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拉進的距離讓楚景和眸色有些怔愣,雙手虛扶在她的腰間,好像很擔心她跪在重心不穩的搖搖椅上摔下來
“怎麼了?”他的聲音很輕,輕似呢喃。
“認識你這麼久,我突然發現我連你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想知道。”宋黛說。
因為宋黛怕油,所以她不會做飯,因為她不會做飯,所以每次都是楚景和下廚,她的口味他全都清楚,每一桌滿滿的飯菜都是她最喜歡的。
但她卻從來不知道他喜歡什麼。他總是依著她、由著她,似乎連自己對食物的喜好都沒有了。
如果以後有條件,她也想試著為他做一桌他喜歡的飯菜。
就算沒有條件做不了飯,她也想記下來、記心上,就像他一樣。
“我嗎?”楚景和思索片刻,聲音平和而輕緩:“辣的東西我能吃,清淡的口味我也能接受,許多人嫌棄的苦瓜香菜我也能吃...我其實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菜。”
小時候他在孫蘭慧和楚正軍的手下像狗一樣討生活,他們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小孩子的味覺敏感有些蔬菜他非常不喜歡,但不吃就得餓著,餓肚子的滋味很難受。
後來離家出走去外麵打工,吃的是廉價的員工餐,吃出頭發、啤酒瓶蓋、蒼蠅是常有的事情,又難吃又惡心,但下午是更重的體力活,不吃飯就沒力氣,就掙不到錢,所以他再不喜歡吃也得硬著頭皮吃。
久而久之,他變得什麼都能接受,沒有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活著就行。
16歲,他利用休假時間在工地打零工,工地的對麵正好是宋黛學校的操場。
他在焊手腳架時能清晰地聽到學校大課間下課鈴聲,學生們一窩蜂的從教室裡跑出來,在操場上排成整齊的隊列開始做課間操。
每到這時,他就會暫時停下手裡的活,看著穿著校服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希望能從裡麵找到宋黛的身影。
那時的他和宋黛之間的直線距離可能不超過五百米,可他卻覺得無比遙遠,仿佛兩個短暫接壤的世界,片刻後又會再次分開。
她會在天空自由的翱翔,而他是塵埃裡的芸芸眾生,他們會越來越遠。
所以楚景和經常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
每一個夜晚,當他看到宋黛躺在他的身邊,枕著他的手臂安然睡去的模樣,他總會產生強烈的不真實,激動、恍惚、不安、像做夢一樣,所以他不敢睡,因為怕醒過來。
對重生回來的宋黛來說,現在是恐怖的末日,是三年末日中最普通的一天。
但對楚景和來說,這是他新婚的第十九天,成為宋黛丈夫的第十九天,每一天都是珍貴的。
*
下午快兩點鐘的時候,雷暴又開始在雲層中醞釀,顧誌高他們幾個人拚命劃船,就在一道雷快要劈到他們身上時,幾個人一起躲進了居民樓裡。
這一次他們收獲頗豐,每個人都分發了一大包食物,雖然是零食,但撐個兩三天完全沒問題,看得圍觀群眾羨慕不已。
顧翊開門去接顧誌高,說道:“爸下次我去外麵尋找食物,你就在家裡休息。”
顧誌高臉上堆滿了笑:“讓你去我不放心,再說了你也不認識路,還是我陪著港生小嶼他們出去吧。”
顧翊很堅持:“不行,你不能再折騰了。”
“行行行,聽你的。”顧誌高無奈地笑。
陳薇和他們一起把東西搬到28樓,拿走了自己那一份後就走了。
溫港生和溫小嶼小心翼翼地把皮劃艇往房間裡搬,顧誌高上前幫忙道:“港生啊,小嶼是個身嬌體弱的女孩子,天天跟著你往外跑也怪累的,可以讓她在家守食物啊。”
溫港生劍眉微蹙,20出頭的他五官成熟英挺,微皺起眉時顯得有幾分嚴肅:“我和小嶼不管去哪都不會分開。”
顧誌高愣了一下。
溫小嶼笑了笑,笑容甜甜的:“我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哥哥會一直擔心我出事,我也會擔心我哥哥在外麵出事,還不如一起行動,也好有個照應。顧叔叔你不用擔心我,我一點也不累的。”
顧誌高反應過來,從小相依為命的兄妹,感情肯定比普通兄妹更緊密,於是點點頭樂嗬嗬地說:“也對也對,今天找到的食物多,明天咱們可以休息了。”
這幾天不少人乘坐皮劃艇找食物,都吃上了飽飯,唯獨被排擠的王猛團夥沒有食物。
他捂著被宋黛劃傷的脖子,眼神凶狠無比。
第二天,有人急匆匆上來找顧誌高,15樓的一對空巢老人被王猛搶了,喪心病狂的他還直接把老人扔進了水裡。又臟又臭的積水,老人掉進去連呼救都來不及,就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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