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他的努力失敗了，他已經儘力學著如何去交朋友了。莫遙有些難過地垂下眼睛。
他知道，拋開種植員這個身份，他就是個很普通的人，崇尚武力的世界裡，是不會有人喜歡和怯懦無用的人交朋友的。
莫遙低聲道：“你不用回答我的。你沒有這個義務。”
他抬起頭，朝著周青玉笑了笑，繼續說，“時間不早了，周老師再見。”
說完他轉身，去屏幕上把訓練手冊關掉，記錄下來數據後，離開訓練室。
周青玉怔怔地站在原地。
“哐噠”地兩聲。
門開了，又合上了。訓練室裡就剩他一個人。周青玉攥緊了手掌，他本想回答莫遙的。
要是那麼好奇學識區，他可以帶莫遙去看。
算了，反正他隻負責一個月的陪練，他不需要交這種短期的朋友。
……
出了訓練室的門，莫遙直接來到辦公室裡的休息區。辦公室裡沒人，莫遙進入到裡麵的洗漱間，衝洗換好衣服出來。
擦拭著頭發時，樓少平帶著隊員們返回來了。
“小莫？結束訓練了？”樓少平熱情地攬過他的胳膊，問他訓練結果如何。
莫遙說：“還不錯，學了一套簡易搏擊術。”
樓少平“呦”地捧場道：“還蠻厲害的，學得怎麼樣，能不能連貫出拳？”
“記住動作了，就是還不夠熟悉。”莫遙微微紅起臉，他問周青玉學這套動作花了多長時間，周青玉說隻用了一個小時。
結果他兩個小時，才學會了出拳形態。
“都結束訓練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陸曉秋從人群裡擠出來，來到莫遙的旁邊，他高興地拉過莫遙地手，說他喝到橙汁了。
“真的好好喝，和蘋果汁不一樣，雖然都是酸甜口感，但它喝完了後，感覺好清爽。”
“對啊小莫，這橙汁好厲害。”
“比恢複劑好太多了，光味道就遠勝恢複劑。”
“……”
其他人跟著起哄，再沒人討論訓練上的事。
莫遙眼睛柔亮，把不開心地事情拋在了腦後，他看著他們討論完，補充道：“如果在家裡，可以把袋子拆開，橙汁倒在杯子裡，加上冰塊和薄荷葉，味道會更好喝。”
“還是小莫主意多。”艾維爾眼睛亮起來。
“還有其他的喝發嗎？”
莫遙思忖片刻，回答他們：“能喝酒的話，還能加威士忌或伏特加，但不能加多，要不然就太烈了。哦對了，加完後一樣要放冰塊。”
說著說著，他們又說到了蘋果糖上的事情。之前樓少平把蘋果糖和蘋果汁搬到獵者樓後，召集了全體成員。每份發了一袋軟糖和硬糖，口感都特彆好，他們一追問就知道又是莫遙的功勞。
要不是樓少平攔著，已經有幾個人拿出通訊機想要發訊息感謝莫遙了。
“小莫你能想出來做成蘋果糖真的太方便了。”樓少平笑意盈盈，看著莫遙的雙眼就像是看著塊寶。
“就是沒想到，效果會那麼好。”
他們訓練完，含上一塊，沒到幾分鐘，異能就恢複了回來。身上體力充沛，精神爽朗，瞧著還可以再戰個一天一夜。
不過蘋果糖珍貴，他們不是每次都舍得吃，隻有忍不住的時候，才會吃上一塊。
聽著聽著，莫遙眼睛亮了起來。
蘋果可以做成蘋果糖，那香橙也可以。後勤部裡還有摘下來的四棵香橙果實，足有上千斤，這數量用來做成糖果，應該能製作出來不少。
莫遙背著空的背包出來，離開獵者樓主樓，他邁入到越野車裡，外麵天色黯淡，還在繼續下著雨，他聯係上了張安軼。
莫遙在通訊裡問張安軼，可不可以幫忙再製作糖果時，那邊欣然同意了，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想著時間還早，莫遙打算再去一趟後勤部。
暴雨天，外麵行人很少，偶爾有車輛擦身而過。開車到半路，灰藍色越野車在一處檢查口停息下來。
排隊等待檢查的時候，通訊機響起新訊息提示音，莫遙摸出來打開查看。
是張安軼發過來的。
他在訊息裡告訴莫遙，已經開車過去取香橙，大概兩個小時就能到。
莫遙單手回複他：[好的，麻煩張助理了。]
等他把訊息發送過去，輪到他檢測了。莫遙把通訊機摁滅光源，緩緩駕駛著車輛停在檢查門前，伸手遞出去身份卡。
幾秒後，他被放行了。
接下來的路途上，他沒再遇到檢查口，很是順利地來到後勤部。
穿過大門，莫遙邁著的步伐輕快。
[叮，恭喜宿主“原始的牧草”已成熟可收割，請宿主儘快收割哦~]
莫遙腳步停頓下來，他擰起眉地想著，種到養殖場裡的牧草才不到二十天，還沒到成熟的時候。
那麼這次成熟的牧草，就隻有來自駐紮地了。
莫遙趕忙打開通訊機，聯係上了駐紮地負責人。負責人在聽到通訊聲時很快地接起來。
“莫種植員，是有什麼事？”負責人問道。
莫遙說：“負責人您好，牧草成熟了，您可以派人進行收割，收割前需要把牧草種子先收集起來。”
負責人一聽，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現在就去安排。”
莫遙“嗯”了一聲，問他道：“小羊和小牛們怎麼樣了？”
在他們離開前，他們從基地養殖場運出來的小羊羔小牛犢也到了駐紮地，那邊很少發訊息給他。莫遙還不知道，圈養在駐紮地的畜牧如何了。
“長得很快。”負責人說到這很是亢奮，“感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宰殺了，不過您說過，要到了出欄重量才可以宰殺，我們就一直不敢隨意行動。”
“還有，最近我們打算招聘一名專門整理數據的職員，把每個時間段的數據都整理一遍發送到你那邊。還有一些沒法下定論的，到時候就要麻煩莫種植員了。”既然接到通訊，負責人就將這兩天的策劃先跟莫遙提起。
莫遙看了眼天色，說：“不麻煩，這是應該的。”
通訊是踩在天色黯淡下來時掛斷的，莫遙敲門後推開，進入到林路沅的辦公室裡。
林路沅給他拉開椅子，屋裡的燈打開了，白晝般的燈光亮著，他說：“今天訓練得怎麼樣？”
莫遙說：“還行。”
他抬眼看著林路沅，托著下巴問道：“林哥，周青玉是不是不喜歡交朋友？”
“你要跟他交朋友？”林路沅繞過辦公桌走過來，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起他來。
莫遙抿直嘴角：“他看起來不太喜歡我。”
林路沅坐到他對麵，說周青玉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彆瞎想。說周青玉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莫遙在他的身上，定能學到不錯的東西。
莫遙差點被成功說服了，心裡也沒那麼難過了。他在腰帶裡摸摸，摸出兩袋橙汁推到林路沅的麵前。
“早上摘的橙子，我用來榨汁了。”莫遙說，“等會張安軼會過來，讓他幫忙把今天摘下來的橙子都製作成糖果。”
還要提醒張安軼，香橙的皮不能丟，得還回來給他。
林路沅勾起唇角：“那橙子看起來就很好。”
“小莫你倒是不用特意過來一趟，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來和加工區交涉就行。”林路沅伸手想要揉他的腦袋，到了半路停下來，默不作聲地又收回去。
莫遙晃了晃雙腳，不以為然道：“天色還沒暗，回家也無聊。”
說完，他的思緒就飄了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江一皙了，不知道江一皙現在到了哪裡，這個時間點會不會已經開始搭建臨時休息區。沒有後勤隊員們在，他們在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加熱了再吃。
突兀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江一皙的消息。
莫遙打開通訊機，翻到江一皙的通訊號，看著屏幕上麵停留著的最後一條訊息發呆了一會，手指頭動了起來：[江隊，你們到哪裡了？]
數分鐘過去，江一皙依舊沒有回複他。
莫遙沮喪地垂著腦袋，引起了林路沅的注視。
“在聯係江隊？”
“嗯。”
“是江隊沒回複你？”
“他看起來很忙，我很久沒聯係他了。”
算了算，莫遙有十幾個小時沒聯係江一皙了。他抬起頭看向林路沅，問他去密森是不是很危險。
林路沅輕歎一聲：“我沒去過，但劉鬱去過。”
“劉哥去過？”
林路沅點頭：“現在快要到下班時間，我可以叫他過來，你親自問問他什麼情況。”
莫遙點了點頭。
很快，劉鬱踩著雨水進來了，他脫掉身上濕噠噠的雨具，坐到椅子上喝了整整一大杯茶水，這才看向莫遙說：“密森和密林的名字雖隻有一字之差，但差距可遠了。”
如今的世界板塊裡，有四大密森，分布在極東、極南、極西和極北四個方位上。從信號地圖上來看，它們占據麵積極為廣袤，蔓延數千裡，全是深不可測的恐怖詭異變異樹木。
進入到裡麵的人，需要穿戴特殊防護服，才可以抵擋無孔不入的變異感染菌。隻有異能數磁達到萬級彆，才被允許進入，要不然，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再也出不來。
劉鬱麵色凝重：“裡麵信號很差，當時我們隊隻靠近了邊緣地段，信號就隻剩下一格了，再深入的話隊裡就有幾個人受不住了。我們前進了不到數百米，就全麵退了出來。”
“這次江隊帶領基地S級強者，和東部其他基地聯手合作進入到密森，恐怕時間不會太短。按照前行速度，他們再過一兩天就要抵達密森入口了。”劉鬱看著神色緊張的莫遙，抬手摸摸他的腦袋。
“邊緣地段對於江隊他們那樣的身手來講，危險不大。他們這次目的是深入到中心位置，解決感染進化問題，這才是最艱巨的。”
空氣寧靜，莫遙沒吭聲。
數秒後，他揉揉泛酸的眼睛，帶著情緒的嗓音小小聲道：“我早知道就不發信息給江隊了。”
要是害江隊分心，怎麼辦啊。
莫遙有點自責，但訊息一旦發出去，就撤回不了了。
劉鬱無奈地笑了起來，挑起凶狠地眉頭：“應該沒事……”
通訊機裡響起新訊息提示音。
莫遙立馬打開，江一皙回複他：[停在臨時休息區，距離密森還有一千兩百多公裡。]
後麵，還綴上當前定位。
莫遙心頭一暖，仔仔細細地敲打起鍵盤來，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總結了一遍，關於香橙的事，關於想要在後勤部開始種植綠化，還有陪練周青玉。莫遙在訊息最尾巴的地方，寫上——
[……不用回複我，我就是想你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接著，他的訊息發送出去。
與此同時，相隔遙遠的數千裡外的江一皙，打開了這條長長的訊息，他一絲不苟地仔細看完。
淺薄的嘴角輕微勾動，掛上一抹淡到看不見的笑意。他骨節修長的手指頭點上屏幕，輕輕滑動，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到了，以為他在深思熟慮著什麼。
其實，他在想，要不要回複。
最終，想念沒能控製住，他回複：[無礙，你概括的事情，和你寫的報告一樣有趣。]
莫遙：？？？
不帶這麼揭傷疤的。
莫遙很記仇，他還記得樓少平當時在看到他的報告後，笑得嘴角都裂開了後來還把這件事反複拿出來鞭屍。過於可恥。
莫遙：[不許提舊事，要不然以後我就找彆人聊天了。]
江一皙眯起眼：[你打算找誰？]
莫遙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江一皙還在和他繼續聊著，便回複道：[你還真想讓我找彆人嗎？]
[不想。不許找。]江一皙的回複簡短，又霸道。
莫遙走神了一會。
心裡甜蜜蜜地和江一皙結束了聊天。
江一皙關掉通訊機，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朝著他過來，是鴞奇。鴞奇坐到他旁邊，看了看江一皙兩眼。
江一皙口吻淡淡：“有話就講。”
鴞奇直白說：“我要上次你吃的那蔬菜沙拉。”
說完，他朝著江一皙伸出來手。
休息區亮著昏暗的黃色燈，燈光把江一皙的臉照得忽明忽暗的，江一皙撩起眼皮，往他方向睥睨過去：“不給。”
“咱們好兄弟一場，如今你有美食，竟然不舍得分享？”鴞奇金色的卷頭發開始炸毛，要不是還戴著帽子，就要豎起來了。
江一皙不為所動：“那是小莫給我準備的。”
鴞奇：“……”
靠。
他就是知道是小莫提供的，才想要吃啊。
上次，他就是淺淺地嘗到了兩口，就那麼兩口，還是從江一皙口中奪下來的。後麵，他就再也沒看到江一皙拿出來過。
但他鴞奇是什麼人，他老早就發現了，江一皙帶過來的那一整個恒溫箱，裡麵裝的都是分裝好的蔬菜沙拉。
那脆脆的，一咬就能聽到響聲，切成絲條狀的蔬菜，他開始是吃不出了是什麼，隻覺得這生蔬菜怎麼能那麼好吃。
琢磨了幾回後，鴞奇才醒悟，那就是圓白菜！
“江一皙，你真的不能吃獨食啊，好歹小莫平日裡總親切地叫我鴞奇隊長吧。按身份來講，他還要叫我一聲‘鴞奇哥’呢。”鴞奇不顧形象地拉扯著江一皙的手臂。
江一皙冷眸一瞥，淡淡道：“你再說一遍。”
鴞奇：“……”媽的，說不出口了。
被他這麼一拉扯，鴞奇低下頭就看到江一皙手腕處多出來一個淡藍色信號手環。
“這小莫給你的？”他抓住江一皙的手臂剛想要碰。
下一秒，手臂就從他的手掌心裡飛快地抽走。
江一皙站起來，走到旁邊的重甲車裡，重新出來時，朝著鴞奇丟過來件東西。
鴞奇立馬伸手去接，是一袋分裝好的蔬菜沙拉。
他欣喜若狂，剛想好張嘴說什麼。
“閉嘴。”
江一皙冷徹道。
他想再聽鴞奇絮叨下去，他會控製不住毆打某人。
……
時針來到六點半，張安軼終於過來了。莫遙和林路沅他們聊綠化的話題停下來，起身走過去。
劉鬱粗眉一皺，問他怎麼來得這麼晚。
“路上引擎熄火了，耽擱了一點時間。”張安軼臉上沒有什麼情緒，他擼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往後梳起，和平時的形象不太一樣。
莫遙默默地遞過去毛巾。
這毛巾是從旁邊架子上取下來的，上麵寫的“乾淨可使用”，於是，這毛巾就到了張安軼手中。
張安軼說了聲“謝謝”後，看著莫遙問道：“香橙在哪裡？”
“在後麵。”林路沅接話，“直接開車到後麵來。”、
張安軼隨意擦拭了一番，點頭說：“行。”接著，他又出了辦公室的門。
十幾秒後，大家聽到引擎啟動的聲音。
林路沅給莫遙遞過來雨具，讓他穿上。莫遙跟著他們出門，繞過小道門，走到後院位置上，那裡放置著八九個裝滿香橙的筐子。
莫遙打算留一筐在後勤部，讓林路沅和劉鬱他們隨意取用。
把車子開到後院，張安軼從駕駛座上跳下來。
他朝著莫遙喊道：“小莫。”
莫遙問他：“怎麼了？”
張安軼走過來，看著他說道：“這次的香橙糖果製作緊不緊張？急的話我讓糖果加工區的職員今晚趕出來。”
他明明知道，江一皙出勤了，這次製作的香橙糖對於莫遙來講肯定不急。但，張安軼還是想要和莫遙打好關係。
他問得很認真，莫遙並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
“不用，什麼時候出來了給我就成。”莫遙很好說話，對這次的私人加工，給出的報酬和上次一樣，“至於怎麼分配，你來安排就好。”
張安軼嗯了聲，說他會儘快安排。
第二天莫遙醒來時，偌大的獨棟住處，依舊剩智能管家陪伴著他吃早餐。
他吃完早餐，開著越野車，去到自己的私人養殖場。
今天過來，是來驗收新員工培訓成果的，順便看看他們是否適應。
車輛剛駛入到大門，他就看到個中年男人在清掃大院，聽到響聲猛地抬頭衝他看過。
莫遙的車停到泊車區，剛推開門就聽到了有人在喊他：“莫種植員。”
鄭源勵手還抓著清掃工具，有些拘謹地站立在莫遙麵前。他的站姿很直，成熟男性的寬厚肩膀，和上輩子莫遙見到的中年男不同，沒有大腹便便，常年勞作的身軀，肌肉結實，腹部有明顯的腹肌曲線。
他們身高相差不大，莫遙站在他們麵前，覺得他也沒那麼矮了，找回來一丟丟的自信。
“鄭叔早。”莫遙和他打招呼，隨口問，“李叔和小天他們呢？”
鄭源勵回他：“在屋裡，明石在給畜牧整理牧草，小天大概在雞場裡麵。”
“那你忙，我過去找他們。”莫遙揮揮手，朝著雞場的方向跑過去。
王小天果然在雞場裡麵。雖現在有自動投喂機，但王小天每天都會親自過來給小雞們替換乾淨的飲用水。
莫遙腳踏進去，現在雞場裡有幾百隻剛孵化不久的小雞崽們，他沒有聞到什麼難聞的氣息。反而聽到了嘰嘰喳喳的熱鬨聲響。
王小天就蹲在地上，給跌入到水槽裡的小雞擦拭濕漉漉的絨毛。白羽雞的胎毛黃橙橙的，摸起來十分柔軟，一碰到水，就蔫吧起來，手中小雞崽比歡快叫喚著的其他雞崽們，縮水了一圈。
“看起來它需要烘乾機。”莫遙俯下身，輕輕開口。
忽然的聲音，嚇得王小天一大跳，下意識地做出防備的姿勢，等看清是誰時連忙站起來。
他支吾地喊：“莫種植員，我、我不知道是您。”
莫遙翹起嘴角，明眸皓齒地笑著：“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我以為你能聽到我的腳步聲。但這裡有點吵，你帶著小雞崽跟我出來。”
王小天什麼都沒問，他捧著羽翅還是濕的小雞崽跟著他出來，他們走到旁邊的休息房麵前。
莫遙示意王小天打開。
這是王小天平時辦公累了的時候午休的地方，還沒人進來過他的房間，他有點害羞地紅了紅臉龐。
裡麵整理得很乾淨，擺放著張單人床，上麵的被子折疊成四方形，一張書櫃，上麵有台燈，沒有衣櫃，但有衣架，衣架上麵掛著件製服外套。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椅子。
王小天把椅子拉過來到莫遙的麵前：“莫種植員您坐。”
“烘乾機呢？”莫遙沒坐下，他環視屋內一圈，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王小天回他：“在抽屜裡。”
看著他捧著雞崽非常費力地去拉抽屜的姿勢，莫遙捧過他手裡的小雞，小雞換了個地方，撲騰了一下翅膀在他的手掌心裡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兩人一人捧著小雞，一人舉著烘乾機，終於是把小雞的羽毛給吹乾了。恢複蓬鬆羽毛的小雞看起來可愛極了。莫遙愛不釋手地繼續抱著。
他問：“李叔和鄭叔兩人適應得如何？”
“他們挺好的。”王小天說，“懂得也很多，昨天下的那場暴雨太大了，我擔心剛種下去的牧草會被雨水衝走，就是他們給搭建好的棚布。”
王小天微垂著眸眼輕輕地說著，沒有任何地隱瞞，“之前王隊長留下來的幾本關於養殖方麵的書籍，他們都看完了。我能教的全都教給他們。”
“莫種植員，你是來考驗他們的嗎？”王小天睜大起眼睛，有些緊張地問。
莫遙搖頭。
他給鄭源勵和李明石簽署的合同裡，沒有試用期和轉正期，便不需要什麼考驗。
而且，他覺得他應該要給王小天加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