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夕霧身上那一縷極淺極淡的清香,似有如無地縈繞在雲子期的身旁,讓他有些無法控製住自己心底的陰暗想法了。
雲子期便又情不自禁地將指尖按在了夕霧的肩膀處。他閉了閉眼睛,眉目如畫的俊秀臉龐之上劃過了一抹無可奈何的苦澀神情。
他有些……情難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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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期到底是修為高深之輩,即便是帶著不省人事的夕霧,他們依然在極短的時間之中就回到了天一宗內。
他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而是乾脆利落地抱著夕霧來到了太一寒潭附近。
如果再不將夕霧體內的毒素祛除,恐怕……他就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了。
雲子期細致又溫柔地將夕霧放進了太一寒潭之中。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不想讓夕霧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一般。
刺骨的冰冷潭水浸沒了夕霧的身子,將她身上雪白的衣裳儘數沾濕了。
輕薄的布料被太一寒水打濕之後,便顯得愈發透明,似乎難以再繼續遮掩住她那身潔白無瑕的肌膚了。
雲子期抿了抿唇,他十分自覺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總不能一錯再錯。
雲子期伸手扶著夕霧,免得她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寒潭之中。
然而,大抵是由於潭水的浸潤,再加上雲子期的動作,導致夕霧的衣襟在不知不覺散落開來,露出了她脖頸處的一小片肌膚。
那一片欺霜賽雪的白皙肌膚,看起來光滑又細膩。
然而,雲子期的視線在不經意間一掃而過。他瞥見了一抹緋紅的色彩。
雲子期幾乎是下意識地怔愣了片刻,等到看清楚那抹色彩之後,他的臉色便在驟然間沉了下去。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處咬痕。
夕霧脖頸處的肌膚甚至被咬出了血。
無比明顯的、嶄新的咬痕。
雲子期不禁咬了咬牙。他將眼底的暗沉之色儘數壓了下去,轉而輕飄飄地靠近了夕霧。
“小霧,有人欺負你了嗎?”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其中甚至還帶著些誘導與哄騙的蠱惑意味。向來清冷的聲線被他刻意地壓低,聽起來竟無端多了幾分勾魂攝魄的旖旎意味,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對他言聽計從。
夕霧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回答師尊的問話——她根本就不明白師尊在說些什麼。身處於冰冷刺骨的太一寒水之中,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然而,她的動作卻讓自己的衣裳被潭水帶動得更加散亂,更多的肌膚暴露在了雲子期的眼前。
除了那一處咬痕之外,她脖頸處的肌膚之上還散落著……深深淺淺的緋紅痕跡。
雲子期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瞬間。
他怎麼可能容許有人褻瀆他的弟子?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撥開了夕霧肩膀處的衣裳。她身上的肌膚滾燙又炙熱,潭水冰涼又寒冷,二者交織在一起,讓他的指尖陷入了截然不同的對立境地之中。
浸了水的潔白布料不可避免地多了幾分沉重之感,而她身上那片濕漉漉的肌膚卻是一如既往的光滑與細膩。
雲子期的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她肩膀處的殷紅咬痕之上。他的力道很輕,像是不想觸及她的傷口一般。
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密密麻麻的緋紅痕跡,遍布於她脖頸處、肩膀處的白皙肌膚之上。其中還夾雜著數道或輕或重的咬痕。殷紅的鮮血被胡亂地塗抹在了她圓潤的肩頭處,更顯出幾分靡豔又綺麗的惑人之感來。
“你身上的毒……便是因此而來的嗎?”雲子期的聲音愈發平靜起來,他的指尖輕飄飄地拂過了她的脖頸處、肩膀處,從她身上的每一處緋紅痕跡之上劃了過去。
“小霧。”雲子期一字一頓地開口喚了一聲夕霧。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其中滿是風雨欲來的壓迫之感。
夕霧剛一找到機會刺傷白鬱之後,便突發變故,離開了太古秘境,她哪裡有時間去治療自己肩頸處的傷痕?更何況,白鬱親口咬出來的痕跡,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消除殆儘的。
而夕霧本身對此也並不在意。隻不過是數道傷痕罷了,便是最後無法治療,留下了一些難以愈合的疤痕,對她來說,也無足輕重。
修道之人,又怎會在意區區一副皮囊?
總歸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物罷了。
與其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細枝末節,倒不如抓緊時間勤加修煉。
事實上,若不是白鬱出手幫她整理了衣裳,她自己還不一定會注意到這些繁枝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