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祝淩和係統在王宮裡絞儘腦汁地規劃最佳逃亡路線,另一邊的衛修竹則被帶到了一處牢房裡。
這處牢房位於大理寺的地下,常用來關押身份尊貴卻犯事惡劣的貴族,用來關押彆國王族,這還是自建成以來的頭一遭。
隔著一道精鐵的欄杆,蕭煦滿麵複雜:
“衛太子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能讓你這般助他?”
衛修竹在蕭國犯下的事,輕則身敗名裂,重則屍骨無存。
如果不是一再確定過衛修竹的真實身份,蕭煦甚至懷疑他麵前這個人不是真正的衛國大皇子。
衛修竹坐在監牢裡,默不作聲。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蕭煦也沒再逼問,而是吩咐人看守住這裡後便離開了。
獄卒落了精鐵欄柵的鎖,通往這裡的通道被一層層關上,在嘈雜過後,這裡安靜到極點,仿佛隻剩下衛修竹一個人。
大理寺的地牢環境算不得太差,地麵乾淨,牆上也沒什麼血跡汙臟,角落裡還有一張木板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窗戶,牆壁上油燈微弱的光線從欄杆縫隙裡擠進來,整個空間都顯得壓抑昏沉。
衛修竹活動著因為被綁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臂,徑直倒在了木板床上,床上隻鋪了一層極薄的棉絮,有些硌得慌,地牢的地麵上鋪著石板,夜間寒涼,潮氣上湧,竟讓他覺得有些冷意。
這種冷意,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冬夜。
他想起蕭煦問他的那個問題。
衛太子付出了什麼代價?
他早在十五年前就預支過代價,如今隻是..........全數還他罷了。
衛修竹將頭靠在牆角,盯著地麵上那微弱的、油燈所帶來的光線,漸漸感覺到了一陣困意。
落天火已經炸毀了蕭國驛館,這個時候,他應是脫身了吧?
被衛修竹惦念著的衛太子正坐在馬車裡去往下一個城池,馬車周圍被他的心腹圍得密不透風,而他們的外麵,跟著一隊蕭國的精銳———
這隊精銳既是為了保護衛太子的安全,也是為了監視他們的動向。
馬車裡,衛太子臉上露出幾許憂色,那場讓他脫身的落天火來得太過奇怪,不僅及時替他解
了困厄之局,還在明麵上將他從玄甲騎兵營營變中完全摘了出來。
如今,他倒是安全了,但修竹被蕭帝蕭慎關押扣留,而阿曄........他借那般危險的落天火脫身,現在也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落天火造成的廢墟裡的煙氣終是讓衛太子受了刺激,他喉嚨裡的癢意怎麼也止不住,他用帕子捂著嘴,低低地咳嗽著,等咳聲漸止,淺色的娟帕上已有了一抹殷紅。
他真的撐不住了。
他如今頭痛的厲害,喉嚨也難受,麵色蒼白得像遊魂,視線隱隱發黑,看見的物品都帶著一團團重影。
在一陣顛簸中,他往後一倒,無力地倚在了馬車車壁上,闔眼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阿兄........”
一片黑暗裡,衛太子隱約聽到有人在喚他。
是........誰?
“阿兄.........”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黑色漸漸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極其窄小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