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爽。
“疼嗎?”他伸出手,摩挲著夕霧手腕上的勒痕。
夕霧抬眸看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而下一刻,他手上的動作便不複輕柔,變得愈發粗暴起來。
儘管傷痕被用力地按壓著,夕霧還是強忍著疼痛,沒有出聲。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麵色蒼白地忍受著他滿是惡意的舉動。
蘭斯特的眸色更深,他猛地俯身湊近了她,幾乎是貼著她的臉頰,一本正經地問道:“你身上彆的地方,還有傷嗎?”
說著,他伸手從她的脖頸一路往下撫摸著,語氣平靜,就如同例行公事般的詢問著:“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有傷嗎?”
夕霧茫然地搖了搖頭。
蘭斯特一瞬間像是被安撫到了。
她身上彆的地方沒有傷痕,是不是意味著……
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屬於他的東西,就絕對不允許殘留著彆人的印記。
過去的事情他既往不咎,但現在開始,除非他丟棄她,否則她就隻能全身心地屬於他。
哪怕他不喜歡她,她也得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萬一你記錯了怎麼辦?”他的手繼續遊移著,“不如……我來幫你看看。”
他的聲音依舊保持著冷靜。
夕霧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抿著唇,沉默不語。
蘭斯特隻當她默認了。
他緩緩地褪下了夕霧的衣衫。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劃過她的身體,不帶任何其他意味。
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她的身上潔白無瑕,肌膚光滑又細膩,並沒有什麼痕跡。
她沒有騙他。
他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他也疑竇叢生。
那些人拚死拚活把她搶回家,還為了她家破人亡,結果卻碰都不碰她?
為什麼?
蘭斯特有些神情不屬。
不過既然已經檢查完畢了,他也不再為難夕霧,又親手幫她穿好了衣衫。
他吩咐仆人拿來了藥膏與紗布。
這些痕跡實在是太礙眼了。
艾麗婭捧著托盤站在臥室的門口,沒有蘭斯特的允許,她不敢擅自踏足主人家的臥室。
儘管這個新進門的“女主人”未必是主人,但是有些規矩還是需要遵守的。
畢竟,蘭斯特以前從未帶彆的女子回過家。
艾麗婭恭恭敬敬地站著,怯生生地詢問道:“公爵大人,是否需要我幫忙上藥?”
蘭斯特垂眸看向夕霧,片刻之後,沉聲道:“進來吧。”
這便是默認讓艾麗婭進入房間幫忙上藥了。
艾麗婭慢慢地走到臥室之中,她低著頭,也不敢到處亂看。
公爵大人的殘暴不仁就與他驚人的美貌一樣,聞名遐邇。
艾麗婭走到床邊,才敢抬眸去看床上躺著的人——
那是比公爵大人還要更勝一籌的穠豔。
她就是傳聞中的“魔女”嗎?
艾麗婭勉強壓製住自己過快的心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開始替夕霧上藥,動作無比輕柔。
少女的肌膚柔軟又嬌嫩,艾麗婭的視線不經意間劃過自己那因為長年累月乾活而顯得略微粗糙的手,不免有些自慚形穢。
她的動作愈發溫柔,生怕弄痛了少女。
艾麗婭本以為,既然少女被人稱之為“魔女”,那麼她的性格可能會是嬌縱的、囂張跋扈的,才能讓那麼多人為了她大打出手。
可是,現在躺在床上的所謂“魔女”,看起來就像是一枝沒有尖刺的緋紅玫瑰花,極度美豔,卻又無比乖順。
她躺在那裡,仿佛可以任人采擷。
與艾麗婭想象中“魔女”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的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她上藥的動作一不小心重了些,夕霧嬌嫩的手腕上很快又出現了一道嶄新的痕跡。
艾麗婭這才回過神來,她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惶恐與不安中。
她害怕公爵大人會因此懲罰她。
公爵大人向來講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在這位“夫人”的手腕上添了新的傷痕,那麼她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砍斷雙手。
艾麗婭強行忍住了手上的顫抖,繼續給夕霧上著藥。
她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少女的臉色。
卻見夕霧的神色如常,甚至還對她溫柔地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鼓勵她。
而站在一旁的公爵大人也沒有出聲懲罰她的意思。
艾麗婭微微瞪大了眼睛。
所以說,“夫人”這是替她隱瞞了她的失誤嗎?
少女的笑容燦爛,竟奇異地安撫住了她惶惶不安的心情。
艾麗婭不敢再次分心,她儘心儘力地替夕霧上完了藥,並沒有再出什麼差錯。
她站起身,恭敬地等待著蘭斯特下一步的吩咐。
“你可以離開了。”蘭斯特沒去看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夕霧。
艾麗婭恭敬地行了禮,便告退了,離開房間時還細心地關上了房門。
“你剛剛……為什麼笑?”毫無預兆地,蘭斯特的臉色忽然間沉了下來。
夕霧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道:“謝謝你。”
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岔開了話題,向他道謝。
蘭斯特皺了皺眉。
她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這樣的舉動在他看來,可以說是一種冒犯了。
他正要冷著臉嗬斥她不懂規矩,卻見夕霧突然也朝著他笑了一下。
像是在真心實意地道謝。
蘭斯特很快就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
他沒有再多看夕霧一眼,而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3-05 20:00:00~2022-03-11 2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歡少女 1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