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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寂寥又空曠的空間之中,回蕩著一連串細細碎碎的聲響,聽起來莫名帶了些旖旎的意味。
而蘭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這裡。
祂靜靜地看著此時似乎已經有些“忘乎所以”的兩個人。
……
“‘神明大人’。”夕霧率先發現了蘭因的存在,她抬起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蘭因的眼睛,然後,軟著聲音輕飄飄地喚了祂一聲。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喑啞——大抵是因為玖酒方才吻得太狠了些,讓她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隻不過,少女的話語看似用了尊崇的敬稱,可是,她的字裡行間全部都是漫不經心的意味——這代表著,她並非如同表麵看上去的那樣尊敬所謂的“神明大人”。
甚至於……如果細細分辨一番的話,便可以發現,她喚“小酒”的語氣,與喚“神明大人”時所用的語氣,竟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彆。
在她的眼中,所謂的“神明”與“神侍”,並無實質上的區彆。
而玖酒此時還有些迷離與恍惚,他並未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夕霧的“大不敬”之舉。
他在怔愣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神明大人竟然“紆尊降貴”地出現在了這裡。
恐怕是因為……夕霧擅闖禁地,而自己又看管不力。
而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向神明大人告罪,而是去整理起了夕霧身上已經變得有些淩亂不堪的衣裳。
星星點點的斑駁痕跡印在少女纖長的脖頸處,如同綻放開來的紅梅一般,一朵一朵地飄落在光潔無瑕的潔白雪地之上。
而玖酒溫柔又細致地替她將散開來的衣襟全部係好,將那些斑駁的痕跡一點一點地遮掩了起來——很顯然,在那一身輕薄布料的掩蓋之下,恐怕隱藏著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蘭因又不著痕跡地看了夕霧一眼。
其實,祂曾經不止一次地看見過她這般……勾人的模樣。
隻不過,祂從未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去“觀察”她——柔軟的唇瓣被人吻得不成樣子,眼尾處的肌膚之上暈著一抹淺淡的緋色,鴉色的發絲淩亂不堪地散落著。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祂的侍者玖酒,此時正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著衣裳。
他同樣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眼尾泛紅的荒唐模樣,讓人一看便知道——他們兩人方才經曆過怎樣一番激烈的“糾纏”。
“神明大人,是我沒有及時阻止她。請神明大人責罰於我。”在玖酒為夕霧整理好衣裳之會,他便連忙開口向蘭因告罪道。
他害怕神明大人會因此而怪罪夕霧。
對於神明大人的突然到來,玖酒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慌亂。畢竟……神明大人神通廣大。沒有人敢去揣測祂的心思與想法,更遑論是探究祂的行蹤了。
直到現在,玖酒也沒有對自己方才的沉默行為感到後悔——他無法拒絕夕霧的任何一個要求。所以,哪怕她想要進入“禁地”之中,他也會無條件地順從於她。
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因此,就算會受到神明大人的責罰與怪罪,他也無怨無悔。
隻不過,如果連累到了夕霧,那麼……
這樣想著,玖酒悄悄地抬眸看了一眼蘭因,他想要從蘭因的臉上分辨出祂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可蘭因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祂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之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讓人完全無法辨認出祂的情緒。
“神明大人……”玖酒不得不硬著頭皮又開口喊了一聲。他急著想要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身邊的侍者竭儘全力地維護著另外一個人,就好像……自己才是那個未經允許、擅自闖入的“不速之客”一般。
蘭因斂了斂眸子,神色莫名。
祂一臉平靜地開口說道:“擅闖禁地,理應禁足。”
蘭因的語氣無波無瀾,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毫無生機。
隻不過,祂的音色實在是太過於完美了。哪怕語氣平淡無比,聽起來也如同天籟之音一般,足以讓人如癡如醉。
夕霧忽然有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擅闖禁地”這樣嚴重的罪名,其懲罰竟然隻不過是“禁足”而已。
這位“神明大人”,原來這般仁慈嗎?
而玖酒顯然也有些詫異。但是,此時此刻,他自然不可能去質疑神明大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