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莫遙頓了下, 露出個羞澀的微笑，道，“每個人限購200斤。”
看著他們呆滯住地表情，他又不確定地擔憂了下, 加上一句：“土豆一斤2貢獻值, 紅薯葉1.5個貢獻值，不議價, 不能更多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地籲出口氣, 在看到莫遙猶豫的模樣時, 他們心裡都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莫遙要反悔了。
安狄擦拭掉額頭看不見的汗水, 爽快道：“行, 我沒問題。”
豐懷棠和桑雅同時點頭：“加我一個。”
馬不惟慢了一點，但還是立馬點頭同意，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沒有他的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要是讓隊員們知道其他隊都買到了莫遙種的農作物, 就他沒有，那可不就被自己的副隊給嘲笑死。
他下意識地去看站在他們麵前，挨在江一皙旁側的少年, 少年被眾多人瞅著有些許靦腆，眼睛亮閃閃的，在察覺到他看向他時, 會禮貌地對著他勾起唇淡淡地微笑著。
是不親密，也不疏離, 好似清泉般從心底劃過，留下了點點不重不輕的痕跡。
馬不惟沒敢再多看，江一皙的目光已然從少年身上移到他這邊了。他眉頭顫了下, 假裝不知情地走開，和其他隊長在田裡等著分配土豆和紅薯葉。
紅薯葉的數量沒那麼多，安狄和桑雅各自要了五十斤，剩下的就他和豐懷棠平分。他們一共就隻有200斤的份額，也不在意這紅薯葉能分到多少。轉了貢獻值後，提著自己要的東西離開。
離開前，鴞奇讓他們到時候把筐還給他。
他在那裡懶散地雙手抱胸，道：“那筐我花錢找駐紮地要的，不還的話都給我記得轉貢獻值。”
其他人內心：“%￥&￥@￥……”
等他們一走，莫遙和江一皙也沒再田裡多待，莫遙看著笑得一臉邪魅的鴞奇，問他要不要去食堂一起吃飯，今天艾維爾他們準備了平菇肉沫餡包子。
“平菇這玩意還能做包子？”鴞奇像極了沒見識的，聽到這名字都不淡定了，“那我肯定要去吃。啊好餓，快要餓死了，現在就走。”
他走得飛快，莫遙和江一皙兩人很快就被落在後麵。
暮色深濃，周圍靜謐無聲，每踏出一步就像是踏在心尖上，聲音清脆悅耳，動人心弦。
不知不覺間，兩人越靠越近。
到了後麵，江一皙自然地伸過來手，環上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借著光線，兩人手指親密地緊挨著，幾乎看不到縫隙，莫遙的手要比江一皙的小上一號，白上兩度，一深一淺的兩種不同顏色，看著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你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想法？”江一皙看著他道。
“嗯？”
莫遙愣了下，抬起頭去看他。
他的半張臉都隱在陰影裡，莫遙隻能看到他一邊高挺的鼻梁，和淺色的淡薄嘴唇。
莫遙歪了下頭，不明白地問：“什麼？”
江一皙笑了起來，說：“平菇肉沫餡包子。”
能想到這種吃法的，肯定不會是艾維爾，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莫遙了，莫遙不用親自下場處理，他可以直接把菜單做法寫給艾維爾。
基地裡的包子，要麼是蔬菜餡的，要麼是肉沫餡的，從沒聽過葷素搭配，做成這種從沒見過的口味。
那麼除了莫遙，還會有誰。
莫遙眨眨眼：“不正常嗎？”
上輩子他吃過奇奇怪怪的包子太多了，並不認為這個有什麼奇特的。忘記了現在不是上輩子，物資緊缺的情況下，哪裡會做這種手法麻煩的吃食。
像包子這樣的吃食，也就投放區偶爾會售賣一二，得是哪天在排隊窗口碰到了撞見了，手頭上貢獻值充裕了，這才會買來嘗嘗。
“一個肉包子售價一貢獻值，一份米飯算下來也才0.3貢獻值，你說會有多少人選擇肉包子。”江一皙揉揉他的腦袋，笑著跟他分析。
再大的肉包，吃上幾口就沒了，沒有五六個根本吃不飽。兩碗米飯再加一份醬肉，也才兩三個貢獻值，怎麼說都是後者更劃算實惠。
“怪不得啊。”莫遙的語氣有點訕訕的，在跟艾維爾說要做包子時候，艾維爾會出現那種表情，想來是，剩下的小麥粉不多，艾維爾不舍得。
“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莫遙很快拾起好心情，他朝著江一皙靈動地挑了下眉梢，“包子恐怕要被搶光啦。”
果然，到了食堂，裡麵人滿為患。
莫遙環視一圈沒找到空位置，有隊員看到了想要起身讓位，江一皙瞥了眼他，示意他坐好。那人縮回原位。
江一皙垂眸看著沒發現這邊情況的少年，道：“沒位置。”
莫遙點點頭：“嗯呀。”
江一皙眸眼遮下一抹陰影，淡淡道：“不如去我房裡吃。”
“不用。”莫遙說著。
拉著江一皙朝著廚房的方向走過去，邊走邊道，“廚房裡有桌子，我們可以去那裡吃，不用那麼麻煩去宿舍。”
江一皙微愣，看著少年纖細的背影，被拉著進入到廚房。
廚房裡的艾維爾和其他後勤隊員們，在看到莫遙時都笑了起來，接著他們的笑都卡在半路，不可思議地看向跟著一起進來的江一皙，以及那……牽在一起的手。
他們的嘴都張得快要吞下雞蛋。
還是艾維爾立即反應過來，大聲喊了一句：“江隊！”
那幾個發呆的隊員才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地一起向江一皙行禮。
江一皙微頷首，並不拘謹地同莫遙坐到廚房裡唯一的桌子前。不長不短的木桌，旁邊排放著六張椅子，平日裡他們準備好吃食，要是外麵食堂裡的人多，他們就不出去，直接就在廚房裡解決。
這次江一皙加入到他們，他們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少，也沒人敢主動找莫遙聊天說話。
莫遙沒發現。
他在跟江一皙說話：“吃包子可以往中間掰開，一半直接吃，一半用來蘸醬。”
說完，他往櫥櫃的方向瞅去，看有沒有辣醬之類的東西。可惜沒有看到，他失落地收回視線，繼續說，“沒有辣醬也可以用肉醬，鹹肉醬和肉沫餡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嗯。”江一皙淡淡的應聲，目光沉沉地看著莫遙在認真地解說著。
莫遙說罷，不再廢話地拿起其中一個小口地咬起來。他對待食物的態度很認真，吃起來的速度也不慢，小口接一小口，沒兩分鐘就把半個巴掌大包子吃完。
吃完他回過頭去看江一皙，發現江一皙還沒動手。
“不合胃口？”莫遙端直起背脊。
他好像發現，江一皙從進來到廚房裡後，興致便缺缺的，瞧著似乎沒有什麼胃口，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嗎？
“你要不要喝點冰飲？”問完，莫遙臉紅了紅，覺得這句話還是有歧義的，在桌子上吃著飯的還有其他人，他不能光問江一皙單個人。
於是，莫遙看向艾維爾他們，又重複地問了一遍。
有冰飲喝，哪裡有人會拒絕。
然而，興奮的表情還未顯露出來，他們到嘴的話又統統咽回去。
莫遙狐疑地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在糾結著什麼，老實說，他也想喝冰冰涼涼的冷飲了。要是現在有香橙……
他的香橙！
莫遙咬咬唇，怎麼還沒成熟啊，要是成熟了，他還能讓劉飛幫忙帶回來一些的。莫遙撇了撇嘴，悻悻地把目光落回到麵前的包子上。
突然，江一皙開口回應他了：“想喝了？”
少年畏熱，穿著自動調節溫差的隔離服，走上幾步，額頭還是會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把額頭細柔的軟發打濕，再用那雙水靈靈仿佛掐一把腰就會紅的眼尾，清亮的眸色會變得迷離，蕩起粼粼波光。
江一皙目光一寸寸地打量，微濕的頭發被少年往側撩起，露出飽滿光潔，白到發光的額頭，此時此刻正用那雙濕漉漉的杏眼看著他。
莫遙“啊”了一聲，嗓音軟軟地又問：“那你要不要呀？
“要。”江一皙道。
莫遙笑了起來，他站起來，看著下意識看過來的艾維爾，問他們要的話可以跟他說，他一點都不介意的。
艾維爾點點頭，想了想還是站起來，陪著莫遙一起過去到櫥櫃那邊。
江一皙目光隨著莫遙身影移動而移動，在得到他的提醒後，少年旁邊的艾維爾很好地保持著距離，也不敢直愣愣地看著少年。他安分地低垂著腦袋，幫少年把西瓜從儲物櫃裡搬下來。
幾十斤重的西瓜，用來做冷飲是用不完的。
莫遙覺得切開後又放回去，新鮮度會降低，他又小跑地回到江一皙身邊，跟江一皙說自己的想法。
江一皙眸眼微微眯起，道：“想好了？你要準備的可不止十幾杯，還有個鴞奇在。”他指向廚房外的食堂。
先他們一步到食堂的鴞奇隊長，正猛虎下山瘋狂掠食，動作快到出現殘影，已經炫了十來個包子。
在莫遙看過去時，正好打了個飽嗝，抬起頭往他這邊的方向看過來，還對著莫遙露出個貼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