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怎麼也想不到——他會親眼看到這樣一幅……荒誕不經的離奇畫麵。
也許是他那敏銳的直覺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他, 又或許是體內的血魔珠在暗自作祟。那個時候,江寒莫名其妙地選擇跟在了雲子期的身後。
他的心底隱隱約約地有些不安。
借助血魔珠之力,江寒能夠極為勉強地遠遠綴在了雲子期和夕霧的後麵。
隻不過,雖然雲子期受了傷, 但是他的修為高深, 底蘊仍在。因而, 江寒最終還是隻能遙遙地看著雲子期遠去的背影。
等到江寒曆儘千辛萬苦終於回到天一宗之時, 鬼使神差地,他在不知不覺間門往太一寒潭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還記得……那一日師姐出手救了他,將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思及此, 江寒的眸光不由地暗了幾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然後……
江寒便親眼目睹了一幅匪夷所思的荒謬畫麵——向來清心寡欲的師尊正緊緊地抱著大師姐,他微微低著頭, 在她纖長的脖頸處慢條斯理地親吻著。
師姐看起來似乎有些神誌不清。她閉著眼睛, 那張精致的臉龐之上分明仍舊是冷若冰霜的淺淡神色,可江寒卻莫名能從師姐的臉上窺見半分她極力忍耐著的勾人殊色。
修道之人自然是耳聰目明、五感敏銳, 再加上血魔珠的助益,江寒甚至能夠清楚地看見……師姐斂著的鴉黑睫羽微微地顫動著,在空中蕩漾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弧度來。
大師姐似乎是有些太過於難受了。她輕輕地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然後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美人蹙眉, 自是極美的。像師姐這般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人, 她的一顰一蹙都足以讓人心神蕩漾。
師姐嫣紅的唇瓣之上,被潔白貝齒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一抹極深的豔紅色自她的齒間門暈染開來,印在嬌嫩的唇瓣上,顯得極為豔麗。
江寒下意識地想要幫師姐撫平她眉間門的細微褶皺, 他不希望師姐傷害到自己。即便師姐隻是咬著自己的唇瓣,他也覺得——師姐她不應當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師姐咬的人是他。就算是直接將他的血肉咬下來, 他也……甘之若飴。
而師尊好像也發現了師姐的異樣之處。
此時,雲子期正輕輕地將自己的指尖按在了夕霧的唇瓣之間門。對於他的動作,夕霧渾然不覺,她隻是懵懵懂懂地張嘴咬住了那一截如玉般白皙無瑕的指節。
“小霧,你很難受嗎?”雲子期明知故問地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其中滿是蠱惑與哄騙的勾人意味。
他當然知道夕霧現在難受得很。因為……她摟在他腰際的那雙手在不知不覺間門顫了顫,然後便突然加大了力道。她幾乎要在他的腰間門留下她的指痕了。
隻不過,除此之外,夕霧便沒有再做出其他更加……勾人的動作了。她像是還知曉著些許分寸一般,隻是一動不動地任由著雲子期緊緊地抱著她。
雲子期輕笑一聲,他忽然間門靠近了夕霧的臉頰,然後輕飄飄地將自己的指尖從她的唇齒之間門移了開來。
下一刻,他便徑直吻上了她嫣紅的唇瓣。
“我來幫你,如何?”雲子期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
他看似是以詢問的口吻在征求著夕霧的意見,可事實上,還沒有等夕霧開口回答他,雲子期便已經毫不猶豫地吻上了她的唇瓣——隻不過,以夕霧現在昏昏沉沉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可能開口回應他。
雲子期輕車熟路地撬開了夕霧的唇齒,他極儘纏綿地與她唇齒交纏著。
他的動作溫柔又執著,有濕漉漉的黏膩水聲悄然隱沒在了身旁潭水蕩漾著的清澈聲音之中。
此時此刻,江寒的心幾乎是陡然間門重重地跳了一拍。一陣細細密密的刺痛自他的心尖蔓延開來,讓他的四肢百骸都因此而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雲子期……他怎麼敢?
他便是如此這般為人師表的?這樣悖逆師徒之間門的倫理綱常,堪稱大逆不道。
當真是荒謬至極!
江寒緊緊地握著拳頭,幾乎要將自己的手心硬生生地掐出血來。修道者的體魄大多都是強健無比的,畢竟經曆過靈氣淬體,自然是比肉體凡胎要結實得多。
然而,江寒手上所用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他被太一神火和太一寒水淬煉過身體,又經曆過血魔珠的重塑肉身,近乎已然是堅不可摧了。可儘管如此,依然有星星點點的鮮血自他的手心之中滴落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門,江寒甚至想要不管不顧地衝上前去,阻止雲子期的惡劣行徑。
其實,當他剛剛在太一寒潭旁邊看見雲子期和夕霧的身影之時,他在怔愣了片刻之後,便想要當機立斷地衝過去質問雲子期。
然而,江寒卻是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的眼底泛著些愈發濃鬱的緋紅暗色,看起來竟讓人有些膽戰心驚。
又深又沉的緋紅之色將他的眸子染成了紅墨漸變的鮮豔色彩。
江寒體內的血魔珠輕飄飄地顫動著,有絲絲縷縷的暗紅魔氣不斷地從中散溢而出,在他的經脈與血肉之間門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