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麼？”
對麵，莫遙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困惑地看向旁邊靜默看著他的江一皙，問他道，“你們以前招聘員工，需要交納貢獻值嗎？還要扣除其他的亂七八糟的費用？”
江一皙沉聲道：“不需要。”
莫遙了然地點點頭，回複通訊機裡的人：“不用，不需要扣除任何費用和先交費，但需要麵試，麵試通過會要求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在簽署前離開。”
李明石激動地看向鄭源勵，他覺得自己把握住了，他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沒問題，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麵試？”
莫遙想了想，說道：“一個小時後？我需要從獵者樓趕過去。”
李明石：“好的好的，我們在招聘處等您。”
莫遙：“能告訴下你的名字嗎？”
李明石：“我叫李明石，和我一起要參加麵試的是鄭源勵，我們都在招聘處這裡。”
莫遙：“好的。”
掛了通訊，莫遙看著江一皙，幽幽地歎口氣：“看來不能給你縫衣服了，江隊你要穿著這身破了口的製服回去了。”
他眼中藏著幸災樂禍，被江一皙一眼識破，江一皙攬過他的腰，捏著他腰肢，俯下身在他耳邊說道：“你空間裡，不就有我的衣服。”
莫遙：“！！！”
江一皙捏捏他的臉，故意壓低嗓音道：“我看你身上衣服不錯，不給我的話，我就親自脫下來。”
莫遙愣了愣。
下一秒，整個人就好似要冒煙了，滾燙了起來，他忙不迭地推開江一皙的懷抱，從隱藏空間裡翻出製服，塞入到江一皙的懷裡。
“你、你穿你自己的！”
江一皙牽動唇角，溢出抹玩味的笑意。小家夥是真的好唬騙，他那小身板，衣服在他的身上，哪裡穿得下。
就這麼一逗，就遭不住了。
不過江一皙沒敢繼續逗下去，怕莫遙回過神來不理會他了。
他當著莫遙的麵，直接換下身上的製服。
……
莫遙紅著臉從訓練室裡出來的。
一走出獵者樓大門，他便馬不停蹄地走向停車區。
在開了將近一小時後，他的車終於停下來。
莫遙整理了下領口，推開門邁下車，來到招聘處的時候，這的人比他離開時要多上不少。
他在眾多人裡掃視一圈。
目光定格在其中並肩坐在一起的兩名中年男身上。這兩人穿著樸素，隻是最簡單的簡約款製服，洗得舊舊的，已經發白的程度。他們倆神色焦慮，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莫遙直接走過去，來到兩人麵前，問道：“請問，你們是李明石和鄭源勵嗎？”
兩人震驚地抬起頭看向忽然出現在麵前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長得真好看。
唇紅齒白，宛若寶石般璀璨的雙眸清亮秀潤，問話時眼尾微微彎著，嘴角輕翹起，露出一對可人的梨渦。
李明石怔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對，是我們倆。”
鄭源勵瞧著比他笨拙，他從沒見過這麼像瓷娃娃的孩子，對比他家那個臭小子，簡直天壤之彆，現在他有點肯定李明石的判斷了。
“您好，我是鄭源勵，您……您就是要來和我們麵試的人對不對?”他有些語無倫次，“他是李明石，我們倆是一起的。”
莫遙聽得懂，他點點頭，說這裡人多混雜，需要換個地方麵試。
“去二樓可以嗎？”
莫遙道，“現在非用餐時間，二樓人應該不會很多。”
莫遙的想法還是樂觀了一些，等他們來到二樓時，二樓裡人滿為患，比招聘處有過而不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莫遙頓感頭疼，他覺得他社恐設定都要犯了，一時半會兒沒想好要去哪裡麵試合適。
李明石看出他的糾結，出聲提議道：“不如去後街，有家清吧，不需要消費也可以進到包房裡。”
莫遙聞言，眼睛猛地亮起來，讓李明石帶路。
很快，他們就輾轉其他地點，來到裝潢簡陋，略顯清冷的清吧裡。
“？”這裡的情況，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樣，他之前和林路沅他們去過的那家酒吧是朋克黑暗風，瞧著特彆有意思，這間的裝潢檔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接地氣。
李明石有點窘迫地出聲：“這裡消費低，我們有時候會來喝上一兩杯。”
他一出聲，吧台上有人打著哈欠站起來，揉著眼睛朝著他們看過來，看到是李明石和鄭源勵有點意外。
“李叔？鄭叔？今天不用上工嗎？”吧台小哥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他說完，這才看到站在李明石和鄭源勵身旁的莫遙。
他眼裡劃過驚豔神色，接著腦海裡猛地想到最近看到的小說情節，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神色緊張起來，趕忙從吧台裡快步走出來。
他速度飛快地拉走李明石和鄭源勵，兩人連話都沒說，就被他拉進到後麵休息的小房間裡。
“啪”的一聲，門還給緊緊地關上了。
莫遙一頭霧水地看著那門：“？？？”
什麼情況？
房間裡。
年輕人看著他們倆的表情複雜極了：“李叔，鄭叔，聽說你們最近都被辭退了，還沒找到工作嗎？”
李明石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他剛想說雖還沒找到工作，但這次是帶著麵試官過來這邊麵試的。
結果，年輕人先他一步說出口：“你們不要乾傻事啊，我知道你們壓力大，但不能因為壓力大就做違法的事情。”
李明石和鄭源勵聽得滿臉懵然，半響都沒做出反應。
年輕人見狀，心裡揪著緊起來，難道真的要做傻事嗎？門外那看著好漂亮的少年，白淨乖巧，溫溫軟軟的，一看就是某個厲害人物養著的。
要是得罪了那麼厲害的人物，他擔心李叔和鄭叔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拐賣和綁架都是重罪，李叔！鄭叔！咱們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年輕人鄭重地說著，“如果你們實在是迫不得已，我身上還有一些積蓄，雖然不多隻有幾千貢獻值，但救急肯定沒問題的。”
李明石：“……”
鄭源勵：“……”
他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方麵做錯了，才會讓年輕人會有這樣瘋狂的想法。
“咳咳。”
李明石憋著笑意地說道：“小力啊，你誤會了，我們今天帶過來的人，是個麵試官。是來這裡麵試的。”
被叫做“小力”的年輕人啞然片刻，接著羞紅起臉，不敢確定地看向蓄著胡須的鄭源勵：“真、真的？”
鄭源勵抬起粗眉：“千真萬確，哎呀不跟你在這裡耽擱了，我們還把人家給落在外麵，這可不好。”
他說完，和李明石連忙地從小房間裡出來，看到莫遙還在時，不約都鬆了口氣。
他們挑選了個靠近二樓樓梯口方向的小包廂。
小小的包廂裡，勉強能坐上三個高大的成年人，在他們的麵前還有張矮桌椅。
小力因自己的想象力差點耽擱了李明石和鄭源勵的麵試，自知理虧，敲門免費送了三杯冷飲進來。
莫遙垂眸看向那冷飲，綠油油的，聞著有股淡淡的清草香味，但不濃鬱，不知道是什麼。
“這是什麼？”莫遙隨口問。
李明石道：“這是青麥汁，味道還不錯。”
莫遙嗯了聲，拿起來淺抿一口，味道除了有一股青草香外，喝著微微澀，沒有上次喝到的那杯茶好喝。
他麵色平靜地把那杯青麥汁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看著拘謹坐在他麵前的兩名中年男人，莫遙想了一下，問他們之前都做過什麼。
李明石和鄭源勵是鄰居，還是都在清理處上的班。清理處分為很多等級，像莫遙之前見過的清理隊，是最高級彆，下麵還有環境管理、水源管理、住戶管理和街道處管理等。
而李明石和鄭源勵都是普通人，他們隻能被分配到街道處，負責平日裡的街道環境衛生等。很多辛苦雜亂的工作都是他們這些底層的職員負責的。
後來，李明石在工作時發生意外，係在腰間的安全繩破裂，他跌落到深井裡，好在救了回來，但右腿落下後遺症，現在腿部傷好了走路卻有點跛。李明石上司就將他辭退了。
作為相識幾十年的好友鄭源勵看不過去，為好友出頭，結果得罪上司，兩人一並被辭退。
辭退後，兩人找了幾天的工作，但都沒有找到。
這才看到莫遙的招聘信息時，想著試一試，看是不是真的。畢竟那招聘信息一看就是騙人的，在等待著莫遙過來的期間，隻有他們倆打了通訊號。
其他人見到這信息，都嗤之以鼻地離開了，連問一下都懶得問。
聽著他們這麼說，莫遙淺淺地沉默了片刻。
“你們對養殖方麵感興趣嗎？”莫遙問他們。
“養殖？”
“能問問是養什麼的嗎？”
鄭源勵有點擔心他們承擔不了這份工作，“我們雖然會很多雜活，裝修房子，修理一些工具都沒問題，但養殖方麵，我們……我們隻養過孩子。”
聽到會修理房屋這項技能，莫遙眼睛微微亮起來。
他道：“養畜牧，沒有經驗也沒關係，我那邊有書籍，可以邊學習邊工作。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不懂的也能問他。”
李明石聽出裡麵的不對勁，他緊張地問：“請問是基地養殖場嗎？”
“是養殖場。”莫遙頓了下，繼續道，“但不是基地養殖場，是私人養殖場。”
說完，他把昨晚先寫好的協議書拿出來，這協議書和給王小天的是同一份，不過是修改了幾處不同的地方。
他將協議書擺放到桌麵上。
“你們可以看看，如何可以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看，但如果不合適，我希望你們將對今天所聽到的信息進行保密，還有簽署這份保密協議。”
莫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他正色道：“保密協議不是白簽的，要是願意，簽署後可以獲得一筆500貢獻值的費用。”
“這！”李明石和鄭源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看出驚訝的神色。
要說能牽扯到保密協議的，那都是重大事項，這就讓他們給知道了？而且這私人養殖場，他們聽都沒聽說過。
他們心慌慌的，開始想著自己麵這個試到底正不正確。
不過，當他們翻開協議書後，發現裡麵的東西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這後勤部的後方，那裡真的建立著一家規模不小的養殖場。從場地介紹，到後來的各項分門彆類，他們懷疑這地方真實存在的嗎？
要是假的，對方沒必要騙他們的呀。
還可以簽署保密協議，免費得到500的貢獻值。
要知道他們在清理處裡，每個月累死累活，工資也不過450底薪，加上部分補貼，到手能到五百，勉強能糊口罷了。
“那我們這樣的，能加入？”李明石按著那條受過傷的腿，低聲地問。
莫遙幾乎沒猶豫：“可以。”
之前王小天也什麼都不會，但還是把養殖場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他相信麵前這兩人，也可以成功上任。
李明石和鄭源勵沒考慮多久，就把協議書和保密協議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莫遙帶著他們上車。
他們看到灰藍星空色越野車時，就知道他們賭對了，這年輕人真的很有實力。
可這個想法，在坐上車後就被打破了。
車子停下來時，長相粗狂，帶著兩條刀疤的鄭源勵趴在車旁吐得死去活來。媽呀，下次他寧願坐列車，再走個半小時的路，也不敢坐這輛車了。
莫遙遠遠地站著，看著李明石，問道：“他還能受得住嗎？”
李明石麵色有點發白，但看著還能堅持住：“應該沒事的。”說著，他自己不太相信。
但莫遙相信了。
莫遙打開通訊機，讓王小天過來接待他們。
“小天，我給你招來了兩個同事，以後有什麼問題，你就交代他們。”
王小天看著比他高壯出小半個頭的人，輕扯了下莫遙的衣袖，小小聲道：“莫種植員，這兩人靠譜嗎？”
靠譜吧。
莫遙心裡想著，他在看到他們倆的時候，就覺得這兩人和以前的王小天很像。
而且如今他的養殖場，已經不怕被其他人知道，要是這兩人不靠譜，到時候辭退就行了。
莫遙點點頭。
王小天見狀，硬著頭皮上前介紹了一下自己，又和他們說起養殖場的工作起來。
莫遙就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王小天自信地挺起胸脯，在說起養殖場的事情時，眼睛是亮晶晶的，摻雜著興奮和激動，還有藏得很深的驕傲。
聽到後麵，王小天在和他們說著各種注意事項。
莫遙的注意力漸漸地從他們身上移開，投向眼前一間建築物，在裸露的土壤上麵，現在長著兩棵歪歪扭扭的樹苗。
樹苗高高瘦瘦的，長到有半米多高，分開出幾條分叉，還沒長出長枝，綴著卵形紙質綠葉，在孤零零的樹乾上，增添了些許綠意，看著不至於太過單調。
莫遙捏了捏葉子。
心思飄得有點遠，後天江一皙就要離開基地了，他要準備的東西，還沒備齊，說不著急是假的。
眼下，就隻祈禱著係統能爭氣一點，讓他儘快地收到想要的對話框。
半個小時後。
莫遙想要載著李明石和鄭源勵離開，被兩人一致拒絕了。
他們麵色愧疚道：“抱歉莫種植員，我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而且這裡離站點不遠，走個半小時就能到。”
時候不早了，莫遙沒有再堅持。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他坐上車，啟動引擎駛出養殖場大門，沒過多久，莫遙麵前驟然跳出來個對話框。
[叮，恭喜宿主“野生蘋果樹”已成熟，請宿主儘快收割摘取哦~]
莫遙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怔，緊接著神色堅定地調轉車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