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宿寒”去醉霞閣,又與“淩”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梁上君子今日難道要改行做采花大盜了嗎?”夕霧斜睨了他一眼,輕嗔道。她的眼波如水光般瀲灩流轉,端的是勾魂攝魄、風情萬種,讓人神迷意奪、夢魂顛倒。
宿寒忍不住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聲音喑啞地開口說道:“若是能一親芳澤,我甘願淪為盜賊。”
他的指尖探上了她修長的脖頸處,動作狎昵地摩挲著她脖頸處細膩的肌膚。
忽然,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他便咬牙切齒地開口問道:“殿下今日去醉霞閣做了什麼?”他的聲音低沉喑啞,帶著一絲極度危險的意味。
他看見長公主的脖頸處多了幾道緋紅痕跡——宿寒清楚地記得,那幾道痕跡不是他留下來的。
他不由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想要硬生生地將那幾道紅痕揉散開來。
“本宮自然是去尋歡作樂的。”夕霧卻渾然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妥之處,她毫不避諱、十分坦然地開口回答道。
“你應當知道……本宮是什麼性子的。”她纖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上了宿寒的脖頸,嫣紅的指尖輕輕柔柔地劃過他脖頸處白皙的肌膚。
宿寒的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摟著夕霧腰肢的那隻手不由地用了些力道,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忽然,夕霧猛地用力掐了下去。宿寒下意識地想要出手反擊,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強行忍耐住心底暴戾的情緒,任由她劃破了自己的脖頸。
而僅僅隻過了一瞬間,夕霧便鬆開了自己的手。
宿寒一聲不吭地繼續著他手上的動作,一副不把那些礙眼的痕跡通通揉散掉,他就誓不罷休的堅決模樣。
夕霧歪了歪頭,鴉黑長發滑落,露出了脖頸處更多的白皙肌膚。
那上麵嶄新的斑駁紅痕太過刺眼,宿寒隻覺得心底泛起一陣又一陣的刺痛之感。
夕霧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她隻記得當時祁書影似是滿臉通紅地勉強吻了下去,他的神情裡滿是猶豫之色。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祁書影居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天知道當時祁書影有多麼嫉妒。
本來他隻是淺嘗輒止地“逢場作戲”。他的薄唇堪堪觸碰到她的肌膚之後,便像是被那溫熱柔軟的觸感燙到了似的,忙不迭地抬起了頭。
可是,那些或深或淺的斑駁痕跡實在是礙眼得很,祁書影大抵是被那些灼灼的緋紅之色晃了神,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在長公主的脖頸處烙印下了深紅印記——屬於他的痕跡。
宿寒看著夕霧身上那些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深紅色,頭腦不由地有些發昏發漲。
他閉了閉眼睛,斂去眼底翻騰不斷的深沉墨色。
忽然間,宿寒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直接反手將夕霧用力地抵在了門扉之上。
他修長的手指覆在了她的眼眸上,讓她驟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彆看我。”宿寒啞著嗓子警告道。
夕霧聽見了金屬麵具被解開時發出的細微摩擦聲。
然後,她的脖頸處傳來了一陣濕漉漉的觸感。
宿寒似乎發了狠,連啃帶咬地吻著她。
他要親自覆蓋掉她身上那些不屬於他的礙眼痕跡。
……
“長公主殿下。”宿寒親吻著夕霧嬌軟的唇瓣,喑啞著開口喚道。
“嗯?”夕霧神色散漫地應道。她的聲音平靜無比,不摻雜任何動情之色,與宿寒此刻深陷泥潭的沉淪狀態截然相反。
她任由著宿寒蒙住她的眼睛,放任他肆意親吻著她。
她縱容著他心底陰暗晦澀的荊棘叢生,從他的心臟處一點一點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將他的身軀連同魂魄一起,緊緊纏繞。
她要以一身冶豔惑人的皮囊,滋養出一把新發於硎、陵勁淬礪的噬人利刃來。
溫柔鄉,英雄塚。
將綿綿不絕的勾人情絲織成一張天羅地網,教人心甘情願被困縛其中。
無法掙脫,也不必去掙脫。
……
也許宿寒心知肚明,但是,他掙不脫、舍不得、放不下。
這大抵便是所謂的“飲鴆止渴、揚湯止沸”罷。
寧昭長公主……他甘願向她俯首稱臣。
宿寒的心中冒出了這個堪稱冒險又瘋狂的想法——在世人皆知長公主荒淫無度、不學無術的時候,在長公主剛回京城勢單力薄、攝政王經營多年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想不顧一切地站在寧昭長公主的身後,為她披荊斬棘、肅清一切障礙。
他想……他想滿足她所有的心願。
哪怕是——登基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