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霧跪坐在床上,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命令。
宛若人偶般的少女身著繁複精美的裙子,赤著雪白的雙足跪坐著,臉上是不諳世事的天真,渾然不知人心險惡。
她的身上還帶著傷痕,那些或紅或紫的痕跡印在潔白的肌膚之上,像極了剛剛才經曆過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
蘭斯特的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著,片刻之後,他忽然拿出一條緞帶。
那條純白色的緞帶上繡著錯綜複雜的花紋,鑲著金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蘭斯特傾身緩緩地靠近她,用那條緞帶蒙住了她的雙眼,然後又在她腦後係好了結。
夕霧乖巧地任他擺布,縱使驟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也沒有半點的驚慌與不安。
被蒙住雙眼失去視覺的人偶美人神色平靜,倒是讓蘭斯特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破壞欲。
他直接伸出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身體驟然淩空,猝不及防之下,夕霧本能地伸手環住了蘭斯特的脖頸,神情中帶了點驚訝。
她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隻見蘭斯特的嘴角極其細微地上揚了一瞬間,但很快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平靜臉色。
好像有什麼事情變得不受掌控了。
但是蘭斯特並沒有發覺。
又或者,他對自己“掌控者”的地位十分自信。畢竟夕霧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
蘭斯特就這麼一路抱著夕霧走到了書房裡。
途中遇見的仆人們紛紛彎下腰恭恭敬敬地行禮,他們根本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儘管仆人們已經小心翼翼地低下了頭顱,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瞥見了一角畫麵。
少女雪白又小巧的足尖在空氣中晃蕩著,圓潤的腳趾甲泛著微粉。
仆人們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著,有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而蘭斯特很快就發現了。
他隻是輕輕地看了一眼那個仆人,便有人走上前將他拖了下去。
其他人則戰戰兢兢地將頭埋得更深,唯恐被牽連。
說不上是什麼情緒,蘭斯特抱著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
書桌上擺放著大量亟待處理的文件,蘭斯特抱著夕霧坐在了書桌前。
此刻他已經換了個姿勢,一隻手環抱著夕霧,另一隻手翻閱著公文。
夕霧規規矩矩地坐在他的腿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一副十分乖巧的樣子。
處理公事顯然是一個枯燥無味又漫長無比的過程。蘭斯特抱著她一言不發,慢條斯理地看著文件。
而夕霧的眼前一片黑暗,她隻能聽得到羊皮紙張翻動的聲響。
蘭斯特的氣息就縈繞在她耳邊,他的溫度緊緊地包裹著她。
在這樣的氛圍下,她竟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夜色漸深,一輪明月高掛於夜幕之上。
蘭斯特合上最後一卷羊皮紙,有些疲憊地扶了扶額。
這時,他才發現懷裡的夕霧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夕霧的臉上,為她平添幾分朦朧的美感。
她的睡顏恬淡,仿佛對蘭斯特無比信任,毫無防備。
蘭斯特伸手撫上她的眼睛。儘管隔著那條緞帶,他也能輕易地描摹出她眼睛的形狀。
她臉上的掐痕還未消退,顯眼得很。
剛剛被他那樣粗暴地對待過,如今卻還能安穩地睡在他懷裡。
蘭斯特半斂著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他抱著她回到了她的臥室裡。
把夕霧放在床上之後,他本想就此離開。
但是看著她身上那繁複厚重的裙擺,蘭斯特想了想,還是上前一步,替她解開了背後繁瑣複雜的係帶,然後又親手替她換了一身睡袍。
夕霧安詳地躺在床上,睡得很香甜。
等到蘭斯特為她蓋好被子時,他才恍然驚覺——
這些事情讓女仆來做就可以了,他為什麼要親自動手?
收拾玩具什麼的,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蘭斯特抿了抿唇,神色莫名。
……
玖酒很顯然被眼前的一幕驚訝到了。
他無法理解蘭斯特的行為——這完全違背了早已被設定好的劇本劇情。
因為原來的劇本中,蘭斯特對待“夕霧”的態度向來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現在夕霧正在睡覺,他也不好打擾她休息,隻能暗自疑惑著。
作者有話要說: 蘭斯特:奇〇暖暖真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