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布置和C大的大禮堂差不多。應該是組織者看了那個視頻照著弄的。
秦歌道:“我今天演講的題目是: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我們小鎮很偏遠、很閉塞。但是,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想領略這份精彩,隻有一條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曆是找工作最好的敲門磚。沒有學曆,你出去了也基本隻能在流水線上打工......我們沒有更多的選擇,隻能好好學習!”
她講了半個小時,最後道:“現代科技發展。電腦在我們的生活中會越來越重要。在你們年歲還小,還不能走出去的時候。電腦也可以是你們開眼看世界的工具。我向初中母校捐贈50台電腦,小學30台。希望能夠幫助師弟、師妹們早一步接觸到外界的豐富資訊。不過,上網也容易迷失自己。我捐電腦不是為了給你們打遊戲、看電影的。希望大家好好利用起來。”
“另外,我會在家鄉小鎮設立助學金三十萬,幫助家境貧寒卻成績優秀的學生完成高中學業。成績優秀以中考考上縣一中為標準,家境貧寒就以低保戶的收入為標準吧。這件事,請鎮上教育局的同誌協助一下我。回頭咱們去開一個專門的賬戶。”
她肯定要讓人查賬的。
教育局的人就在現場,立即起身道:“好的,秦歌同學。我代表未來接受捐助的同學謝謝你。”
去高中演講的題目就更直白了:高考是我們人生中最大的公平!
“有人說高考錄取不公平,不是全國一盤棋。可是,我要告訴你們,高考對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學生,它就是最大的公平。從九品中正製到科舉取士再到高考,每一次都是巨大的進步。師弟、師妹們,如今階級已經被消滅了,但是階層是不會消失的。什麼是階層,它是我們為之奮鬥的上限。父母那一輩的上限好多都已經定了。我們能做的就是用學習作為工具,去頂開這個上限,站到更高處。說得更直白一些,階層就是今天為什麼是我在這裡給你們做演講。因為,在世俗意義上,我就算是努力頂開了這個上限的人!”
下頭有學生舉手遲疑地道:“可是秦師姐,蒲鬆齡寫了很多文章抨擊科舉啊,都是流傳千古的名篇!”
秦歌道:“沒錯,蒲鬆齡抨擊科舉。但是你知不知道蒲鬆齡其實一生都在傾心追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科舉夢。他直到71歲依然奮戰在科舉的考場。”
“啊?”下頭一片嘩然。
有些人紛紛看向各自的語文老師,這是真的?
語文老師點頭,是真的。
所以說有時候不要看人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啊!
秦歌道:“人生確實可以有不同的選擇。但那不是給我們寒門學子、小鎮做題家的。你要是像賈寶玉一樣,生在鐘鳴鼎食之家。那你可以躺平,不奮鬥了,也可以認為我說的是混賬話。但如果不是,那最好還是抓住眼前的機會,奮力給自己搏出一個美好未來。”
她在讀過的初中、小學都捐了電腦,在高中便也捐了100台。
至於捐款,那就沒有了。
如今考上大學有助學貸款。上了大學隻要肯下功夫,掙錢的機會那麼多。
所以她隻設立高中階段的助學金。小鎮上非體製內的家庭,收入來源十分的有限。
如果家裡有一兒一女考上了高中,錢隻夠供一個孩子。
那杯犧牲的肯定是女兒。她要救助的是這部分人。
至於說獎學金,好好學習那不是應該的麼?為什麼要格外獎勵?
在她這裡是沒有這個說法的。
回去之後,陳老師道:“你這個演講真貴啊!180台電腦就是70萬了,助學金又是30萬。這就100萬沒了!”
秦歌道:“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可富貴還鄉還能一毛不拔啊?”
陳老師道:“那你以後還是少回來吧,我退休了就上蓉城和首都去住。
傅宸悶笑兩聲,“阿姨,那您在家保重身體,我們上蓉城了。”
“好,路上小心!”
秦歌在一中食堂小灶吃的午飯。開始校領導說去外頭的餐館,她說吃食堂就好,食堂大廚的手藝不錯的。
這會兒是下午兩點多。開上去六點,上老左會所去吃晚飯,順便還車。
這一趟回來往返一共四天,確實沒有多的時間耗在家裡。
主要就是為了去給秦歌爸爸掃墓來著。
陳老師點頭,“行,那你們路上小心些。”
上了車傅宸翻出自己的手機相冊給秦歌看。
秦歌一看就滿麵黑線,“你給我刪了,刪了——”
那晚陳老師不是找了相冊給傅宸看麼。
這一張簡直是她的童年黑曆史,被傅宸用手機翻拍下來了。
這張照片裡的她隻有兩歲不到,白白胖胖的,可愛到爆。
但是,她身下有一灘水。
照相館肯定不會有水,就是有也不會讓她一個小朋友站在水裡。
所以,那灘水隻可能是年幼的她正好尿了,然後被拍下來了。仔細看,她的黑褲子好像也濕了一塊。
而她抱著個玩偶,臉上還笑得開花開朵的。
傅宸舉高不讓她刪,“有點風度啊,你瞎拍我,我都沒讓你刪了。頂多這張我給你加密。”
他還翻拍了好些張,各個年齡階段的都有。
很明顯秦歌八零年代的穿戴在同齡人裡還算不錯。畢竟父母一個是工人,一個是老師。
從九零年代中期開始就不太行了,她爸爸去世了。而她讀書要花的錢也越來越多了。
到大學又好起來,勤工儉學掙到錢了嘛。
而且大學有很多出去旅遊的照片,和丁蕾蕾或者崔音她們幾個。
天南地北的到處都跑遍了。這樣還能在畢業的時候存下1萬8,還挺了不起啊。
傅宸道:“我回頭回去找找,看看我有什麼黑曆史的照片沒有。到時候拍下來送給你啊。”
“真是黑曆史你會主動給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