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教練,我想轉單人滑。”……(1 / 2)

“那位不是……”

“池家的自閉症小少爺?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省隊?”

“啊,誰?”

“你最近剛來大概不知道,一個在花滑隊掛名的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平常都不來省隊,都說是來鍍金的。”

……

自從池驚瀾踏入省隊大門之後,總有他人輕聲的討論和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沒有在意,清瘦的身姿挺拔,一路帶風地穿過人群,隻給旁人留下了一個清冷的背影。

池驚瀾順著地圖找到了花滑隊的滑冰館,推開大門直接走了進去。

從陽光溫暖的室外走進滑冰館,一股熟悉的涼意瞬間席卷了池驚瀾的全身。

時隔二十八年,池驚瀾終於再一次完全意識清醒地,站在了他熟悉的冰場前。

他忍不住輕聲喟歎了一聲,腳步加快,背著他的冰鞋包,在休息區找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了下來。

此時午飯時間剛過不久,下午的訓練時間還沒到,屬於休息時間,滑冰館中燈亮著,隻是沒有人。

池驚瀾彎腰換好冰鞋,坐在位置上,撐著下巴看著冰場,有些出神。

連冰鞋都換好了,池驚瀾自然不可能不想上冰,隻是現在並非訓練時間,冰場上也沒有人,他不清楚是不是有什麼彆的規定。

正思索著,大門口傳來了一陣動靜。

滑冰館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生走了進來。

池驚瀾對省隊的了解其實不多,甚至於他對如今體壇的了解,都僅限於他每月一次來省隊時從他人聊天中聽到的信息而已。

不過他看著那個看起來有些靦腆溫柔的男生,回憶了一下,還是想起了他的身份。

z省花滑隊男單一哥,穆子寧,剛過十九歲生日,因為家庭比較富裕從小自費去冰場訓練,而幸運的是天賦也很不錯,這兩年狀態挺好,在國內的花滑比賽上的成績也在逐步提升,除了有時比賽心態不太好,發揮有些過山車之外,不出意外這兩年能進入國家隊。

至於為什麼池驚瀾會對他這麼了解,一是因為聽到過對他的談論不少,二是穆子寧曾經自費訓練的冰場,就是他家的冰場,他們曾經見過,算是點頭之交。

池驚瀾看著穆子寧動作十分利索地迅速在休息區換好了冰鞋,就要上冰開始自己練習,眼睛亮了亮,起身走了過去,在穆子寧滑遠之前喊住了他,語氣真誠。

但直接。

“穆子寧,能借半個冰場嗎,小半個就行,不打擾你。”

既然休息時間也能上冰,池驚瀾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直接問了出來。

池驚瀾很少有如此急切的情緒,但不遠處的冰場似乎一直在呼喚他,他有些等不及。

穆子寧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剛才池驚瀾坐的位置有些偏僻,穆子寧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了他的到來。

“池驚瀾?好久不見,你……是病好了嗎?”穆子寧看著眼前的小少年,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好似在對待什麼易碎品。

池驚瀾點了點頭,認真回答:“好了。”

穆子寧聽到池驚瀾的回答,看起來有些欣喜。

“用冰場嗎,當然可以,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冰場,沒有其他人,我們一半一半就行了。”他毫不吝嗇地說。

池驚瀾鬆了口氣,微微彎了彎好看的眉眼:“謝謝。”

穆子寧頭一次見到少年如此鮮活的表情,愣了一瞬,回神的時候,漂亮的小少年已經上了冰滑到一側去了。

撓了撓頭,穆子寧也摘了冰鞋上的冰刀套,上冰滑到與池驚瀾相反的另外一側,開始了自己的練習。

兩個年齡相仿,身形都相似的年輕人,站在冰場兩側,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從池驚瀾踩上冰場的那一刻,他就完全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隻有親自用身體真正去感受了,池驚瀾才發現,這一世十六歲的身體比前世好了太多太多。

前世他六歲之後就跟著父母到了北方邊境生活,加上又是六七十年代,環境和夥食都不好,池驚瀾一直有些營養不良,大病小病不斷,加上那時候國內的花滑完全是從零開始摸索的狀態,不可避免地走了不少彎路。

將一項運動精進到登峰造極的運動員,總是免不了滿身傷病,到後麵的每一次比賽,每一次上冰,池驚瀾踩著他的冰刀,都像是真正地踏在刀山火海之上。

但池驚瀾從不曾後悔。

習慣了傷病,習慣了脆弱的身體,如今擁有一副健康的體魄,池驚瀾反而有些不太適應了。

他此刻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冰麵上適應著自己新的身體。

池驚瀾踩著冰刀在冰場上滑行,細細聆聽著風的聲音。

“刷——”

冰刀在冰麵上刻下了池驚瀾留下的痕跡,像是藝術家精心雕刻的作品,幾次輕鬆的蹬冰,滑速越來越快,池驚瀾感受著迎麵刮過的風,心臟久違地狂跳起來。

他聽到了冰刀每一次劃過冰麵的聲音,看到了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晶瑩碎屑,他敞開雙臂,微涼的風親吻著他的臉頰。

腳下的冰麵溫柔地纏綿著他的冰刀,池驚瀾好似聽到了冰場在呢喃細語,在對他說:歡迎回來。

心中的一個聲音越來越響,心跳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想要跳躍,想要在空中舞蹈。

池驚瀾聽到了自己心中的渴望。

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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