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想什麼呢?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法子。”大丫鬟得了朗夫人的交代,要時刻關注著朗星河的情緒。
“我呀.....”朗星河雙手枕在腦後,悠悠道,“我在想怎麼才能變成一個厲害的人。”
說罷,補充道,“就像我哥一樣厲害!”現在哥哥庇護自己,自己以後也要保護哥哥和家人。
聞言,蘇木捂嘴一笑,“二少爺,您可真是誌向高遠呢!”
“對啊!所以,怎麼才能變厲害呢?”朗星河發愁。
蘇木歪歪頭,說道,“二少爺您還小呢,現在隻要好好上學就是了。”
朗星河直言,“可是我覺得學院的學的東西都沒有什麼用啊。”
蘇木吃驚,“竟是如此嗎?可是,大少爺上學的時候年年都是第一名呢!”
按照蘇木的邏輯,大少爺很厲害,大少爺上學時每年都是第一,那麼二少爺如果想要變得和大少爺一樣厲害,那可不得也要第一才行麼。
蘇木的邏輯鏈很清晰,朗星河竟然一時無法反駁。自己叫囂著要乾出一番大事業,可是連課業都是全年級倒數,這可不怎麼說得過去。
“再說了,這世上怎麼會有沒有用的學識呢?”蘇木疑惑不解,“興許眼下沒有用,但是指不定哪日就派上用場了。”
“就像婢子的針線盒子,裡頭存了許多彩線,有長有短,什麼顏色都有。”蘇木舉例說明,“木蓮總是笑話我什麼都舍不得扔掉,什麼破爛都要存著。可是婢子知道,那些彩線不是破爛。”
“前兩日可不就派上用場了。”蘇木得意,“夫人有件草綠色繡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喜愛非常,前幾日收拾換季衣籠,才發現那裙子被蟲蛀了,夫人心疼得不行,丟了不舍得,穿又沒法穿,想要修補,那繡梅花的絲線顏色特彆,很難找到一致相同的顏色。”
“可不就巧了!”蘇木笑得眉眼彎彎,“婢子的針線盒裡恰巧就有這麼一卷湖色絲線,正好配上了!”
“沒有無用的絲線,也沒有無用的學識啊!”
“你說的有道理。”朗星河眼神發愣。蘇木的意思不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麼。
空立大誌是無用的,就如他哥這般厲害的人物,也是從甲字班一點點學習、一點點長大才變厲害的。
“二少爺,你都悶屋裡小半日了,出去透透氣吧。”
朗府上下,從老爺夫人到丫鬟小廝,無一不把朗星河的變化看在眼中——那些殺千刀的惡賊都把他們家小少爺的笑臉給嚇唬沒了!因此,朗府上下統一戰線,一致要幫助朗星河重新找回笑容。
這笑容怎麼找回?自然是變著法子地勸說朗星河出門吃喝玩樂、走馬溜街。
“不不不。”朗星河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要溫書學習了,請假在家,課業肯定落下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自己可以先立個小目標,比如考個年紀第一!
“!!!”蘇木眼睛瞪得通圓,難掩震驚。可也不能打擊小少爺的學習熱情,隻笑道,“那婢子將窗戶敞開些,讓屋子裡亮堂些。”
蘇木打開窗戶,扭頭一瞥,看到小少爺竟然不是嘴上說說,竟是真的拿出書本來仔細翻閱。蘇木心道不好,腳步一轉往快速往外走去——她得快快去稟告夫人!
朗星河覺得自己不該好高騖遠,應當腳踏實地,自己如今是個學生,那就做個學生該做的事情。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至於像胡之騰一樣踏入仙途做個煉丹師,又或是像熊有漁一般錘煉筋骨,日後成為一員猛將。朗星河是想都沒想過的。
朗星河的思維還停留在上輩子,修仙、煉丹、習武都是小說裡橋段,在朗星河看來是非常虛無縹緲的存在。他根本就沒動過這方麵的念頭。
朗星河的行動力一流,決定好好學習就不拖泥帶水,將前兩年的課本翻出來準備從頭夯實基礎。
前兩年的升班考試雖然都有驚無險的合格通過了,但是朗星河自家人知自家事。之所以能夠平日不學習,期末還能勉強合格,靠的都是臨時抱佛腳和短時間記憶。等考試一結束,一腳跨出考場,所有的知識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如今既然想要好好學習,那必然要查漏補缺,將基礎夯實。
朗星河學得投入,就連窗外來來回回走了幾波人都沒有發現——都是來圍觀西洋景的:天個嚕,小少爺竟然真的在看書哩!
朗夫人也在外頭來來回回瞅了好幾眼,直到天色漸暗,擔心看書壞了眼睛,才提步進屋。
卻也不問朗星河怎麼突然爆發了學習的熱情,隻說,“看時辰嚴夫子快到了,你快去門口迎迎。”朗家不重規矩,但是尊師重道是必須的。
“嗯。”朗星河放下課本,抬頭望天,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學了好久。
朗夫人見小兒子麵色凝重,小聲問道,“可是遇上什麼困難?要不要請個夫子回來?”
“唉。”朗星河哀歎一聲,“不學習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未來要完蛋了,一學習才確定,自己的未來肯定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