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走了,她好繼續跟安洛瑟卿卿我我是嗎?
紀舒語的眼底微暗,他幾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憤懣與嫉恨了。他上前幾步,走到了夕霧的身旁:“你不殺我嗎?夕霧。”
他的語氣裡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平靜與決絕。
紀舒語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溫柔又和煦的笑容來。緊接著,他滿懷惡意地開口了:“畢竟……我都那麼冒犯你了。你難道不恨我嗎?”
他的視線極其露骨地掃過夕霧的唇瓣與脖頸,眼中暗示意味十足。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挑釁了。
“啊……看在你沒有碰過彆人的份上,我不介意哦。”夕霧眉眼彎彎,一副很是大度的樣子。
“真的不介意嗎?”紀舒語挑了挑眉,他微微傾身,慢慢地低下頭,在夕霧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否代表著……你並不排斥我呢?”
紀舒語笑著咬上了夕霧的耳垂,與她耳鬢廝磨:“這樣看來,之前的那些‘懲罰’,對你來說,其實都是‘獎勵’吧?”
他旁若無人般的舉動讓安洛瑟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安洛瑟伸出空著的另一隻手,環抱住了夕霧纖細的腰肢,像是在宣示主權一般,將她往自己的身上帶了帶。
而紀舒語根本就不在乎安洛瑟做了什麼。他見夕霧沒有第一時間躲開他那極儘冒犯的舉動之後,便側過臉,貪婪地去吻她的臉頰和脖頸。
“彆趕我走,夕霧。”紀舒語啞著聲音懇求著,他緊緊地盯著夕霧的眼睛,試圖去吻她的唇。
夕霧微微偏了偏頭,躲過了紀舒語愈發得寸進尺的侵略舉動。
她看著紀舒語現在渾身上下有些淒慘的模樣,很是好心地開口規勸道:“現在你還有機會可以離開這裡,再晚一些的話,恐怕你未必能活下來。所以,你還是快點走吧。”
紀舒語的身形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閉了閉眼睛,忽然開口問道:“為什麼要趕我走?”
他的語氣裡滿是深深的惶恐與不安,還夾雜著一絲委屈與不滿。他像是一隻瀕臨破碎的瓷器,滿身裂痕,而夕霧的話語就是徹底敲碎他時所施加的最後一點力道。
“你不想離開這裡?”夕霧滿臉的疑惑與不解,“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嗎?”
“我不想離開你。”紀舒語的神情認真又虔誠,“如果你想讓我死,那我便心甘情願赴死。”
“飛蛾撲火,自不量力。”安洛瑟冷冷地開口道,“你以為……留在這裡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他的視線慢慢地掃過了紀舒語手臂上那道仍未完全愈合的傷口,語氣中滿是意味深長的威脅之意。
夕霧斂了斂眸子,長長的睫羽微垂,在她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她紅唇輕啟,低聲開口問道:“紀舒語,你知道‘林夕’去哪裡了嗎?”
紀舒語抬眸看她,眼底劃過了一抹不解與茫然。
“這很重要嗎?”他反問道。
是啊,這很重要嗎?
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喜歡過林夕的、表麵溫柔內裡涼薄的人來說,當然不重要。
他骨子裡就是冷血的。一個慣會惺惺作態的偽君子,又怎麼會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呢?
哪怕那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他。
夕霧垂眸不語。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詢問紀舒語這個問題,畢竟……答案顯而易見。
但她還是開口問了。
也罷,就當給林夕一個交代吧。
愛情無關對錯。
……
“林夕她獻祭了自己的靈魂?所以儀式才能夠成功?你才會替代了她?”紀舒語忽然開口,語出驚人,“韓子寧當時給我看過記錄著儀式步驟的人皮卷軸。在卷軸的末尾處有一段詩歌,大致內容是描述以靈魂為祭品召喚惡魔的故事。”
“但是,那部分的內容是用淩亂又潦草的外文字跡書寫在卷軸角落裡的,所以我們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想來,那也是屬於儀式的一部分,而且是最為重要的一個步驟。”他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林夕她一直都患有心臟方麵的疾病,需要靠吃藥來緩解病痛和維持生命。那天……王效的手上拿著她的藥瓶。”紀舒語的思路愈發清晰起來。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王效因為某種原因拿走了藥瓶——大概是想用來威脅林夕。然後,林夕突然病發,由於沒有藥物的緩解,她死在了儀式現場。而這恰好滿足了獻祭靈魂的條件,因此……你出現了。”紀舒語深深地看了一眼夕霧。
“所以,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是林夕本人了嗎?”他想起了自己當時替“林夕”解圍的場景,淡淡地開口稱讚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