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道:“你誰啊?我們家就一個外甥女。如果是我外甥女讓人給忽悠了, 那我妹子負責任是應該的。可是你哪位啊?”
王阿姨道:“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占人欺頭呢?”
“那既然你又不是我們家的晚輩,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呢?合著你也知道你是在欺負我妹子是老實人啊?”
這會兒已經不少人圍攏來看熱鬨了。
中國人嘛, 哪有熱鬨都喜歡湊上來看看的。
舅媽對他們道:“各位鄰居, 難道你們認可這種自己上當了就栽給鄰居的做法?那行,你認可你就出錢給她把保險買了。你們這幾天怕是也沒少勸她寬心吧?有了這頭一回她有事栽給鄰居成功, 就會有下一回。我妹子明年退休就去大城市了。下一回就不知道找上你們哪個了!”
開始人群裡還有些竊竊私語, 這會兒就都不吭聲了。
五萬塊啊, 誰有那個閒錢當爛好人?
而且,他們確實也是勸過的。隻不過他們沒錢,所以沒被找上。
舅媽繼續道:“你自己貪圖高利息被忽悠了,你自己簽的字。你要找也不該來找我妹子。再來我們就報警!”
王阿姨已經知道不能得逞了。如果隻有陳老師一個人,倒是可能忽悠成功。
但現在她女兒回來, 她嫂子也來了。
她嘀咕道:“曉得你們有錢人有關係, 就會欺負我們這些沒得錢的。”
舅媽道:“有錢我們也是勤勞致富。而且,這件事鹽裡頭沒得我小姑子、醋裡頭也沒得我小姑子。我們被訛上了自保而已。怎麼就成我們欺負你沒錢了?你怕是姓吳名賴哦!今天訛不到我們,下一步準備訛誰?”
舅媽懟人的時候,秦歌已經過去敲了門。
小保姆把門打開,秦歌回頭喊道:“舅媽、媽,回家了——”
陳老師和舅媽一起進門。趙耀也走了過來。
秦歌笑吟吟對著外頭道:“我車停在這外頭,再放個攝影機在窗台上。要是我車被劃了,也不至於冤枉了無辜的路人。”
她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防盜門。
秦歌給舅媽倒了水, “辛苦舅媽了。”
她去舅舅那裡搬救兵, 一來是她一個晚輩不方便和阿姨輩的人直接對線;二來也是要讓人看看,這家雖然人丁稀少,但娘家人是給力的。
這樣她不在家的時候,彆人要欺負陳老師也要掂量、掂量。
舅媽道:“不算什麼, 這比村裡對罵的陣仗可差遠了。我還沒能發力呢。這也就是你外婆不在,不然能把人懟到天上去。”
她喝了水笑著講了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時候村裡集資修石子路。因為下雨天泥濘地走起太遭罪了。
修就修吧,大家按家裡有幾口人攤錢、出勞力就是了。
結果村上讓個體戶出雙份的錢。理由就是個體戶比其他人有錢。
其他人是大多數啊,開始也打算少數服從多數。
可那個村乾部說話的口氣太可惡了。一副打土豪、分田地的樣子。
外婆那會兒六十,搖著蒲扇過來聽到就很不舒服。因為往前十年,這些人鬥地主、富農就這副嘴臉。
她直接開口道:“未必我們家的人屬蜈蚣的,有很多隻腿要踩在路上啊?不然,按人頭攤的錢憑什麼要我們出雙份?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政府的意思?我明天就去政府問問。”
這自然是村裡的意思。
原本也無傷大雅的,但要是搞得有農民去上訪肯定就不好辦了。
最後這個事還是不了了之,大家都是按人頭攤的錢。
舅媽說到這裡也忍不住看了看陳老師,這怕是讀書讀迂了!一點沒隨她老娘。
秦歌讓曉月切了西瓜端出來讓舅媽吃。她這是從蓉城帶回來的外地瓜,十分的甜。之前已經留了一個在舅舅家。
吃過、洗了手舅媽說要回去了,趙耀開車送她。
秦歌說到做到,當真擺了一台數碼相機到窗台上。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趙耀就住外婆的房間,曉月住樓上去了。
吃過晚飯,秦歌母女出去遛彎,趙耀也在後頭跟著。
便有人問陳老師,“那就是秦歌男朋友?”沒陳家老太太吹的那麼高、那麼帥啊。
“不是,那是小傅的司機。他開車送我們回來的。”
“司機啊,那他本人怎麼沒來啊?”
陳老師臉上的笑容卡頓了一下,“他忙生意啊。”
傅家對秦歌的態度還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當天晚上趙耀就給傅宸打電話了,“少爺,因為您沒有來,這小區裡有人在背後議論。”
“議論什麼?”
“他們懷疑老板娘是你包的二奶。而她做生意這麼成功,也都托你的福,是你給出的本錢。有些還覺得沒準她就是替你管著生意而已,錢不是她的。”
趙耀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那些人自以為離得遠,竊竊私語。其實都被他聽到了。
當然,他肯定不會瓜兮兮的告訴秦歌母女這些話。
但這些話早早晚晚是會傳入她們耳中的。
傅宸怒了,“可惡,這些人怎麼就見不得人好呢?”
他其實也剛從上海回來。這會兒在左思全四合院這邊打牌。
秦歌和他說了,要去C大演講,晚幾天回來。
他一個人就懶得回家了。在這裡吃喝住都被人伺候得周周到到的。
雖然這兒沒他的股份,但他肯定還是消費得起的。
“你們還要在四川待幾天?”
“這個不確定,那個姓許的小子明天才上班著手安排呢。不過說是儘量安排在10號左右。”
秦歌是預備等許懋那裡有了具體消息再回蓉城。
8號一早陳老師上班去了。曉月買菜回來,秦歌正好關上筆記本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