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遙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楊躍接著道：“如果莫種植員不確定，可以問一下江隊的貢獻值有多少。”
“……”莫遙目光落到彆處，腳指頭不爭氣地扭打在一起，耳根微微紅地轉移話題，“艾維爾，你過來乾嘛呀。”
艾維爾無奈道：“給你們送飯。”
“怪不得我感到餓了。”劉飛摸著扁下去的肚皮，擠到他們中間，手抓住艾維爾手中的餐盒，“讓我看看你們今天都做了什麼好吃的。”
艾維爾扯動嘴角：“下次你們忙碌的時候可彆總是忘記時間，剛好我今天不用去清理現場，想著等你們一塊吃，等了那麼長時間都沒等到你們。”
“嘿，不就是晚了兩個小時嘛。”劉飛不以為意，“你去看看我和小莫今天的勞動成果，我們新開墾了好多畝地，都用來種紅薯了。”
艾維爾帶過來的午飯是紅燒肉蓋澆飯，肥而不膩的厚五花先用老鹵水鹵製，再再用白砂糖做調汁，燜煮個十五分鐘。酥而不爛，甜而不膩，一咬滿嘴流油，嘴巴滿滿的都是油光。
“好好吃。”劉飛埋頭大咬一口，吃完才道，“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
“要是以後能天天吃就好了。”
艾維爾敲了他一下，氣極反笑：“你想得倒是很美。”
“能不美嘛。”劉飛撇了撇嘴，“小莫能養出一隻大白豬，就可以養出第二隻第三隻，終有一天，我肯定能天天吃上紅燒肉。”
莫遙眉梢彎起，不參合進他們這小孩子一樣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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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牧草長出三公分高。
看著很普通，分不出來太大的差彆，小小的嫩青色芽，擁有兩對纖細的葉子。
第三天，牧草開始分出不同形狀的葉片。
有橢圓形，有長劍形，有銅錢狀的，它們相交叉在一起地生長，短矮而親密，入目都是碧青色，不細看都看不太清。
第四天，牧草長勢逐漸出現不同分歧。
有結位短而密的，有的根部更加發達粗壯，還有的根莖十分的沉細，但更多的還是抄質柔軟多汁，用手指一掐，可以掐出碧青的汁水。
莫遙粉白的手指頭，瞬間被牧草的汁液染成偏褐青色。“原始的肥美牧草”它們成長的速度，比莫遙想象的要驚人。
他擦拭了下手上的汁液，突然，有東西在蹭他的手指頭。
他低下眉一看，發現小羊羔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木屋的柵欄裡鑽出來，湊到他這邊，看樣子，是被牧草給吸引住了。
“咩咩咩~”
小羊低著腦袋往前頂了頂，莫遙側過身，讓開位置讓小羊踏進牧草堆中，小羊四處聞了聞，挑選了它喜歡的菊苣啃咬起來。
它吃得賊香，莫遙沒有打擾它。等到小羊吃累了，在牧草裡想要跑酷時，莫遙這才把它抱回到木屋裡，關上木柵門。
很快，牧草的生長吸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作為天天要來田裡報道的楊躍，首先發現了這牧草的不尋常，基地養殖場的牧草，是由程少陽一直在負責。
他連忙打開通訊，向程少陽要了幾份關於基地牧草的研究報告。
程少陽：[？？要做什麼？]
一般，研究報告是不會隨便發送給彆人看的，同作為種植員，楊躍比一般人都要明白這個道理。
楊躍：[有用，你不是一直找不到牧草新的研發方向嗎，這次也許是個好機會。]
對麵的程少陽，過了半響，沒有多作廢話地發送過來幾份牧草研發資料圖文。楊躍迫不及待地打開翻閱，發現養殖場裡如今大麵積種植的牧草品種是黑麥草。
黑麥草長得很像未結麥穗的小麥和水稻的雜交體，不過細看會發現，黑麥草的葉片更加肥厚，也更青嫩一些，是牛羊豬等畜禽都愛吃的飼料之一。
而莫遙種植出來的牧草裡，就有黑麥草，還有其他連楊躍都分辨不出來的品種。
“小莫，您這種的有多少種牧草？”
經過莫遙的多次糾正，楊躍這後麵這兩天終於改口了。
莫遙根據係統提供的詳細說明，一一地把牧草品種說給他聽，舉例名字，他道：“暫時就這些吧。”
“能、能提供樣本嗎？”楊躍不太確定地問。
莫遙點點頭：“當然可以。要等成熟的時候，牧草會結草籽，到時候一起把種子收集起來。”
楊躍正色道：“明白。”
在牧草成熟前，駐紮地的田裡，迎來了第二波豐收季，最初種下去的巨型番茄、不再殘缺的青瓜、可口的白菜，斷斷續續的，都在兩天內收到了成熟的對話框。
興亞和陸曉秋過來幫忙收割。
再加上劉飛和艾維爾他們，這次他們收割的速度，加快不少，不到兩個小時，上萬斤農作物，全部收割完畢。
莫遙一邊收獲著係統掉落下來的積分，一邊和劉飛他們把農作物分彆裝進到筐子裡。
一群年輕的異能者們，熱出一身臭汗。
艾維爾並肩和莫遙站在田道邊上，他看向莫遙，莫遙纖瘦的脖子滴落著幾滴汗珠，白嫩的肌膚泛著點點粉紅。艾維爾心中一跳，連忙移開目光。
艾維爾問：“小莫，這批農作物想要怎麼處理？”
莫遙吹著智能風，熱燙的紫外線折射下來，他微眯著眼，毫不猶豫地說道：“擺攤。”
這是之前就和江一皙商榷好的，現在駐紮地的田地開發得挺完善，目前係統裡出品的蔬果種子，都種植了下去。隻要在這期間好好地打理，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幾個月，駐紮地的蔬果供應便可以步入正途。
艾維爾目光茫然了下，眼底透出好奇，他複又看向莫遙，莫遙嘴角向上揚起，對著他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
“走，我帶你去找江隊。”莫遙向他揮揮手，同時還喊了在那邊對著巨型番茄淌口水的劉飛。
“你帶上劉飛做什麼？”艾維爾嫌棄了瞥了眼劉飛。
莫遙挑眉：“幫手。”
他先給江一皙發了通訊，江一皙從前線退下來，把現場的指揮權交給鴞奇。鴞奇愕然，看著他步履如風的離開，嘴角微微抽動。
他讓副隊立即堵上空缺的位置，翻出通訊機，點開通訊群裡打探消息：[你們誰，知道江隊要去乾嘛？]
豐懷棠：[？？你不是在前線麼]
馬不惟：[鴞奇隊長，你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們還在對抗著二級怪物，你當著全體成員的麵開小差，這不良作風要是流傳出去，可得打你S級隊長的臉。]
鴞奇：[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
幾秒後，又有人跳出來。
這次是桑雅，桑雅的麵前站著三個年輕人，其中中間那個長相最為乖巧，白瘦乾淨的小臉，甜甜地喊到：“桑姐。”
她溫和地回笑一聲，手指動作輕快，在群裡回複道：[我知道啊，小莫朋友想要擺攤，江隊應該是要過來守場。]
她的消息一出。
群裡頓時炸開了鍋，其他潛水的隊長都跳出來。
安狄：[真的假的？]
馬不惟：[是那個什麼試驗田有成果了？]
安狄：[人家那不叫試驗田，是種植區。我說馬不惟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陰陽怪氣的行不行。]
馬不惟：[……我謝謝你。]
……
鴞奇：[我就說嘛，除了小莫朋友，還有誰能讓江隊情緒有變化。]
這時，繼續潛水的樓少平出沒，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有，江大哥。]
現實裡，鴞奇看到這條訊息，嘴角猛地抽了一下，確實如此，要說能讓江一皙有情緒波動的，除了莫遙，便隻剩下江凡。江凡的傳奇不在於他是江博士，更在於他是這群人裡的“大哥”。
年長幾歲，小時候沒少帶著他們“劫富濟貧”，後來大家逐漸長大，受到江一皙的影響，其他人和江凡的關係逐漸疏離。和江凡的關係不再親密，以至於後來在研究所碰到麵，都從“江大哥”變成了“江博士”。
鴞奇從思緒裡抽離出來，他磨著後槽牙，退出通訊群界麵，問江一皙：[你們在哪裡擺攤？]
沒過多久，江一皙冷酷回他：[老實守你的前線。]
鴞奇：“艸，過分了。”
……
與桑雅隊長說話間，江一皙駕駛的越野車緩緩地駛停在泊車區。
他跨步下來，徑直朝著莫遙的方向過來。
莫遙喜笑顏開：“江隊，我們和桑姐說好了，就把攤位擺在泊車區旁的空地上，那邊地寬敞，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出行。”
江一皙抬了下眼：“好，你做好決定就行。”
桑雅看著他，又看看莫小朋友，小朋友的眼睛在江隊出現時就沒在江隊的身上移開過。
她莞爾一笑，道：“駐紮地裡還有不少木板，可以用來搭建成臨時攤位，你讓這位劉飛和我過去拿就行。”
話音還沒落，一旁待著的艾維爾主動請纓：“我和你們一起去。”
桑雅心下了然，笑著點點頭，瞥了江一皙一眼，身姿窈窕地帶著兩個年輕的異能者離開。
莫遙踢了踢腳尖，好奇他們怎麼都走了：“我也想去。”
江一皙撩起眼皮，抬手揉他的腦袋，淺笑道：“怎麼，不想和我待著？”
“不是啊。”莫遙咬了下嘴角，“我們可以一起去。”
但顯然，其他人不這麼想。每當江一皙出現，艾維爾他們便會識趣地找各種借口離開，時間長了，莫遙便察覺出來了。他不太不明白，為何他們要這樣做。
莫遙抿直嘴角，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們這是在嫌棄你嗎？”
江一皙嘴角抽了下：“你說呢？”
莫遙故作高深地沉默，半響，說道：“我覺得我分析得有道理，你平時都冰冷冷的，又不喜歡搭理人，大家嫌棄你好像也很正常。”
江一皙：“……”
莫遙撇嘴：“因為你，我都不能去搬東西了。”
又錯過了一次表現自己的機會。
他什麼時候，才能展現自己威武的雄姿，讓他們知道，他是可以舉起三百斤的種植員！
莫遙眼底泛起狡黠的光芒，波光微動，宛若靈動機敏的小狐狸。江一皙微闔眸眼，抬手揉亂他的頭發。
下午兩點。
頂著炎炎日光，莫遙的蔬菜攤位正式支棱起來。
不到幾分鐘，聞訊而來的獵者們，排起了長隊，這次莫遙不再顯示購買數量，每個人挑選的蔬菜，都是以筐為單位。
後麵，輪到隊長級彆的出手，更加闊氣。
豐懷棠目光掃視攤位前的木質牌子——
巨型番茄：2貢獻值一個
青瓜：3貢獻值一條
大白菜：3貢獻值一個
生菜：1貢獻值一捧
紅薯葉：1.5貢獻值一捆
……
看到後麵，他眼神逐漸炙熱，豐懷棠立馬道：“小莫，這些還有這些我都要，每種都要一筐。”
“好啊。”莫遙道。
不需要他提醒，艾維爾和劉飛等人就把豐懷棠想要的數量給稱出來，他用計算機計算了下貢獻值，總共要兩千多。
這筆數目，放在最初在後勤部打雜的莫遙身上，是從未想過的分量。想到後勤部兼職的底層員工，乾活八小時能得到10貢獻值，除去吃飯的三個貢獻值，每個月能存下幾百個貢獻值就不容易了。
他又想到了王小天，辛辛苦苦攢了三年的貢獻值被騙走，生無可戀的樣子。和在救助站裡，那些領著救濟飯的人，他們的眼睛渾渾噩噩的，看不到一絲光芒。
很多人都勸莫遙，不要把蔬菜的價格訂得太低，一是怕引起研究所和投放區的不滿，二是這個價位過於低廉，配不上莫遙種出來的農作物。
可在莫遙上輩子的世界裡，這樣的蔬菜，就是這樣的價格啊，他沒有在特意的做慈善，他不過是以上輩子的價格，來定義他種出來的農作物罷了。
也許有一天。
這個世界的人們，真的能和上輩子一樣，不用花費高昂的貢獻值，就能買到可口新鮮的食物。
“小莫，我要的數量跟豐隊長一樣。”後麵的安狄探出頭，朝著莫遙露出個慈愛的笑容，“要太多，我怕不好意思。”
豐懷棠掀了掀眼皮：“安隊長，不要臉要有個程度。”
“我沒有啊。”安狄故意地倒抽口氣，“我不過是覺得你挑選的比例很不錯，效仿一下你。小莫，你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他目光微移，回到莫遙的身上。
莫遙笑而不語，等艾維爾他們把分量稱出來後，對著他說道：“安狄隊長，一共需要兩千五百三十八個貢獻值。”
說完，把自己的身份卡號遞過去。
這件小插曲很快過去，到後麵，有了安狄帶頭，氣氛活躍不少，大家沒最開始那般拘謹，特彆是在看到站在莫遙旁邊不遠處的江一皙，連自家隊員都過來排隊了。
艾維爾咦了聲，不悅地朝自己隊員喊：“你們彆搗亂。”
“我們也想加入。”其中一名隊員小聲地反駁，“以前都是白吃小莫的蔬菜，這次小莫沒有規定不許自家隊伍的買。”
其他幾個人，紛紛地點頭附和：“是啊，我們等了好久了。”
“都排了這麼久的隊伍了，小莫你就讓我們買吧。”
“我們不會買很多的，就和其他隊員一樣，買個一筐湊個數。”
……
莫遙耳根子軟，又沒有理由拒絕他們購買，於是便同意了他們。
到了傍晚，幾萬斤農作物全部售空，莫遙和艾維爾他們返回到食堂。
剛走進到食堂裡，就看到之前售賣給那幾名成員的蔬菜，都擺放在了廚房門口外，有五六筐，把進入到廚房的路都給擋住了。
“他們真的是……”莫遙哭笑不得，隻好讓他們把這蔬菜搬到廚房裡，存放進恒溫儲藏庫。
本來，在售賣前，他就和江一皙商榷好，自家隊伍會保留一部分農作物不對外售賣，現在臨時多了上千斤蔬菜，又得需要一陣時間消耗。
莫遙眼神一亮，喊道：“我們今晚準備燒烤好啦。”
“燒烤？”劉飛頓時精神起來，問道：“是燒豬排嗎？”
上次那頭豬，純肉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時刻盯著，記得有一整排豬排都還沒吃，他惦記著豬排好久了。
莫遙：“……”
莫遙眨眨眼，搖頭道：“不是哦，今天是蔬菜燒烤。”
要準備的食材不少，莫遙進入到儲藏庫裡，打算把要準備的蔬菜挑選出來。
劉飛的熱忱被澆滅三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蔬菜燒烤啊，那能有肉好吃嗎？”
艾維爾口氣不太好地反駁他：“你這是什麼話，小莫種的蔬菜，怎麼做都會好吃。”
他是莫遙的忠實粉。
容不得有任何人懷疑莫遙種出來的農作物。
劉飛聽出了艾維爾話裡有話，彎著腰去看筐裡蔬菜的上半身頓住，回過頭仔細看他，艾維爾臉上嫌棄的表情很明顯。
劉飛岔岔道：“我就是隨口說說，我沒懷疑小莫。”
艾維爾移開目光，知道自己剛剛口氣有些不對，等待幾秒，主動妥協下來：“……我沒說你。”
兩人說話都沒有特意壓低聲量，在儲藏室裡的莫遙聽得一清二楚。
莫遙擰起眉地轉過身，看看低著頭的艾維爾，又看看臉色不太好看的劉飛。
頓時感到有些頭疼，他走過去，對他們道：“發什麼呆，你們快幫我一起處理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