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玉淡淡說：“不會。”
莫遙不解：“為什麼？”
“沒有經驗，過於年輕，死亡率比老隊員高達3倍不止，這是這十年裡統計出來的數據。”周青玉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一臉的冷淡。
“這樣的異能者，哪怕再優秀，也不會被直接招攬入S級隊伍，除非，有S級隊長格外提拔他入隊。”
他的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況且我還沒優秀到能令S級隊隊長破例的程度。”
莫遙聽得一愣一愣。
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已經錯過了安撫的時機。
而看周青玉如此冷淡不在意的表情，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安撫。莫遙看了看他，最終選擇略過這個話題。
半個小時，兩名隊員搬著煮好的“白菜燉粉條”從廚房裡出來，莫遙跳下沙發，趿拉著居家拖鞋跑去幫忙拿碗筷。
四個人圍坐在餐桌上，大家都忙碌一整天，現在正饑腸轆轆，都沒廢話地埋頭嗦起粉條。
“好奇怪，為什麼煮出來的沒有莫種植員做的好吃？”吃完，隊員在洗碗台裡洗著碗筷，神色困惑地小聲問旁邊的隊友。
隊友不置可否：“大概那就是莫種植員吧。”
“我們以後也能做出那味道？”隊員還不死心，明明是一樣的菜譜做出來的，怎麼會味道相差了幾個意思。
“你？”隊友神色複雜地看了他好幾眼，到嘴的話在喉嚨間來來回回地滾動，最終，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有這個誌向很好，他不應該現在就打碎好朋友的美好想象。
他說：“你加油。”
隊員聞言，胸口的鬱悶一掃而空，高高興興地又繼續洗起碗筷來。
.
翌日，莫遙還沒離開獨棟住處，先是收到萬博士的通訊，萬博士在通訊裡慈和的請他去高層部敘一敘。
莫遙沒拒絕。
很快，在他掛斷通訊後不久，獨棟住處的門口處停下兩輛武裝過的輕甲車，開門的人莫遙認識，是有過好幾次臉緣的士兵長。
士兵長破例地朝著他行了個禮，莫遙笨手笨腳地回了他一個不標準的禮。
沒有人敢笑話他，後麵出列的幾名士兵神色肅穆地請莫遙上了車，周青玉周身氣場微冷地跟著上去。
一坐上車，士兵長便打開話匣子的聊起天來。
士兵長熱忱地問：“莫種植員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這幾天。”莫遙沒給出具體的時間。
“聽說這幾天會有一場不小的暴雪。”士兵長一聽，皺著眉地嘀咕起來，他搔搔後腦勺，想著問要不要他們隨隊出行。
但一想到他直屬於高層部，話到嘴邊又吞回去。
“上次太感謝您送了一包牛肉乾，那味道絕了。”士兵長識趣地自己換了個話題，也不怕氣氛冷下來，就算沒人接話，他也能滔滔不絕。
而莫遙不是那種能讓人尷尬的人，每次士兵長說什麼，他都會加上兩句，雖不多，但不至於冷場。車內氣氛一直保持到他們來到高層部。
士兵長下車，繞過車身，去給莫遙開門。
莫遙探出半個身子，對著他微笑道：“謝謝。”
十幾分鐘後，莫遙坐在萬博士辦公室裡的沙發座上，沙發座比車座要舒服，莫遙的後背陷進去，又拘束地坐直起來。
“小裴跟我提過他的想法了。”
萬博士開門見山，低沉的嗓音告訴著莫遙此次見麵的來意，“我尊重研究所的想法，要是能跟你合作，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不過，孩子你應該知道，任何好處都不是免費的午餐。”
莫遙抿著嘴：“您說。”
萬博士並無夾雜任何審視目光地看著他，舒緩道：“要成的種子。”
這是一本萬利的事，如果莫遙同意了，那麼以後隻要莫遙研發出種子出來，就有成落到他們C區的口袋裡。
莫遙聽後，微微地蹙起眉。
他輕捏著垂放在膝蓋處的手指頭。
萬博士渾濁的目光落在他圓潤光滑，帶著一絲健康而漂亮的淡粉指甲上，他眉心一跳，知道眼前的少年生出了猶豫的想法。
“兩成。”萬博士又說。
幾秒後。
莫遙抬起眼看向他，認真地說：“萬博士，我很尊敬您，但是隻提供種子樣本，成功研發出來後卻要無限製的提供兩成種子數量，還是有點太貪心了。”
這次，輪到萬博士沉默了。
不用莫遙提起，他也知道這次高層部的要求過分，可他們抓住了這次的機會，不想錯過，更不想放過。
C區如今缺的，就是莫遙這樣的種植員。
要是能擁有莫遙提供的種子，那麼對他們以後的種子研究發展，到以後產生的糧食危機，都可以迎刃而解。
萬博士渾濁的灰色眸眼隱隱發亮。
帶著歲月痕跡的臉龐不怒自威，莫遙眨動了下眼睛，平靜對上他的視線，在萬博士看不到的地方，他後背滲出微冷的汗。
幾近沉寂的氛圍，使得整個屋子都陰冷冷下來。
莫遙睫羽輕顫。
倏然，外麵響起敲門聲，智能人形機器人用冰冷冷的機械嗓音在外麵說道：“博士，暖氣出問題了。”
莫遙：“……”
不是他的錯覺，真的是溫度有問題。
他抖了抖發僵的手指頭，搓著手掌保持溫度，很快萬博士就跟著人形機器人走了，再度回來時，屋裡的暖氣恢複正常。
萬博士看著他發白的臉，貼心地讓機器人給莫遙泡了杯熱牛奶。
“是我心急了孩子。”萬博士麵色慈和，聲音依舊從容，“你來提條件。”
莫遙怔怔看他。
沒想到選擇權落到他的手上。
他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說，有那麼一瞬，他很想向江一皙尋求意見。但轉念一想，他不能一直依賴著江一皙。江一皙不止屬於他，他還屬於基地，他肩上有不同的使命。
時間一點點過去。
牆上掛著的鐘表，秒針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催促著莫遙儘快做出決定。
“可以兩成。”
莫遙捏緊手中還溫熱的牛奶杯，補充道，“但有實效，兩年為期。”
數分鐘後，萬博士道：“好。”
……
莫遙進到高層部到出來的時間不長不短，剛好一個小時。
在等候區等候著的周青玉，身上氣息更冷了。
等他們坐上車回到獨棟住處，莫遙好奇地問他：“在等候區是發生了什麼嗎？”
“你進去後的十幾分後，高層部遇到防控入侵。”周青玉臉色依舊不好看，“他們怎麼敢。”
“我要離開了，他們一直在等下手的機會，要是我在C區這邊出事，那麼A區跟C區一定會交惡，這是他們最樂意看到的一麵。”
經曆過這麼多次，莫遙淡定了許多，他反過來安撫周青玉，“你不用擔心，他們突破不了，想要在回去路上下手，也不會給他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