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音看向他,清冷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溫然:“取回真經者,能得正果,成就金身。”
成不成就金身這些,他又不看重。
在祁淵看來,及時行樂最好不過。
他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說道:“那第一個問題呢?菩薩你還沒回答。”
話音剛落,就聽到茯音說:“到了。”
祁淵將視線轉回正前方。
入目的是一片鬱鬱蒼蒼的竹林,清潤的葉尖在微風中微微晃擺,偶有幾片竹葉緩緩飄落,蒼翠雅潔,空氣中都透出一種幽靜寧和的氣息。
和他身旁這位的氣質很像。
祁淵又把目光轉了回來。
茯音將玉淨瓶中楊柳枝輕輕一點,柳枝上的一滴甘露就化成了一隻金色的杜鵑,朝著竹林深處飛去。
“你先在此處待著,惠岸收到我的傳話會來為你安排住處。”他對祁淵說道。
“你不跟我一起嗎?”祁淵有些不樂意,他這才剛跟著觀音回來,對方就要走:“你要去哪裡?”
“去如來之處。”關於西天取經的一些事宜他還需要與如來說明。
“好吧。”祁淵勉勉強強的回了兩個字。
茯音見他似有一絲失落,於是離開之前,將落在祁淵肩上的一片落葉拂去,溫柔的動作就像是拂去一顆白楊上的霜雪,“乖一點。”他語氣輕淺平和的說著,並不摻雜太多的情緒。
祁淵眼神閃了閃,看著茯音的背影,他摸了摸那被對方的指尖拂過的肩膀,嘴上輕輕嘀咕了一句,什麼嘛,這是把他當成那種不太聽話的寵物了嗎。
祁淵輕嘖了一聲,嘴角卻微微翹了一下。
沒等多久,祁淵就看到金杜鵑帶著一個紅衣少年向這邊走來。
這少年應該就是惠岸了。
祁淵聽說這個惠岸行者是最常跟在觀音身邊的弟子。
祁淵下意識將自己與這個少年做了比較。
沒他高,也沒他壯,臉也沒他硬朗英俊。
祁淵心裡舒坦了。
他決定了,以後跟在觀音身邊最長的弟子會變成他。
祁淵心裡打定了注意,甚至決定從此時此刻開始,製定一係列周密的計劃。
然而想法很好,現實卻背道而馳。
祁淵原以為跟著觀音住在這紫竹林,就可以經常見到觀音了,結果接下來的幾天,彆說是得到觀音的賞識了,他連觀音的影兒都沒有見到。
反而是觀音的那個坐騎金毛犼總是來找他。
這金毛犼就是個頭腦簡單、脾氣暴躁的好戰分子,每次都以誰才是觀音大士最寵愛的神獸坐騎為由,來找他單挑。
祁淵實在不能理解這金毛犼的老回路。
堂堂神獸,當彆人的坐騎是很光榮的事嗎?
這種被彆人騎著當出行工具的事,到底有什麼好值得爭的。
雖然那個人是觀世音,但那也是被騎著。
尊嚴何在?
祁淵不理解,白眼翻個不停,一點也不想理會麵前這個金毛犼。
簡直丟他們這些神獸的尊嚴。
再說了,他又不好戰,憑身的愛好也再簡單不過,就是喜歡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現在的話,再加上一個看觀音的不同法身。
“彆墨跡,快跟我去演武場打。”金毛犼氣勢洶洶的發起挑戰。
“我拒絕。”祁淵懶懶散散的抬了抬眼皮,回了這三個字。
“你是不是怕了?”金毛犼冷笑,睥睨著眼神看著祁淵。
“激將法已經對我無效了。”祁淵輕飄飄的說道。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祁淵還會被金毛犼激到,跟著他到演武場比試著玩玩,不過很快祁淵就膩了。
膩了,自然就對激將法徹底免疫了。
更何況,他來這裡是為了看觀音的。
可不是跟傻神獸舞刀弄槍的。
但是他的觀音尊者呢?
想到那位許多天不見蹤影的菩薩,祁淵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額頭中心的金色印記。
那日,那隻由楊枝露化成的金杜鵑,在將惠岸帶到他麵前之後,就湧進他的額間化成了這一枚印記。
用人間的話來說,這就是他與觀音定下的一種契約。
祁淵撇了撇嘴,總有種自己被賣了的感覺。
特彆是一直沒有見到觀音後,這種感覺就更甚了。
想到這,祁淵揉了揉頭發,頓時有些哀怨的坐在石階上,他問金毛犼:“你說,觀音大士他每天都在忙什麼呀,怎麼都見不著人。”
“尊者的事,你少管。”金毛犼理所當然的回道。
祁淵衝著金毛犼勾了勾手指,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這思想比他還簡單的大個子坐下來:“你們經常見不到觀音尊者,都不會想他嗎?”
金毛犼還沒有回答,另一道聲音就從他身後傳來:“尊者喜靜,多數時候都會在蓮花閣。”
惠岸走過來,說道:“作為尊者的弟子,我們自當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尊者要見我們的時候自會出來。”
“那你們平時都不會覺的無聊嗎,”祁淵看向惠岸:“作為他的弟子,卻經常見不到自己的師父,你們不會產生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嗎?”
金毛犼瞪著他:“你怎麼能這麼想!”他的拳頭開始咯噔作響:“你這兩翼龍,休要調拔離間!”
祁淵輕嘖了一聲,不想再跟這炸毛的傻崽說話。
他想看觀音,看觀音,看觀音!
祁淵哼唧唧的。
至於此刻被祁淵念叨著的茯音,這會兒正在以許仙和白素貞的感情發展為主線的第四十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