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段柏庭就吃這套。
果不其然,撒完嬌了,再古井不波的人也有了非常細微的變化。
——他的喉結咽了咽。
像是突然口渴一般。
這場沉默又持續了幾秒鐘,他終於先敗下陣來。
一隻手抱她,另隻手還來不及去抱旁邊的小家夥,就見她有樣學樣,也去牽他的手:“庭庭。”
段柏庭無奈,一手抱著一個,還不忘糾正她:“應該叫我什麼?”
段知椀乖巧改口:“爸爸。”
-
小孩睡得快,剛出來就睡著了。
為了不吵到她,兩個人連說話的聲音都很輕。
“再過幾天幼兒園搞個什麼活動,老師和我說了,讓家長去一個。你去還是我去?”
段柏庭坐躺在床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不能一起?”
“能是能,隻是。”宋婉月一臉凝重。
段柏庭低下頭:“隻是什麼?”
她笑容花癡:“知椀說,他們小班的男老師長得很帥。我還看過照片,是挺帥的。”
段柏庭:“......”
她繼續道:“和你一個類型,鼻子啊眼睛啊嘴巴都挺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脾氣更好,看著溫溫柔柔又有耐心。”
段柏庭抬手關了燈:“睡吧。”
宋婉月被他抱回懷裡,被子蓋好。她聞到他身上乾淨好聞的冷香。
她從他懷裡出來,去看他的眼睛,發現這人果然沒睡。
“吃醋了?”
他又將不安分的人重新抱回懷裡,稍顯低沉的嗓音催促她:“快睡,不早了。”
“我故意逗你的。幼兒園都是女老師。”
“嗯。”
“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嗯。”
宋婉月心裡快美死了,麵上卻還裝成理中客:“都是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爭風吃醋。你就不能稍微大度一點嗎。”
還是那句簡單又敷衍的:“嗯。”
宋婉月情緒大起大落,氣到從他懷裡起身,動作大到甚至頂開了被子。
“你嗯什麼?”
“都是當爸爸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爭風吃醋。”他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告訴她,自己是在“嗯”這個。
宋婉月突然笑了。
“段柏庭,你幼稚不幼稚。”
他這次沒有再回答她:“睡吧。”
沒承認,也沒否認。
---
平時他們兩個基本就是誰有時間,就在家陪孩子。
那段時間段柏庭很閒,每天在家教段知椀寫作業。
作業剛寫完,他拿在手裡檢查。正好接到商珩打來的電話,喊他出去喝酒。
自從有孩子後,這種局段柏庭是不會去的。
商珩本來也沒抱太大指望,結果對方同意了,還說了位置他來訂。
商珩愣了好一會,然後笑了,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眼,今兒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兒童餐廳內。
商珩吃著mini版布丁,尋思這男人一旦當了爹,是不是真的會轉性。
“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我和我朋友的飯局會在兒童餐廳。”
席陽拿著娃娃逗段知椀,不以為意的笑道:“兒童餐廳怎麼了,多可愛。”
他朝她晃晃手裡的艾莎公主玩偶,“小知椀,讓叔叔抱抱。”
她乖乖地伸手過去。
席陽抱著她,笑裡滿是寵溺,將手裡的娃娃給她:“這是艾莎公主,和我們知椀一樣,都是漂亮的小公主。”
她奶聲奶氣的糾正他:“席陽酥酥,隻有我才是公主。”
商珩在旁邊樂的前俯後仰:“和她媽一個德行。”
段柏庭看了他一眼,眼神略帶些不滿。
後者立馬改口:“錯了錯了。”
三個大男人,輪流哄了會小孩,又漫不經心的聊了幾句。
商珩問席陽:“和雲微還有聯係嗎?”
席陽舀了顆湯圓喂段知椀,聽到他的話,動作有片刻停頓。
過後,又雲淡風輕的笑笑:“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有什麼臉去聯係她。”
商珩歎了口氣:“向前看吧,都過去了。”
席陽抬手捂著手腕處那道醜陋的傷疤,笑著點頭。
小孩子的眼睛是最透徹清明,能夠看見彆人看不見,和容易忽略的。
段知椀在段柏庭耳邊小聲問:“席叔叔好像很難過。他的眼睛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