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吐完後坐在沙發上喝水。
胃裡還在痙攣, 微微抽動。那種惡心反胃的感覺是一陣一陣的,來的很無厘頭。
“沒了,隻是惡心。”
好幾天了。
雲微想了想, 不是很敢確定:“看你現在這樣,還是先聽段柏庭的話, 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宋婉月提到醫院就滿麵愁容, 但總這樣下去更愁人, 所以她點了點頭。
那幾天他們在密林裡的彆墅度過了幾天假期。
原本打算去爬山,然後直接在山頂露營看日出。但段柏庭擔心宋婉月的身體,所以就沒去。
陪她留在彆墅裡靜養。
他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宋婉月調侃他, 都快成自己的貼身婢女了。
段柏庭卻沒有心情與她調笑, 眼底鬱色有些重, 滿是擔憂和心疼:“若一直這樣, 還是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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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煲了幾天的湯了,都是清淡不油膩的, 為了照顧她的腸胃。
段柏庭日日守著她,看她全部吃完才肯放心。
宋婉月見他這樣,也就不任性了,點點頭, 就著他喂到嘴邊的勺子, 低下頭喝了一口。“知道啦。”
他放下碗,把她抱在懷裡。
難得她有這麼聽話的時候。
“我給司機打了電話, 今天就回去。”
這些天在他的精心照顧下早好了, 宋婉月晃晃手裡的空碗:“我全都喝完了。其實也沒什麼沒事兒了。”
他輕聲哄勸她:“那也得去看看。萬一留下病根了呢。”
段柏庭其實不是個擅長哄人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天生的掌控者, 幾時需要俯身向下說儘好話。
如今卻不同了,像哄孩子那般哄著她。
還須得事事都順著,小家夥任性,脾氣還拗,說生氣就生氣。
下午出發,晚上就到了。
覃姨剛躺下,聽見聲音,披上外套出來。
見宋婉月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打著哈欠進屋。
肩上還穿著段柏庭的外套。
看到覃姨了,笑著和她打招呼:“覃姨怎麼還沒睡呀。”
覃姨上前看她:“怎麼感覺憔悴了點。”
她撇撇嘴:“在山裡水土不服,以後不去了。”
覃姨滿臉擔憂,點頭稱是:“不去了不去了,難得放回假,這是去遭罪了這是。”
她實在困極,剛才在車上都睡了一會兒了,感覺人還沒醒。
“那我先去休息了,覃姨晚安。”
覃姨點點頭,不再留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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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帶宋婉月去醫院的,但是回來後她就好了,反胃惡心的症狀全都消失。
加上她每天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無論段柏庭怎麼哄,她就是不肯動彈,更彆提起床了。
段柏庭沒了辦法,隻能將私人醫生叫過來,給她做個大致的檢查。
天氣冷了,晝夜的長度也發生改變。
宋婉月看著窗外暗沉沉的天空,沙發旁坐著的覃姨又開始每年秋冬必備的項目。
——織毛衣。
她的外孫女快三歲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個子長得快,跟雨後春筍一般。
她織毛衣的速度恐怕還沒她長大的速度快,所以得往大了織。
毛線熟練的纏在手上,再由織針去繞一圈。
宋婉月之前其實是動過和覃姨學織毛衣的念頭的,但當她跟著起了個頭之後,果斷放棄。
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壓根不是那塊料。
小寰一早拿著小狗崽去了領養人的家裡。她養的那條柴犬汪汪前幾天生了一窩小狗崽子,應該是和柯基的串兒。
家裡夠大,更何況還有個院子空著,其實可以讓她全養了。
但她嫌養這麼多太累,更何況雇主好說話,不代表她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接受這份好。
自己畢竟隻是家裡的幫工,能讓她將汪汪養在家裡,她已經很感激了。
狗送了出去,還剩一隻小的,醜了點,所以沒人要。
宋婉月看見了,用手指逗逗它:“那就給我養唄,我來養。”
小寰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宋婉月笑了:“我以前也養過狗的,雖然是隻雪納瑞。”
聽她這麼說,小寰忐忑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自己本身就想留一隻小狗崽在家,怕全送出去了,汪汪會難過。
這下好了,雖然狗是宋婉月留下來的,但還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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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生在樓上不知和段柏庭說了些什麼,送走他後,段柏庭的神色有些複雜。
他走過來,在宋婉月身邊坐下:“這幾天還有沒有其他地方難受?”
宋婉月順勢靠在他懷裡,聲音軟下來:“困。”
他從身後將人抱著,手臂環住她的腰,寬大的手掌攏著她的手:“上樓睡還是就這麼躺一會兒?”
“就這麼躺著吧。懶得動。”她在他懷裡蹭了蹭,調整了下姿勢。
段柏庭其實在猶豫,該怎麼告訴她。
剛才醫生說,她應該是懷孕,具體的還要去醫院做個更全麵檢查。
段柏庭聽完後,愣了很久。
他很少有這種沒法自控的時候,一種奇妙又複雜的心情,他分辨不出。
第一反應竟然是自責,而不是開心。
原來她這些天身體的難受都是他造成的。
長時間門靜默之後,他最後確認一遍自己沒聽錯:“確定嗎?”
醫生點頭:“就目前的檢查看來,的確是這樣。”
食欲不振,惡心反胃,嗜睡。
段柏庭的手小心翼翼放在她的小腹上,隔著睡衣,那裡還是平坦的。
沒有贅肉,也沒有絲毫隆起。
“宋婉月。”
他喊她的名字,聲音壓的很輕。似怕嚇醒她,愛護的不行。
她沒醒,但條件反射的在他懷裡動了動,輕呢聲很輕:“嗯?”
他撥開她散落的長發,低頭吻在耳垂上。
聲音如藤蔓,將她一點點纏繞。
“明天還是去檢查一下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