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長公主的一舉一動仿佛都帶著足以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為之神魂顛倒。
顧斂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震耳欲聾。他險些以為自己要因此而暴露了。然而,長公主和祁書影依然全身心地沉浸在演好這一幕好戲之中,就連攝政王也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他們。
沒有人發現顧斂的失態。
沒有人發現他的情不自禁。
……
之後,當長公主殿下在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與他耳鬢廝磨之時,顧斂幾乎是一瞬間就聯想到了當日那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畫麵。
他有些……情難自禁。
然而,顧斂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他應當克製住自己心底那陰暗的心思。
於是,他硬生生地忍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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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隻不過是前來知會世子一聲罷了。”夕霧勾唇笑了笑,輕飄飄地開口說道。
她不知道此時顧斂的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她對此也並不在意。
“長公主殿下大可放心,我向來言出必行。”顧斂輕飄飄地合上了那柄空白折扇,他上前兩步,慢慢地靠近了夕霧。
“既然殿下親自來知會於我,那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殿下。”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屋中的木桌旁,示意夕霧先坐下來再與他商談。
夕霧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著便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雖然她不知道顧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顧斂看起來對她並沒有惡意,自然不足為懼。
顧斂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木桌正中央的白玉酒壺,十分自然地替夕霧和他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他將白玉酒杯慢慢地推到了長公主的麵前,然後微笑著開口說道:“殿下此番前來,想必不僅僅隻是想知會在下一聲吧。”
“果然還是瞞不過世子。”夕霧掀了掀眼簾,神色有些散漫,“本宮有一要事相商。”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卻又帶著些莫名其妙的篤定意味。儘管她還未曾開口對顧斂說出是何要事,卻無端讓人覺得……顧斂就應該答應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殿下請講。”顧斂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抬起眸子看她。
“若是祁書影願意,本宮想讓他入朝為官。”夕霧垂眸看向了自己麵前的酒杯,輕聲開口說道。
白玉酒杯中那清澈的酒液之上倒映出了她的臉龐,夕霧低頭與自己的倒影對視著。然後,她斂著眸子,繼續開口說道:“本宮許諾過他,本宮會幫他拿回所有他應得的東西。”
“有朝一日,他會站在高處。”夕霧驀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顧斂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世子以為如何?”
顧斂微微怔愣了片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底突然間泛起了一股酸澀難耐的嫉妒之情。
寧昭長公主居然會為了祁書影做到這個地步。
誠然,祁書影的確才華橫溢、冠絕天下,否則,當年攝政王想要招攬祁書影時,顧斂就不會多管閒事地出手護住他了。
而祁書影也顧念著顧斂的恩情,這些年來一直在醉霞閣之中兢兢業業地彈琴奏樂,並無二心。
隻是,此時的顧斂忽然開始嫉妒起了祁書影。
寧昭長公主這般照拂祁書影,甚至於她可以為了他的仕途而步步為營小心謀劃。
儘管顧斂的心中酸澀又刺痛,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淺淡的笑意,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淡淡地開口說道:“祁公子才華橫溢,自然不應該屈才。”
“本宮不會強人所難。若是祁書影不願入朝為官,本宮也會保他榮華富貴。”夕霧纖長的指尖捏住了白玉杯壁,她拿起了麵前的酒杯,仰起頭一飲而儘,“隻是本宮怕祁書影是礙於情麵,所以不得不答應本宮。因而本宮希望世子替本宮試探一番。”
寧昭長公主的脖頸修長又白皙,當她仰起頭時,她脖頸處的流暢線條便愈發明顯起來。顧斂甚至隱隱約約地看見了有一道極其淺淡的緋紅痕跡印在了那片白皙的肌膚之上。
他無端覺得有些燥熱乾渴。
顧斂連忙伸手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酒杯,囫圇吞棗般一飲而儘。
方才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長公主的脖頸處,等到他飲下一杯酒、稍微解了渴之後,才堪堪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長公主剛剛對他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