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長公主玉白的手指輕輕捏著白玉杯壁,她指尖上染著的嫣紅蔻丹便顯得愈發明顯起來,豔麗奪目。
長公主的手很好看。
“指如削蔥根”。
無端端地讓人想要將這雙纖纖玉手沾染上其他色彩。
有的時候,白璧微瑕,卻反而顯得更加……活色生香。
寧昭長公主飲酒的動作堪稱是大開大合,緋紅的衣袖伴隨著她抬起手臂的動作而悄然滑落下來,露出一截白玉無瑕的潔白皓腕來。
長公主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清澈的酒液將她的唇瓣染得愈發瑩潤。她伸出一截小巧的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唇,將上麵殘留著的酒漬儘數卷去。
“口如含朱丹”。又豔又妖,讓人心癢難耐。
夕霧大抵是有些醉了。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雙精致的眸子裡仿佛盛著一汪碧波蕩漾的春水,讓人幾乎要直接沉溺在她似水的眸光之中。
向來千杯不醉的顧斂,此時似乎也情不自禁地醉了三分。他生得一副好皮囊,那雙桃花眼裡斂著些勾人的春色,毫無瑕疵的臉上暈著些淺淡的笑意,一身緋色衣裳鬆鬆垮垮地散落著,端的是風流多情、攝人心魂。
奈何寧昭長公主“不解風情”,並沒有因此而對顧斂另眼相看,反而是毫不扭捏地與他舉杯對飲。
她渾然不知,此時的自己在顧斂的眼裡,到底有多麼誘人。
在顧斂看來,寧昭長公主分明就是在明目張膽地蠱惑他。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似乎都變成了蠱惑人心的毒藥,外麵看似是裹了一層又甜又膩的蜜糖,可實際上,其內裡所隱藏著的,卻是足以置人於死地的穿心毒藥。
然而,顧斂甘之如飴。他心甘情願地放任著自己沉醉了下去。
儘管顧斂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可他卻仍然覺得自己的口中十分乾渴。
顧斂垂著眸子,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拿起了白玉酒杯,接著便直接仰頭飲儘了杯中酒。大抵是飲得急切了些,一滴酒液不小心溢了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慢慢地往下滑落著。
那滴酒液從他那精壯又白皙的胸膛上一點一點地往下滾落著,留下一道濕漉漉的淺淡痕跡之後,最終沒入了他的腰間,消失不見。
此時的顧斂卻完全顧及不到這些細枝末節。他隻能依靠不停地飲下冰涼的酒液來壓下自己心底那一陣難耐的燥熱之意。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應該答應長公主與她對飲了。
現下看來,這分明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承認,他確實對長公主心懷不軌。然而,此時此刻,顧斂總歸還是心存著半分理智,他一直在心底暗自告誡著自己不應當逾矩。
隻不過,寧昭長公主似乎並不想如顧斂的意。
姿容絕色的長公主醉眼朦朧地抬眸看著他,她的眼神迷離又恍惚,像是徹底醉了一般,神誌不清。
“顧、斂。”寧昭長公主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了顧斂的身旁,一字一頓地開口喚他。
“本宮……會讓你看一出好戲的。”她彎下腰,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斂,信誓旦旦地承諾道。
醉人的酒香與長公主身上淡淡的馨香交織在一起,她瑩潤的唇瓣開開合合,一截嫣紅的舌尖於潔白貝齒間若隱若現。
顧斂覺得自己似乎也開始變得有些神誌不清了。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便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長公主纖細的手腕。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對她做些什麼。
長公主醉著酒,本就身形不穩,這下又因著顧斂突如其來的拉拽,猝不及防之下便直接跌進了他的懷裡。
顧斂也像是被自己的舉動驚嚇到了一般,他忙不迭地鬆開了自己的手,轉而攬住了長公主的肩膀和腰肢,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了。
夕霧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她想要抓住些什麼東西來穩住自己的身形。然後,她發覺自己摸到了一片滾燙又硬朗的肌膚——顧斂胸口處的肌膚燙得驚人,幾乎要將她的手灼傷了。
柔軟的觸感在自己的胸口處胡亂遊走著。顧斂不由地悶哼一聲。在這種情況下,長公主肆意作亂的小手簡直是在強行地逼迫著他對她做出一些僭越又冒犯的事情。
夕霧並沒有發現顧斂此刻看向她的眼神有多暗沉。她輕輕地斂著眸子,十分自然地伸出一隻手攬住了顧斂的脖頸,然後,她便借著這股力道,想要直接從他的懷裡站起身來。
可是,顧斂卻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是長公主她自己先主動靠近他的。
她應當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