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頓住了, 腓腓乃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異獸,存不存在尚且不清楚,他又去哪裡尋找腓腓給長安:“長安,腓腓是神獸, 他們都在我們到達不了的地方生活, 所以我們是見不到的, ”
聞言長安喪氣地垂下腦袋, 眼底也浮現了一絲霧氣。
真的...見不到嗎?
那些記憶中永遠帶著笑的腓腓,那些會將自己珍貴的毛毛無償地贈送給不開心的異獸的腓腓。
胤禛最看不得長安這副模樣,趕緊換了個故事哄道:“四哥給你講講其他的故事好不好?”
“其他?”
“就講...額...”
胤禛原想將龍生九子的故事, 可是又擔心長安又要提出想見龍,不由得有些遲疑。
“四哥?”長安久久沒有聽到胤禛的聲音, 疑惑地喊道。
“四哥給你講講汗阿瑪的故事好不好?”胤禛溫柔地說道。
“好!”長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也忘了見不到腓腓的悲傷, 一臉期待地坐好,等著胤禛開口。
孝懿皇後生前最喜歡的就是和胤禛講述康熙幼年登基, 一路和大臣鬥智鬥勇, 擒鼇拜,平定三藩的故事。
耳濡目染下, 胤禛從小就對康熙十分的敬佩和崇拜,將康熙視作這世間最了不得的人。
說是康熙的小迷弟都不為過。
康熙回到堂屋的時候, 就瞧見長安昏昏欲睡地躺在胤禛的懷裡,眼皮子直打架。剛想閉上眼睛的長安聽到胤禛的聲音陡然睜大了雙眼,頑強地想要聽胤禛繼續念叨,可下一秒又仿佛眼皮又千金重一般緩緩閉上。
而胤禛正慷慨激昂地講述康熙擒鼇拜時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和多謀善斷,激動之下也忽略了長安。
越聽康熙就越滿意,聽著胤禛對自己的誇讚, 康熙心中的便有種誌得意滿的感覺。
有什麼比老子得到兒子的崇拜與認同更讓人覺得驕傲的事情嗎?
“咳咳。”聽了好一會的康熙見胤禛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由得咳嗽兩聲示意。
胤禛怔住了,沒想到康熙會這麼快就回來。
回過神來胤禛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臉上瞬間就像充了血一般漲得通紅,結巴地說道:“汗...汗阿瑪。”
“這麼慌張做什麼。”康熙挑眉,走到主位上坐下來,“方才講得不錯,隻不過長安這都要睡著了。”所以下回記得找個長安清醒的時候再對長安形容他的豐功偉績。
康熙這話讓胤禛瞬間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險些將已經撐不住閉上雙眼的長安丟了出去。
好在長安沉甸甸的重量還是很有存在感的,被胤禛及時地抱緊了。
“把長安給朕吧。”康熙略帶緊張地將熟睡的長安接過來,習慣性地給長安摸了摸小臉。
被有些冰冷的大手觸摸,長安在睡夢中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隨後偏過腦袋,在康熙懷裡蹭了蹭之後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
“汗阿瑪,兒臣先告退了。”胤禛見康熙看著長安,便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這孩子,都成婚了還這麼毛毛躁躁。”康熙麵帶笑意地說道。
梁九功在一旁沉默地站立著,心想著,今日過後,隻怕四阿哥在萬歲爺的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一層。
......
康熙在南苑待了三日後便啟程回京,路過西苑的時候還在西苑住了兩日,直到十一月一十三日這才從西苑回宮。
十一月,康熙繼續帶著胤禔、胤祉、胤禛和長安出行,祭拜太皇太後以及康熙的三任皇後,直到接近除夕康熙這才帶著大部隊回到了皇宮。
今年的除夕和往年沒有太大的差彆,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長安已經從一個連爬都不會的小嬰兒長成了如今已經會走的小孩子。
“阿瑪,出去呀!”長安看了眼康熙,趴在窗口喊道。
自從回了宮之後,外頭的溫度便越發的寒冷,比起去年的除夕要冷上不少,康熙生怕長安不注意著涼了,便禁止了長安外出。
這些日子長安去過最遠的距離就是從寢宮到禦書房。
長安原本也不是喜歡外出的人,平日裡最喜歡的事情除了睡便是吃了,就連玩也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榻上玩,諸如學步車一類需要動用體力的一律謝絕。
可小孩子天性喜歡和大人對著乾。
康熙不讓他做的事情,他反倒是想做了。
尤其是這些天哥哥們來瞧他的時候有意無意提到外頭的風景,長安便更想出門了。
“瞧著沒,外頭正下著雪呢。”康熙將窗口推得大了些,讓長安將外頭下的淅淅瀝瀝的雪看得更加清楚。
“有人呀~”長安指著掃雪的小太監說道。
有人可以出去,長安也可以出去。
“你和他們不一樣。”康熙耐心地解釋道,“你是皇子,身份尊貴,哪裡能像他們這般吹風淋雪的。”
“一樣呀,阿瑪,要出去。”長安摟著康熙的脖子撒嬌道。
“出去著涼生病了可是要吃藥的,生病了更沒有肉可以吃,隻能喝白粥,若你想出去便出去吧。”說著康熙便回到案桌前,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眼神卻在暗中觀察長安的反應。
他就不信,大招都放出了,長安還想要出去玩。
果然,聽到了生病的後果,長安再沒有鬨著要出去玩,隻是乖乖地趴在窗邊看著窗外。
長安趴著的窗口沒有風,又裹得嚴嚴實實的,旁邊還有燃著銀霜炭的爐子,康熙也不怕長安凍著,便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