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月嫂,但很多事情都是段柏庭親曆親為,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空出來給她衝泡奶粉。
奶瓶貼臉測溫度,不燙了才喂給她。
她兩隻手抓著奶瓶,生怕掉了一般。嬰兒肥的手全是肉,抓不穩,總往下掉,段柏庭便用一隻手給她托著。
打開櫥櫃,從裡麵取出碗筷,開始給宋婉月煮粥。
這個點她往往還沒睡醒。
小家夥的作息比她的要健康,每天六七點就睡了,四五點醒。
醒了還知道在嬰兒床上哼哼兩聲,也不多吵,隻哼兩聲。
宋婉月睡得死,往往吵不醒。段柏庭睡眠很輕,一點動靜都能將他弄醒。
尤其是小家夥發出的聲響。
哪怕隻是輕微的一點,他也能秒醒。
有時候線上會議時也會抱著她,一邊開會一邊哄她睡覺。
好在四歲之前她都很乖,不怎麼哭,就是愛動手。
好奇心重,偶爾伸手按一下鍵盤,彈出一堆亂碼來。
要不就是誤開攝像頭。
於是會議室內,眾人都能看見以往高高在上的段總,如今在家淪為哄孩子睡覺的人夫。
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儘數消散,有的隻是為人父親的溫柔,和對小孩無奈的縱容。
他將她的手從鍵盤上拿回來,溫聲細語的告訴她:“爸爸在工作,知椀不可以亂碰。”
她也不知聽懂了沒有,點了點頭,又去揪他襯衫上的紐扣。
這下他便隨她去了。
淡聲一句:“繼續。”
這場很難恢複剛才嚴肅氣氛的會議便強行繼續下去。
雖然他帶她的時間更長一些,但小家夥和他並不親近,除了他喂奶粉的時候乖乖聽話之外,其餘時間不許他抱。
一抱就撇嘴。
在宋婉月懷裡時就很乖,一雙烏黑發亮的圓眼睛看著她,張著嘴傻樂,嘴裡還沒長出幾顆牙來。
宋婉月喜歡逗她,用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知椀,叫媽媽。”
她還不會說話,隻會咯咯傻笑。有時宋婉月誇她可愛:“我們知椀怎麼這麼可愛呀。”
她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怎麼,臉埋到她懷裡不肯出來。
像是害羞了。
段柏庭在一旁看著,輕聲說:“像誰呢,應該不是像你。”
宋婉月遲鈍歸遲鈍,但在這方麵尤為敏感。
眉頭一皺,嘴一撇:“你說什麼呢。”
段柏庭伸手捏捏她的臉,反問她:“如果有人誇你可愛,你會害羞嗎?”
那倒不會,她隻會覺得對方有眼光。
“那你誇我一句試試,看我會不會害羞。”
他唇角揚了揚,伸手捂住小家夥的眼睛,低頭吻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讓宋婉月愣了半晌。
他離開她的唇,與她額頭相抵,氣音低啞:“一直都很可愛。”
宋婉月還來不及細細感受自己到底有沒有害羞,吻又續上了。
直到結束後,宋婉月喘著氣,她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上去。
“既然她被誇可愛容易害羞不像我,那是像誰?”
段柏庭沒有回答。
宋婉月笑了笑,湊近了他,嬌嬌嗲嗲的聲音:“庭庭,你好可愛呀。”
他麵上無動於衷,喉結卻微不可察的滾了滾。
宋婉月伸手去戳,像發現新大陸:“原來你害羞的時候,喉結會動。”
段柏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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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休假了大半年在家,照顧宋婉月的飲食起居。直到她完全恢複了之後他才放心讓保姆接手。
工作堆積的太多,不處理不行,那些日子經常這個國家待一段時間,那個國家待一段時間。
唯一不變的是每天都會和宋婉月聯係,不管是發信息還是打電話,抑或是每天一通的視頻通話。
宋婉月感覺自己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就說了句:“要不明天就彆打了。”
段柏庭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罕見的鬨起彆扭。宋婉月隻能去哄他,說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對不起。
他還是點頭,說沒關係。
表現的似乎挺大度,可清清淡淡的眼神,和沒有絲毫起伏的說話語氣。
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下,他還在生氣這幾個字。
宋婉月隻能繼續哄,哄到他高興為止。
段柏庭便又問她一遍:“明天還打電話嗎?”
她立馬回他:“打,當然要打!我聽不見你的聲音我會失眠的。”
他很平靜地點了點頭,但唇角克製不住的弧度還是暴露了他當下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