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隻牛犢，三百隻羊羔，兩百隻白羽雞孵化蛋和一百隻大白豬豬崽，數量對上了嗎？”
王坤奇拿出本子，和職員們在清點數目。
不到十幾分鐘，他們就清點好莫遙想要的數量，用一輛大卡車裝載進到裡麵。接著把單子遞到莫遙的麵前。
“這裡簽名就行。”
莫遙一看是交接單，拿過簽字筆，刷刷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時間一點點過去。
看著一箱箱裝著畜牧們的養殖箱搬到車上，莫遙咬咬牙想著要不要上去幫忙，但還沒跨出去兩步，就被王隊長拉到了另一邊。
“小莫呀。”王坤奇用莫遙從沒聽過的口吻喊他。
莫遙抖個激靈，心裡提起了警惕，瞪著眼睛看著他。接著他就聽到王坤奇麵露糾結神色，在他眼前演上了幾秒鐘後，才緩緩開口。
“霍博士他……很想見見你。”王坤奇語重心長地說完這句話，閉上了嘴，留給時間讓莫遙考慮。
莫遙一愣，沒想到王隊長如此神神秘秘的，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對見霍博士沒有什麼意見。
不過一想到之前江一皙叮囑過他的話，他遲疑著問：“霍博士想見我，是因為什麼，王隊長可知道嗎？”
王坤奇斟酌地說：“應該是學術上遇到些麻煩。”
“這個他該去問問藍博士，也許藍博士知道的比我多得多。”他這點倒不是謙虛，而是之前就先一步地提供過白羽雞的樣本給過藍博士了。
藍博士那麼厲害，想來他應該能知道一些什麼。
王坤奇挑了一下眉，帶著笑意地去看莫遙：“他這人就很固執，沒見到你就吃不下飯，這兩個月人都瘦了好多，我怕他這樣熬著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就先把人給倒了。”
莫遙沉默了。
幾秒後，他讓王坤奇帶路。
王坤奇在前麵的帶著路，路過熟悉的雞舍培育房，再往裡麵走個幾分鐘，停在最後一扇門前。
他敲響了門，莫遙聽到裡麵傳來一陣不耐煩地聲音：“滾進來。”
王坤奇：“……”
莫遙：“……”
王坤奇推開門，在霍費德還沒開口時喊道：“莫種植員過來了。”
“！！！”霍費德猛地起身，身後的椅子哐地發出沉悶的響聲，接著幾張紙張震動得飛起來，又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咳咳。”
王坤奇清了一下嗓子，從實驗室裡退出，把門給合上。
寬敞淩亂的實驗室裡，瞬間就剩下莫遙和霍費德兩人，他們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對方幾秒。
最後是霍費德先敗下陣來，他主動走過來，問道：“要不要先喝杯茶？”
“嗯？”莫遙擰眉，看向手腕處的通訊機，晚上八點半，時候不早了，他還要去一趟養殖場呢。
莫遙說他趕時間，“霍博士你想見我，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有有有。”
霍費德說完，走回到一整排櫃子麵前，翻箱倒櫃了幾分鐘，重新返回來時，手中多出一遝資料。
他把資料掀開遞到莫遙的麵前。
一邊張嘴叨叨地說道：“這裡還有這裡，為什麼是這個閾值？我實驗過很多次了，你提供的樣本裡，檢測到的都是這個值數，但我無論怎麼編輯分散因子重組，都無法實現這個閾值？它難道是固定式？還是多變式需要一定規律才能重組到？還有這個……”
莫遙聽得頭暈眼花，這裡麵涉及到的，都是他人生盲區，他根本就聽不懂。
眼睛一晃，他壓下麵前變成小蝌蚪的黑色字體，眨眨眼讓自己恢複清明。
“霍博士。”
他出聲喊停霍費德的話語攻擊。
“我，其實……”
莫遙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麵前，忽然跳出來個對話框。
[係統檢測到一定數據，已在掃描，掃描結束，成功捕捉信息——關於“虛擬養殖農場”所登記入冊的禽畜們，都會被編輯篡改新基因路線，成功率達100%，不允許存在失敗案例。此技術為係統專有，檢測到宿主所在世界，還未能擁有這高明科技發展，請知悉。]
莫遙訝然：“……”
也就是說，就算霍博士他們如今再如何去研究，去探索，他們依舊是無法找到規律，成功篡改基因。
他心裡好像堵上了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著，又無處可逃，無法避免。但莫遙又什麼勸說的話也都說不出來。
“小莫，你剛剛是想說什麼？”霍費德喊他。
莫遙恍惚片刻，回過神來，搖搖頭地說道：“我其實也很好奇，但它就真的存在了。可能是我的能力對它們有特殊的效果。但真的要讓我知道這裡麵有什麼規律，我真的比博士你還知道的更少。”
聽到他這話，霍費德泄氣地鬆開手，疲倦的神態席卷他的全身。他摁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地喟歎。
“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你要是真有什麼辦法，藍博士也不會讓你這麼閒著，早就把你壓榨光了，哪還輪得到我。”
莫遙：“……”
莫遙：“抱歉，這件事上幫不了您。”
霍費德忽然抬起頭，看著他道：“不，是我該謝謝你。要不是因為你，我一直都不相信這世上還有百分百無感染的禽畜，這研究一旦有了目標，就不再是毫無頭緒。現在就是在等個契機，隻要契機到了，什麼都會有。”
.
從實驗室裡出來，莫遙沒再耽擱時間。
他開上車，直奔自家養殖場。
和王小天在養殖場上碰麵後，莫遙讓王小天和王隊長交接數量，他獨身一人來到牛棚裡。
敞亮的牛棚，在王小天接到莫遙通訊後，已經先打理好出來，上麵鋪著柔軟牧草糧，水槽裝滿乾乾淨淨的水。一切準備得都很充分。
莫遙微眯著眼看向門的方向，那裡什麼都沒有。
他心念一動，打開了係統，進入到“虛擬養殖農場”裡。
“虛擬養殖農場”
——
等級：三級
可養殖數量：1000
現養殖數：49
養殖品種：脊椎動物、哺乳動物、禽類動物等等
後麵還有詳細備注，例如羊、牛、豬、鼠、雞、鴨、鵝等都可以在養殖範圍內。
可惜基地裡沒有鵝，要不然莫遙真的很想養幾隻大頭鵝，它們會撲騰著翅膀，雄赳赳氣昂昂的，能和人乾架。
[叮，檢測到待孵化蛋：“驕傲的白羽雞”：200個，“粉紅的大白豬”：100隻，“西門塔爾牛”：300隻，以及“呼倫貝爾羊”：300隻。請問宿主是否記錄到係統虛擬養殖農場？]
莫遙點擊記錄，很快，虛擬養殖農場裡的現養殖數量，一下子多出來九百。
搞定這些後，莫遙從牛棚裡走出來，沒走幾步遠，就看到王小天跟著職員們一箱箱地把培育箱拿下來。
這培育箱裡裝的，都是白羽雞孵化蛋，重量比較輕。至於牛犢和羊羔的養殖箱，王小天就搬不動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我來。”
莫遙卷起袖子，加入到其中。
每個養殖箱裡裝著十頭，加起來重量並不輕，莫遙搬著時一點都不吃力，王小天看得有些呆。
莫種植員怎麼那麼厲害，力氣好大啊。他心裡感慨著，照顧安撫起小羊羔和小牛犢們更加地賣力。
等一切安排妥當，王坤奇讓卡車和職員們離開，他卻留了下來。
莫遙好奇問他：“王隊長還有事？”
“有，我有些問題想問問江隊，正好跟你一起回去。”王坤奇表情神態自然，莫遙沒看出問題來。
他點點頭，說了聲“好”。
.
次日，莫遙心中惦記著招聘的事，早早就睜開眼。天色蒙蒙亮，他摸索著起床，胡亂套上件衣服出了門。
在門口處，看到一身穿戴整潔的江一皙。
“江隊，早。”莫遙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走過去打招呼。
江一皙挑眉，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問他道：“怎麼起那麼早？”
“有事。”莫遙說了這句，就打起精神地蹦跳著下樓。
江一皙沉默地看著他進入到廚房的背影，沉思了片刻，想著莫遙怎麼回來到基地後，更忙了。
他有意要帶莫遙去獵者樓的訓練室一趟，莫遙最近都沒空去訓練室完成特訓，他想測試下莫遙的反應能力是不是下降了。
結果，莫遙一聽要去獵者樓，頭都搖成了撥浪鼓。
“不行，最近幾天我都沒空。”莫遙直接拒絕了他。
江一皙眸色沉下來，不動聲色地說道：“之前不是想著要去訓練麼，現在是不喜歡了？”
“倒也不是啦。”
莫遙咬咬唇，手撐著下巴嘀咕道，“就是忙嘛，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了，我就再去。”
江一皙上手捏著他的臉，淡淡道：“我這幾天都要待在獵者樓裡。”
他沒明說，莫遙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眨眨眼地湊過來，雙手捧上江一皙的側臉，江一皙的臉長得真的俊，遠遠看著就極有威懾力，現在湊得這麼近，那高挺的鼻梁，優越的眼睛，淺色的唇線，還有他捧著的如刀鋒般冷冽而優美的下顎線。
都一一的，映入到眼簾裡。
莫遙神色恍惚了一下，輕輕地問：“江隊，你是要我陪你嗎？”
江一皙抬起眼皮子看向他，神色幽邃，深不見底。
莫遙知道，他猜對了。江一皙這人嘛，偶爾直接得過分，說出來的情話一句接一句地撩撥人心，但有的時候，卻又不明講，莫遙就得靠猜，才能猜到他想要的是什麼。
莫遙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半響後，說道：“但我等會，真的有事要去投放區一趟。”
江一皙沒說話。
莫遙深深吸氣，學著江一皙平時哄他的動作，拍拍他的腦袋，他手沒那麼長，需要踮起腳尖，結果站的不夠穩，整個人就跌在江一皙的懷裡。
江一皙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腰，把他攏入到懷中，垂著黑色的眼睛，灼灼地盯著莫遙的臉。
再過兩天，他就要離開基地了。
他想在這兩天裡，多看莫遙一分一秒，如果不是現實不允許，他很想就把莫遙禁錮在他的懷裡，就在家裡，誰也打擾不到他們倆。
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床上，互相望著，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做什麼。
“江隊……”莫遙的嗓音，把他喚了回來。
江一皙“嗯”了一聲，鬆開他的手臂，把莫遙從懷裡撈出來。
“我要去投放區掛招聘，養殖場多了很多畜牧，小天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莫遙麵帶擔憂，昨晚王隊長就說了，小羊羔和小牛犢們都需要精心照料，還需要找專業對口的。
在照料方麵，莫遙對王小天放一百個心，可說到底王小天對牛犢和羊羔還不到非常熟悉的程度，如果出現意外，他心裡擔憂地是，王小天會自責。
莫遙說完後，等著江一皙的回應。
等待片刻，江一皙低沉著嗓音道：“這件事確實該先去處理。”
“江隊你放心，等我去掛了招聘，我就立馬去獵者樓找你。”莫遙抬手揉揉他的眉心，喊道。
江一皙也勾起了嘴角：“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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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早餐問題，莫遙立即出門。
投放區外人山人海，莫遙擠過人群，來到招聘處，這裡安靜許多，隻有等候區裡坐著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職員，他們有的焦慮地查詢著新的招聘信息，更多的是穿戴整齊的製服，等待著招聘者的麵試。
莫遙掛了號，排到他時，他看著窗口裡的職員，說道：“我是來掛招聘的。”
“把這表格填好就行。”職員遞過來麵屏幕，上麵有個文檔。
首先要填寫的是地點、職位、要求等，後麵還有他所屬的是哪個部門，後麵還有個小小的備注——“不可有錯誤信息”
莫遙頓住，思考了一下，問道：“我如果填寫養殖場會如何？”
職員聽到這話，蹙起眉地打量起莫遙，麵前站著的少年相貌姣好，白淨而純善，一雙琥珀色杏眼睜得很大很圓，看著人時表情真摯，不像是個騙子。
但這年頭，也不會有人把“騙子”這兩個字寫在腦門上。
職員輕咳地說道：“後勤部、養殖場、加工區等這幾大熱門部門，他們的招聘都是常年掛在榜上的，我還沒聽說過，除了基地養殖場外，還有其他的養殖場。”
莫遙沉默地垂下眼。
他這個養殖場是經過藍博士人證的，可說到底，知道的人不過爾爾，要是真的以養殖場的名義掛出招聘。也許他們看到的表情會和這個職員一樣，認為他是騙子。
這是在意料之中，莫遙在填寫部門裡，寫著“私人場地”四個字，接著後麵要求是有養殖經驗者優先等等，就照著其他招聘信息的形式，把這表格填完。
莫遙交上去後，支付了10個貢獻值。
不多時，他就看到自己的招聘信息出現在榜上，不過位置在很下方，不仔細看的話，會被忽略掉的程度。
莫遙emo了一會兒，想著他和江一皙還有約定，便沒再招聘處多待，直接離開，驅車前往獵者樓。
莫遙離開沒多久。
招聘處裡來了兩個結伴過來找工作的人。
其中一個看著四十來歲，長著張很大眾的臉，他身高不是很高，腳還有點跛，走起路來不明顯，但仔細去觀察，就能看出來。
和他一起過來的，是個跟他差不多歲數的，但他蓄著胡子，相貌粗狂，臉上有兩道疤，長得有點凶，但說話卻很輕。
“都讓你休息一陣再過來的，我都看過了，最近都沒什麼好的工作。”鄭源勵看著人倔強的表情，拉著他坐到空位上，“要不，我先去給你拿信息表？”
“我都休息好幾天了。”李明石拍拍自己那條受過傷的腿，表示他這腿好了，不要緊的，先把工作找到了再說。
這一家老小的，都要靠著他生活，他本就存款不多，現在又休息幾天，多出幾天的開銷，他心裡焦慮得不行。
鄭源勵看著他：“你家小溪今年不是就要從學識區畢業了？到時候他考入到獵者樓後，就能跟著補貼家用了，你呀就不用這麼辛苦嘍。”
“還早著的呢。”雖這麼一說，但李明石焦慮的臉上多出一抹笑容。
他仰起頭看向麵前碩大的屏幕，仔仔細細地對照著上麵的招聘信息。最上麵那幾行，要求都很高，與他的自身條件都不符合。
一路看下來，竟然沒找到合適的，他心裡再度焦慮起來。
“誒呀，這裡是不是填錯了？”旁邊，鄭源勵忽然推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趕緊看過來。
他順著視線看過去，頓時措愣住。
在這條新的招聘信息裡，上麵的月薪寫著——“800貢獻值”。
要求：普通人
年紀：無限
性彆：無限
這，這真的不是寫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