一家音樂餐吧。
【宋婉月:咱兩?】
靜香賣起關子。
【靜香:還有兩帥哥。】
宋婉月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宋婉月:有夫之婦,勿擾。】
【靜香:行了啊,和你開個玩笑呢。正好這次周溫陽來了北城,我就想著聚一聚,都快兩年沒見了。這次他休假結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上呢。】
宋婉月雖然心裡還記恨著他不回自己消息的事。
但也真如靜香所說,很久沒見了。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性子嬌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上個體育課跑兩步路都喘。
性子嬌蠻且作,年級老大她也照樣得罪。
要不是有周溫陽護著她,就她這橫衝直撞的脾氣,恐怕早一命嗚呼了。
念及此,宋婉月還是勉為其難的點頭同意了。
下了班,她直接開車去往目的地。
興許因為過節的緣故,人很多。
好在是提前定好位置,所以不用等。
抱著吉他的歌手正唱著苦情民謠,倒是與今天的熱鬨氛圍不太相符。
整木原切的桌椅,也是這家店的潦草特色。
看見宋婉月了,靜香拚命朝她招手。
宋婉月邊走邊埋怨:“路上太堵了,本來半個小時就能到的,結果堵到現在。”
她話音剛落,瞥見桌對麵的男人。
一身黑色衝鋒衣,頭發剪的碎短,皮膚被曬成小麥色。
倒是讓他本就堅韌的五官顯得更加鋒利了。
兩年多沒見,他變成熟了不少,看著比少年時期穩重了。
周溫陽放下手裡的酒杯抬眸。
四目相對,宋婉月冷哼一聲,先一步移開視線。
心裡還對他有怨懟,懶得搭理他。
倒是坐在她對麵的宋聰,嬉皮笑臉的和她搭腔:“小婉婉越長越漂亮了。”
宋婉月笑臉禮貌:“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他早有預料的補充一句:“愛記仇這個毛病倒是沒變。”
“行了。”靜香打圓場,“難得聚一次。”
這裡的難得主要是指周溫陽。
他在邊境,休假一次不容易。
這次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服務員拿來酒水單,宋婉月湊過去和靜香一起看。
從頭沉默到尾的男人,終於屈尊紆貴開了金口。
“彆喝酒。”
他將手邊那罐旺仔牛奶推給宋婉月。
宋婉月嘴上傲嬌:“我都多大了,早不喝這個了。”
然後要了杯不含酒精的無醇莫吉托。
雙手環胸,靠坐椅背,開始興師問罪起來:“你這次回來,是每個人都聯係了,唯獨沒有聯係我是嗎?”
她和周溫陽的關係,比和一般的發小還要親近些。
他們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從她出生起就和他認識。
她的大小姐脾氣,讓她在校內校外得罪過不少人,要不是有周溫陽凡事都替她兜底。
恐怕都沒辦法平安長大。
聽了宋婉月的話,周溫陽隨口一句:“我誰也沒說。”
宋婉月不信:“那他們怎麼都知道?”
宋聰替他解釋:“他的確誰都沒說,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IP定位變了。”
宋婉月半信半疑:“真的?”
周溫陽眉頭一皺:“你是被騙大的?”
宋婉月“嘁”了一聲:“那我之前給你發的消息你也沒回。”
他答的言簡意駭:“我在部隊。”
“總不能一直在部隊吧。”
周溫陽懶得再答,拿出煙和打火機:“我出去抽根煙。”
宋婉月看見他就火大,瘋狂掐人中,避免自己被氣暈過去。
這人以前脾氣就硬,當了兵之後更硬了。
三個人喝過一輪,他才抽完煙回來。
話題早就聊到宋婉月身上了,說起她那個聯姻丈夫,宋聰問:“聽說人不怎麼樣,看著隨和,其實城府深不可測。”
“才沒有。”宋婉月開啟無腦護夫模式,“他人很好的!”
對於他這個反應宋聰有些意外:“我怎麼聽靜香說,你訂婚那天哭的死去活來。”
她心虛的嘟囔:“那個時候不了解他嘛。”
宋聰看了眼周溫陽,語氣沾點不可置信:“你難不成......真喜歡上他了?”
宋婉月輕輕歪頭:“很奇怪嗎?”
周溫陽情緒毫無波動,喝了口酒,連帶著冰塊也一起滑入口腔。
他大力嚼碎。
喀噠喀噠的咀嚼聲,坐在旁邊的宋聰聽的格外清晰。
他聽著都覺得牙酸。
這可怕的咬合力。
宋婉月正要長篇大論和宋聰科普段柏庭到底有多好。
後者的消息打斷了她的炫耀。
【段柏庭:我回國了。】
【段柏庭: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