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絲娜擺了擺手。
她可不想跟安洛瑟計較什麼——又何必自取其辱。
隻是可惜了這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夠和主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安洛瑟淡淡地掃了亞絲娜一眼。他在感應到夕霧暴露自身力量之後, 便急急忙忙地打發走了紀舒語,並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本來是想給紀舒語好好地“治療”一番。
畢竟,像紀舒語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確實很需要接受“治療”。
不過紀舒語的運氣不錯。如果不是夕霧那裡突發變故,恐怕他還要再多吃一番苦頭。
安洛瑟站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中那柄染了血的手術刀。他剛剛走得急,還沒來得及收拾。
幸好他及時趕到了,如果再晚一步,那麼……
要知道,主人她很討厭在興起時被人打擾。
“主人,請記得……下次再陪我玩。”亞絲娜在夕霧耳邊輕聲道,聲音裡帶了些蠱惑。
夕霧挑了挑眉, 不置可否。
亞絲娜依依不舍地看著她,最終還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識時務者為俊傑。
“安洛瑟。”夕霧將散落的發絲撩起,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現在很無聊。”
“主人的意思是?”安洛瑟剛剛將手術刀擦拭完畢, 眉宇間帶了絲疑惑之意。
“你要怎麼賠償我?”夕霧一把抓住了安洛瑟的手,製止了他想要收起手術刀的動作。
她百無聊賴地撥弄著他手上的那柄手術刀。
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幽幽的寒光,夕霧白皙的手指纖細又嬌嫩。她的指尖輕輕地按在刀刃上,看起來隨時會被劃出一道傷口,讓人不禁為她擔心起來。
但夕霧滿不在乎地繼續玩著那柄手術刀——“林夕”會被這柄刀傷到,她可不會。
安洛瑟微微垂眸。他的眉頭輕輕皺起, 像是在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與疑惑——夕霧對手術刀的興趣居然比對他的興趣還要濃厚許多。
他的視線劃過夕霧的臉,隻見黑發的少女睫羽微顫,如蝶一般振翅欲飛。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指尖的刀刃上,一副忽然間來了興致的模樣。
安洛瑟見狀,他那隻拿著手術刀的手突然換了個姿勢, 將夕霧纖長的手指和鋒利的刀刃一並握入了掌心裡。
夕霧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他。
安洛瑟斂著眸子,他的指尖慢慢地撫過了夕霧手指和刀刃的交界處。
柔軟和鋒利突兀地拚接在一起,本該是極為不搭的。但他修長的手指從夕霧的指尖一路往下滑去,肌膚的溫熱和刀刃的冰冷在他的動作下逐漸融合成了曖昧的基調——介於冷熱之間的、似是而非的旖旎氛圍。
“用我自己來賠償你。”安洛瑟一字一頓地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仍舊是清清冷冷的,隻是其中夾雜著一絲令人難以察覺到的渴求之意。
夕霧勾了勾唇角,忽然笑了起來。
她反手奪過了安洛瑟手中的手術刀,隨意地打量了一下。薄如蟬翼的刀片光可鑒人,上麵倒映出了夕霧的半張臉龐。
“那麼,你願意……接受‘治療’嗎?”夕霧慢慢地開口說道。她的聲音裡帶著濃厚的誘人沉淪的意味。
安洛瑟的瞳孔驟然放大,他猛地抬起頭看她。
現在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識。
除了……角色轉換之外。
“我……願意。”安洛瑟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主動上前了一步。
他從沒想過,那柄切開過無數人血肉的手術刀,有朝一日會被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