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海勒清楚這一點,因為時間如果回退十年的話,一般都是他自己在扮演這個在每一個平衡裡支付代價的角色。
於是他也就更放心了,放心的玩笑,放心的相處,放心的倚仗這明明年紀比他小了那麼多歲的年輕人的克製與寬容,說一些他以往他不說的話,做一些以往他不做的事。
但他忘記了,這是一個強大的Alpha。一個……
……一個和他互相抱有好感的Alpha。
體溫開始升高,身體開始發軟。這不是什麼好征兆。但瓦倫一時半會兒沒有開始掙紮著離開,因為現在他腦子裡開始升起混亂的景象,以往午夜夢回時記住的一些夢裡的碎片開始向上翻湧,他明白自己想做什麼,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才能讓這件事有個好結果。
雷廷有些無奈的輕聲歎息著,緊緊抱著那具並不單薄瘦弱的身體,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吻對方的唇角。
隨後,他最後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撫摸了一把對方的後腰,隔著薄薄襯衣記住了那漂亮的直肌流線,輕且緩的鬆開懷抱,呼吸也有些顫抖:“你先出……”
瓦倫失去了他的力量支撐,哼都沒哼一聲,喘息著倒向前來。
“……”
雷廷一把接住了對方,二話不說操縱金屬將門關好,遮光的垂地簾也完全拉上,痛苦的把那骨肉勻停的身軀死死扣在懷裡,埋頭在對方頸側,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你的抑製劑,放哪兒了?”
“……在,在隔壁,我房間……床櫃……”瓦倫無力的抱著雷廷的腰,昏昏沉沉的嗅聞著他頸邊氣息,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含混不清的軟膩:“抱…抱歉……”
雷廷深呼吸一口氣,卻被那已經飛快充滿整個房間的薄荷糖香氣灌了個倒仰,他崩潰的出了半口氣,眼中泛起一絲金光,遠程控製隔壁床頭櫃打開,自己則艱難的克製著自我,抱著懷裡這混蛋玩意兒倒在床上,讓對方能躺下節省一絲體力。
但要命的是,對方躺下之後雖然背對著他,卻還在顫抖著往他懷裡靠,明顯是一副極其異常的過反應模樣。
雷廷心裡都快罵起臟話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將對方抱在懷裡,一手扣住對方的雙手手腕、一手摟住對方的腰腹,竭儘全力忍住了真做點什麼的衝動,用精神力激活光腦操作,彈出目鏡後掃描了對方的身體情況。
然後他就停止了讓抑製劑注射器自己飛過來的行為,四年來第一次罵了臟話。
“媽的……”瓦倫聽到那從來都沉穩而克製的青年在他頸後咬牙怒吼,聲音沙啞:“你|他|媽注射的抑製劑太多了,你自己不知道嗎?!你不能再用那玩意兒了!你本來就……發育不良,再用那玩意兒,你的激素係統會遭受嚴重的傷害!!”
瓦倫幾乎苦笑出聲。他能怎麼樣?他又能怎麼樣?他根本沒辦法……他難道有彆的選擇嗎?
一個過度敏感的Omega,從性彆分化時就開始在偶爾出問題時給自己注射抑製劑,一直如此二三十年。原本如果他不遇到一個合心意的Alpha,他可以把自己一輩子維持在那樣微妙的均衡狀態下……可現在,這個抱著他的男人,他並不想拒絕。
那他還能怎樣?他又不能去摘除信息素腺體,這玩意兒可不像有些Beta想的那樣‘隻是個腺體而已’,它是A與O身體激素非常重要的調控組件,重要程度僅次於甲狀腺與腦垂體。
隻要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摘除腺體都是完全不可行的選項,他的身體本就發育不良,再那麼做的話,不止身體素質肯定會直線下降,戰鬥力都肯定會遭遇不可阻止的衰減問題。
那麼,既然這樣選擇了,得到的可不就是這種結果嗎——在一個他無法抵抗的人懷裡,遭遇一次他無法抵抗的熱潮。
“抱、歉……”他臉色潮紅,連這樣一個簡短的詞都說的斷斷續續,卻還是艱難的試圖爬起來離開這個房間:“抱歉……我……”
他可不能真的……真的那麼做。
現在這個狀態,如果他和一個Alpha建立那份關係,雖然不會懷孕,但接下來……肯定會更不好受。
瓦倫艱難的想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可過於虛軟的身軀卻讓他猛地倒了回來。
這讓他絕望的意識到,如果他不取消偽裝讓自己的超能力量重新活躍起來,他幾乎不可能離開這裡了。
更要命的是……
那個讓他無法拒絕的Alpha強硬的用一塊金屬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後精準的扯掉了他脖子上兩條項鏈之中本質是抑製器的那一個。
隨後,一股濃鬱的、強悍的、可怕的Alpha信息素灌滿了整個房間,將他完全淹沒了進去。
他意識到了自己可能遭遇什麼,猛地瞪大了眼,下意識想要掙紮並解除偽裝,卻被一個落在他頸後的安撫的吻短暫的停下了動作。
“……彆怕。既然你不想,我就不會那麼做。”
雷廷的聲音嘶啞且無奈,他輕柔的舔舐瓦倫頸後,將對方抱在懷裡,脫去自己的手套,手指慢慢下滑,安撫著對方顫抖的身軀。
“我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他溫柔的,和緩的,卻也強硬且拒絕寬恕的安慰著對方,“彆怕。
“但是……我想,你需要受到一些懲罰,我的埃南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