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書跟在後麵姍姍來遲,手裡拿著用來整理會議資料的電腦。
看到宋婉月了,帶著心領神會的微笑。
難怪剛才那個助理宋婉月會覺得眼熟,之前還在談一的時候,他整天都在總裁辦。
後知後覺想起這家企業的名字。
君禾。
段家的企業。
總裁辦公室內,
“上次見麵好像還是一年多前了,宋小姐一點也沒變。”
剛才那幾個爭論不休的董事會高層跟著段柏庭一並進入了辦公室。
想來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
宋婉月坐在待客沙發上。秦秘書給她倒了一杯茶:“和談一這樣的新企業不同。君禾內部都是些公司元老,思想陳舊性子迂腐,這種爭吵是常有的事。”
宋婉月聯想到剛才的場景,也虧了是段柏庭情緒夠穩定。
這要是換了任何一個人,左右聲道不間斷的轟炸,腦子都能被吵炸了。
談一本來就不是他的發展重心,君禾才是段家大本營。
這些長輩都是元老級彆,和段柏庭的父親同一輩分。
哪怕他懶於糾纏,明麵上的客氣還是要給的。
宋婉月托腮歎氣,這就是那些大家族從小訓誡的得體禮儀所帶來的弊端。
因為是長輩,所以總要給些臉麵。哪怕對方再胡攪蠻纏。
懟又懟不得,又不能直接無視。
秦秘書說:“這種事情經常發生。董事會的那些人都是人精,平時激發個矛盾,也不親自出麵,讓底下的人吵。”
宋婉月光是聽著都替段柏庭覺得累。
秦秘書笑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那些人知道段總的脾氣,不會鬨得太過。”
段柏庭有自己修養,不會將事情放在明麵上鬨得太難看。那些矛盾他會軟處理,私下再一個個算賬。
所以那些人大多都是點到為止。
裡麵鬨夠了,一個個默不作聲的出來。想來也沒在段柏庭哪裡討著什麼好。
宋婉月站起身,目送他們離開。
秦秘書上前一步,將門推開:“宋律師,請。”
宋婉月點點頭,和她道了謝,然後拿著合同進去。
段柏庭坐在椅子上,辦公桌前的電腦遮了他半張臉。
他此時靠著椅背,摘了眼鏡,抬手按著山根。
似乎被吵煩了。
宋婉月拉開桌後的椅子,放下合同落座:“段總,應付完那些董事會的高層了,現在有空應付我了嗎?”
所有的乏累似乎在此刻蕩然無存,他慢條斯理地戴上眼鏡,笑了笑:“怎麼是你來。”
宋婉月白他一眼:“不是您指明要我來的嗎。”
“我隻是說,希望是位女律師。”隔著薄薄鏡片,他的眼底帶著柔和情緒。
“我們律所總共就三位女律師,其他兩位資曆不夠,能過來的,除了我還能有誰。你這和直接提我的名也沒區彆了。”
“原來如此。”
他語氣淡淡的,似笑非笑。
接過她遞來的合同,拿了筆,攤開就準備簽名。
被宋婉月伸手擋住了:“你不在看看?”
“看什麼。”他平靜抬眸,“你是我老婆,難不成還能為了律所的利益,坑我?”
“那可說不準,我也是律所的合夥人之一。坑了你,我是有好處的。”
“是嗎。”
段柏庭將那張被她壓在手下的合同抽出,在甲方那一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筆走龍蛇的字跡,遒勁有力。
宋婉月拿起合同看了又看。
最終點評道:“字還不錯。”
他淡聲反問她:“隻有字不錯?”
宋婉月伸手捏捏他的臉:“人也不錯。”
段柏庭不太自然的輕咳一聲,提醒她:“這是在公司。”
宋婉月忍著笑,假正經,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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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君禾合作,是多少律所想都想不來的。
居然讓他們撿了漏。宋婉月抖了抖手裡的合同:“我現在算不算走後門的關係戶?”
段柏庭合上筆蓋,將鋼筆放回原處。
“姑且算吧。”
宋婉月心安理得地點點頭:“早知道還有這好事兒,這個後門就應該早點走了。”
秦秘書中途進來過一次,把整理好的會議資料拿給他。
段柏庭看了眼時間,讓秦秘書去訂兩份餐。
想了想,他又說:“算了,不用訂。”
等秦秘書離開後,他讓宋婉月自己在沙發上坐著玩一會。
等他把剩下的文件看完,差不多就可以走了。到時候他們出去吃。
宋婉月點點頭,抱著他的筆記本,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植物大戰僵屍。
辦公室內很安靜,一個工作,一個玩遊戲。
手機的來電鈴聲打破了平和。宋婉月看到來電聯係人,先是一愣,幼兒園老師怎麼這麼早就給她打電話,難道今天幼兒園提前放學?
直到電話接通後,她聽清了電話內容,神色從詫異轉為愧疚。
她坐起身,拿著手機連連道歉。
“真是對不起啊老師,給您添麻煩了。那對方家長過來了嗎?嚴不嚴重啊。”
段柏庭察覺出不對勁來,停了手上工作,目光放在宋婉月身上。
見她沉默很久後,又點頭說好:“我和她爸爸馬上過去。”
然後一臉愁容地掛斷電話。
段柏庭問她:“怎麼了?”
宋婉月拿著手機欲哭無淚:“知椀的老師剛才給我打電話,說知椀把她的男同學弄哭了。讓我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