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號午後, 秦歌預備回蓉城。
5月4號西門上的房子交房。
傅宸送她去機場，“下個月是四薪月，外送店應該沒什麼利潤了吧？那100萬五月你不用給我了。”
四月的已經給了。
秦歌道：“你這個月賺了多少？”
傅宸笑了一下, “理論上是六百多萬。”
他從接第一單就在賺錢, 80天已經賺了1200萬。奈何賺錢的速度跟不上得墊資的速度。
所以直到如今都還是在找錢往裡湊。
秦歌想了想，“那行, 下個月我就不給你了。不過六月沒問題。七月, 到時候看情況。”
她上飛機就關機休息了。
出了機場是王超開著小四輪來接的她。
“秦總，崔總監讓我告訴你：不要去辦公室, 也不要去門店。她先前打你電話沒打通。”
秦歌道：“我在飛機上，剛重新開的機。出什麼事了？”
“吳畏, 就是那個受傷的員工啊, 他老婆來辦公室找崔總監。說她一個人照顧她老公有些照顧不過來，要叫她小叔子來，讓公司給報銷費用。崔總監說可以的，但是她的誤工費就不能給了。隻能給一個人的護理費。她現在跑到吳畏上班的門店去了，當值的副店長正在安撫。就哭慘唄, 說他們家的頂梁柱倒了。可是，他們兩口子的誤工費公司都承擔了的。收入其實沒有減少！他們說沒錢，所有的治療都公司先墊著。都沒讓他們治了再拿票據來報銷。”
秦歌捏捏鼻梁，“那她現在又在鬨什麼？”
總不能鬨著要給他們家開兩個人的護理費吧。
那不如請個專門的護工上門照料，讓他們叔嫂各上各的班。
說起來吳畏的老婆是做促銷的, 原本還不是每天都有工作呢。
她那個小叔子更是原本有沒有工作都要打個問號。
“就還是那個核磁共振的費用，說是他們家哪裡拿得出來八千。”
“當時崔音和他們講清楚了, 這個費用社保不能報銷。公司隻是墊資，將來會從賠償金裡扣除啊。”
王超把著方向盤道：“是說了啊，崔總監還用自己的手機錄音了呢。他老婆就是說家裡沒錢。”
秦歌道：“那現在門店的員工是怎麼談論這個事的？”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肯定是同情他啊。現在沒什麼人說了, 眼裡多了些複雜。不過，出聲的大多還是向著他們說的。”
“那管理組呢？”
王超道：“崔音經常為這事忙活，回了辦公室也會說給大家夥都聽聽。就大家私下也有些懷疑。”
秦歌道：“反正我們一切照《勞動法》辦事。”
她說完打電話給徐昭佩，“四五六這三個月，吳畏所在門店的店長獎金扣發一半。另外告訴鄭瑜，這三個月也不予以升遷。”
這是領導的連帶責任。你店的員工出了安全事故，當然是需要付領導責任的。
這個事情讓秦歌回來驗收房子的喜悅都打了個折扣。
她讓王超把她送到了傅宸那套大平層。回頭要驗收的房子步行過去十分鐘。
陳老師說反正放假，她也要上來看看。
秦歌給她說了，擔心被那個員工的家屬攔住鬨，不好處理。所以她不回辦公室那邊了。
秦歌本來是拿那話當借口，沒想到如今吳畏的老婆真的鬨上了。
也不知道是被她說中了，還是她成了烏鴉嘴。
陳老師聽說出了這樣的事便道：“嗯，反正你讓一切按規矩辦就對了。”
“媽你有處理經驗啊？”
“沒有，我又沒當過領導。但是我在學校多年見過很多啊。每年夏天我們都苦頭婆心的告誡學生不要下河遊泳。但鎮上還不是一兩年就要出一次學生遊泳被淹死的事。還有橫穿馬路也是，哪個老師不是三令五申的強調？但還是要出事。這種情況下，學生家長也是要來學校鬨的。就希望鬨得厲害些，能多賠些錢。學校沒辦法啊，還是得賠。不然正常的教學秩序都要被打亂，有些家長甚至直接把骨灰盒拿到學校來。一賠我們一整個學校的老師半學期的獎金就沒了。”
秦歌道：“我記得有兩回你很鬱悶的說沒獎金了，肉都變成三天才可以吃一回是這個緣故啊？”
陳老師道：“那可不。那你住哪啊？”
“我原本也沒打算住馬老師那裡，我手上有季薇的鑰匙。可季薇也在同一個小區。那我就住傅宸那裡，你要不跟我一起吧？”
“不去，我去你表哥那裡擠擠。他也在西門上呢。你婚都沒結，我住人家那裡做什麼？”
至於秦歌，她懶得說了。那兩人都在北京，不是住在一起的才怪了。
現在這種事也不是多稀奇的事，而且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秦歌晚上約了王晴一起吃晚飯。
王晴也道：“我們醫院也是的，為了息事寧人有時候就得對醫鬨妥協。如今醫院裡都有專職的醫藥了。出了什麼事，他們就去找家屬支招。幫著把事鬨大，回頭再按說好的分錢。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習氣。哼，我前兩天還被病人家屬當麵威脅了呢！”
“嗯？”
“一個產婦的老公直接告訴我，‘沒聽說現在打醫生的事件時有發生麼？’我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職業選擇了。你說明明03年那段時間我們白衣天使很受尊重的啊。這才過去三年，又時不時有打醫生、護士的事情出現。乾醫護還有挨打的風險呢。而且再出03年那樣的事，我們還得衝在第一線。”
這話題扯得就有點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