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胤礽哪裡還忍心繼續責備長安。
康熙出征已經半個多月了, 從表麵上看,長安似乎已經接受了康熙出征的事情,平日裡又是專心讀書, 又是和留京的哥哥們玩得不亦樂乎。
實際上每日晚上長安睡得都不安穩, 常常睡著睡著就會因為想念康熙偷偷地哭。
有時候胤礽聽見了醒來還能安慰兩句,有時候長安捂著嘴巴不肯發出聲音,哪怕是睡在枕邊的胤礽都不知道。
於是長安隻有哭累了才又睡了過去。
這讓胤礽又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
胤礽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裡, 蹲著身子抱住長安:“汗阿瑪很快就會回來的,倘若汗阿瑪見了長安這副模樣不會開心的,甚至也會擔心長安,擔心得睡不好覺。”
“阿瑪見不到。”長安帶著哭腔說道。
“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長安和阿瑪父子之間興許有著奇妙的心靈感應, 長安又怎麼知道汗阿瑪不會察覺呢?”
被胤礽這麼一說, 長安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感應到了康熙的存在,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
“長安?”胤礽晃了晃長安的身子。
等長安回過神來胤礽繼續道:“汗阿瑪的信送到了,長安還不回毓慶宮嗎?”
聽見“信”這個字,長安猛地抬起頭:“長安要看信!”
“那我們回去吧。”
說著胤礽牽著長安的手從白玉石階上緩緩走下,往毓慶宮的方向走去。
晚霞照在兩人的身上, 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回到毓慶宮,胤礽剛想帶著長安去換身衣服,畢竟長安直接坐在白玉石階的時候,身上的衣袍沾染了白玉石階上的灰塵,有些許臟了。
長安滿腦子都是康熙送來的信,哪裡肯跟著胤礽一起去換衣服,硬是拉著胤礽來到了放著信件的書房。
“長安這急性子該改改了,信放在書房又不會跑。”胤礽跟在長安後頭哭笑不得地說道。
長安回過頭認真地說道:“信不會跑,但長安想早點看信, 衣服晚點換也不遲。”
“行吧,二哥說不過你,你想如何便如何。”胤礽妥協道。
信件就放在了書房裡頭胤礽的桌子上。
書房對於胤礽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外頭有太監守著,便是太子妃沒有胤礽的允許都不能私自進入,這信件自然是不用擔心被人拿走。
長安進入書房之後就鬆開了握著胤礽的手,快步來到桌子麵前,將厚厚的一遝信件拿到了一旁自己的小桌子上。
隻見擺在上方的信件幾乎清一色地都是“長安收”,直到翻到第八封信,長安這才瞧見了“胤礽收”這三個字樣。
再往下的就是皇子寫給自己額娘與福晉或者是寫給同胞兄弟姐妹的。
“二哥,這個要拿去給嫂嫂還有哥哥。”長安將自己的和胤礽的拿出來,將剩下的信件都交給胤礽。
胤礽看了兩眼便讓萬奇正將信件送到對應的人的手上。
長安又將屬於胤礽的信件交給胤礽:“這個是阿瑪寫給二哥的。”
胤礽看著自己手裡薄薄的信件,再看長安手裡厚實的分明就是相同字跡的信件,不知為何忽然產生一種辛酸感。
他憤憤不平地想到:汗阿瑪這也太偏心了吧。
不過看見長安笑容燦爛的那一刻,胤礽什麼負麵情緒一掃而空,汗阿瑪寵長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自己不也是寵著長安嗎?
倘若他與汗阿瑪位置調換,換成他出征,寫給汗阿瑪的信件必然也比不得寫給長安的信件厚。
這麼一想,胤礽淡定地拆開了信件,看起了信中的內容。
長安亦是小心翼翼地撕開了信封,生怕自己不小心把信紙也給撕爛了。
這是長安的前車之鑒。
之前有一回長安一個不注意,撕信封的時候太過魯莽,直接將信紙一同給撕爛了,好在這信紙還能拚在一起,不影響長安閱讀,不然長安早就已經淚灑當場。
入眼第一句話就是“吾兒安好。”
後邊的內容更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關心長安,關心長安的吃喝住行,有沒有受到委屈之類的,看得長安眼淚都有些止不住。
四張信紙很快就看完了。
長安依依不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到還有哥哥的信沒有看,長安這才整整齊齊地將康熙的信疊好,放回信封裡,又將信封放到專門準備的雕花木盒中,仔細保管好。
哥哥們的信件也是大差不差,幾乎都是在關心長安,講述一路上的所見所謂。
這所見所謂不用想也知道是美化過的,隨後長安還看到了胤祉給他畫的蒙古牛羊圖,引得長安再次對蒙古產生了好奇心。
“等解決了噶爾丹,下回汗阿瑪巡幸蒙古長安便能跟著汗阿瑪一同去看蒙古了。”胤礽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