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麻衣最終沒有追上男人,眼見著男人的單車在視野裡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但當她返回彆墅的時候,已經徹底調整好心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與田良子已經給所有人做好了早餐,米飯、豆腐味增湯和煎魚。
“麻衣姐姐也去騎車了嗎?”與田祐希看著白石麻衣汗濕的臉頰,遞上了一條濕毛巾。
白石麻衣點了點頭,“老師騎車真是太厲害了,我說讓他等我一下,結果一下子就躥出老遠,看樣子老師的身體應該康複得差不多了,娜娜敏,你看我們什麼時候返回東京?”
“什麼?”橋本奈奈未一口味增湯梗在喉嚨裡,差點從鼻孔裡噴出來。
“回東京啊,難道你想讓老師永遠生活在這鳥不拉屎的鄉下嗎?”白石麻衣說著有意無意的瞟了與田母女一眼。
與田祐希年紀尚小,看不懂這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無比天真的問道:
“老師要回東京了嗎?”
“可是老師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徹底痊愈吧?”與田良子直皺眉頭,“失憶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正因為失憶了,所以才需要回到過去熟悉的生活環境,隻有接觸到了那些熟悉的人事,記憶才有可能一點一滴的恢複過來。”白石麻衣說著看向葉蕭,“老師你認為呢?”
葉蕭抬頭瞥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繼續低頭喝湯。
記
“良子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哪有,應該是老師的胃口變好了!”與田良子謙虛的說道,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正是葉蕭的善良與愛心庇護了她們母女倆,一旦葉蕭接受白石麻衣的提議返回東京,那麼庇護她們母女倆的避風港就將徹底消失。
那個時候......她該怎麼辦?
如今看到男人對那提議冷淡的樣子,才稍微鬆了口氣,心裡對這位名叫白石麻衣的女孩子,也是愈發的不喜起來。
“我吃飽了。”
看到男人冷淡的態度,白石麻衣心中的不滿和鬱悶越來越旺盛了。
昨晚她好心的送上門去,結果卻被冷落在一旁。
今早死乞白賴的追上去,讓他等自己一下都不樂意,眨眼就溜了個沒影。
飯桌上也是,當著眾人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她這個所謂的正牌女朋友。
這種不解風情的榆木疙瘩,不正是應該注孤生的嗎?自己這麼上趕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心裡一個勁的打退堂鼓,這個該死的男人實在是太難伺候了,可是一想到放棄,心裡又充滿了不甘心。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什麼都沒有得到就敗下陣來,這完全不符合她白石麻衣的期許和性格啊。
如今她已經領先西野七瀨一步,不,是很多步。
西野七瀨南轅北轍,舍近求遠,為了尋找老師跑去了韓國,肯定是一場空,一無所獲。
可是她卻憑借與橋本奈奈未的關係,利用line聊天中的一點漏洞,綜合網友的智慧,領先一步找到葉蕭,而且已經成功的冒充了老師的女朋友。
現在她已經後來居上,如果西野七瀨從韓國失望而歸,回到東京又看到老師和自己的關係,估計會被氣死吧。
到時候是不是又會嬌滴滴的哭個不停呢?想起來真是十分期待呢。
就算不為了什麼,僅僅隻是為了氣氣西野七瀨,她也要將自己的女朋友身份貫徹到底啊。
“怎麼樣?不行就放棄吧!你也看到了,老師現在根本沒有回東京的想法,而且西田裡香那裡也根本不希望老師回東京,冒然回去的話還不知道發生怎樣的變故和衝突。”橋本奈奈未坐到她身旁勸解道。
“隻有回了東京,我這個女朋友的身份才有最大的利用價值!娜娜敏,你總不會真的打算陪老師永遠呆在這破島上吧?我當初就是為了去東京,所以才當偶像的,沒有人不想留在東京!你呢?不也是為了擺脫那終年積雪的故鄉嗎?我們都如此的向往東京,迷戀東京,怎麼可能一直待在這裡?所以你要幫我啊,一起勸老師回東京才是正理,你不能不說話啊!”
白石麻衣不甘心的說道。
“可是......誰也不知道老師心裡怎麼想的。”
儘管男人失憶了,可是橋本偶爾麵對那一雙幽深的眼睛,總是不免心虛的感覺。
她有時候甚至在懷疑,一向腹黑,行事不擇手段的男人是否已經恢複了記憶,他的心裡又在醞釀著怎樣的陰謀呢?
從始至今,她始終無法揣測男人的心思。
“他失憶了,他失憶了,重要的事情難道還要讓我重複三遍嗎?他現在是個笨蛋,是個傻瓜,是個白癡,腦子已經亂了,他沒法做主,他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需要我們幫助他拿主意!娜娜敏,你捫心自問,是留在這誌賀島還是回去東京,這兩個選項中哪個對老師的幫助更大?”
在西野七瀨從韓國回來之前,白石麻衣要牽著老師的手站在那個女人的麵前,向她宣布自己的勝利。
“你說的也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恢複記憶,至於老師如何想根本就不重要。”在白石的說服下,橋本奈奈未徹底醒悟,記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
反正遲早是要回東京的,遲早是要麵對那麼一天的,一味的逃避無濟於事。
何況她也想親眼看看,如果她們違背西田裡香的意願回到東京,那個處心積慮不懷好意的女總裁又會如何反應。
她是會氣急敗壞呢?還是會氣急敗壞呢?
此時葉蕭正坐在院前的躺椅上,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綠茶。
中國十大名茶之一的西湖龍井。
茶湯嫩綠,香氣悠然,品來仿佛煙雨迷蒙的江南,遠遠有一位撐著油紙傘,散發著丁香般芬芳的姑娘向你走來。
青澀迷人,那窈窕的身姿仿佛江邊的折柳。
少女在院子裡逗弄著山羊。
從前是一隻羊,現在是兩隻羊。
一公一母。
權藏有了女朋友,於是便不怎麼理會小女主人了。
與田祐希開始感到失落,經常一個人抱著那隻名叫太郎的小白狗坐在葉蕭身邊歎氣,滿臉愁眉不展。
“你說權藏它怎麼啦?現在對我這麼冷淡。”
葉蕭聽著好笑。
“我以前就說過,權藏是一隻色羊,你知道不管是好色的羊還是好色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叫見色忘義。它現在有了女朋友,自然就不記得你了,如此蠢笨好色的山羊,用來做涮羊肉火鍋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說來說去,老師就是想吃羊肉,真是個吃貨!”
與田祐希嬌嗔的說道。
談話間,色羊權藏已經騎上了另外一隻黑羊的身子,空氣中開始縈繞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少女雙手蒙麵,臉色羞得通紅,頭也不回的朝屋裡跑去,一不留神沒注意腳下的台階,身子徑自往前傾倒,嚇得少女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預計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失去了中心傾斜的身子也沒有繼續倒下,與田祐希慌張中睜開眼睛,正好對上男人那溫和關切的眼神。
“你沒事吧?怎麼不看路?”
“我不是不故意遮著眼睛的,那不是辣眼睛嗎?權藏怎麼變成那副樣子了,好可怕!”
與田祐希心有餘悸的說道,將腦袋埋在男人懷裡不敢抬起來。
因為山羊間的互動還遠未結束。
葉蕭一邊喝著龍井,攬著少女嬌柔的身子,優哉遊哉的看著那一幕。
九月,天上的流雲飄過。
這真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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