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真是有點太刺眼了……”桑德羅嘟囔著,坐在一群人均帶傷的年輕人之中,搗鼓著手裡一個東拚西湊起來的儀器……然後被它閃的眼角一跳,哼了一聲。
“省省吧,你們學校那大哥的光不比這個刺眼?”旁邊一個女孩吐槽著,她胸前戴著‘聯邦第三軍事學院’的徽章,“我之前還聽他們說你是那位‘雙S’的朋友,難不成是假的?”
“還真不是假的。我們倆確實是雷廷的朋友。”桑德羅懶洋洋的回答著。
說著,他把手中開始‘嗶嗶嗶嗶’閃起了藍色光芒的星網信號探測儀舉起來,往四麵八方晃了一圈。
當他抬臂時,腰間剛被治愈係超能者搗鼓過、現在勉強結疤的傷口差點撕裂,他悶哼一聲,被蘇珊娜一把扶住,然後默默接過了他手中的探測儀。
“……真|他|媽有點疼。”桑德羅嘟囔著,捂了捂腰間傷疤:“行了,我們去找電磁乾擾最弱的地方……然後祈禱自己的光腦好使。”
“行。”“好。”“兄弟牛哇。”眾人紛紛應和著。
隨後,蘇珊娜和桑德羅互相攙扶著爬起來,其餘七八人也大多如此。
這群人是他們倆從這異星地形的群山中撿出來的,其中隻有一個第一學院的人,正是那個治愈超能者,同時也是個後勤超能機甲師。
除此之外,他們暫時藏身的山坳外還有兩個老兵在幫他們看護——此前這二位寫遺書後留在了一線基地裡,如今自然也一同被傳送了過來。
至於那個倒黴基地……
……天知道它在哪兒。當然,也可能天上那些零件兒裡同樣有它的一份……現如今那些玩意兒偶爾化作隕星從天而降,還回回把地上的人嚇個半死。
這星球再小也是顆星球,雖然當時同一時間被傳送的大概有一百多萬人,但立體化分布在這整顆星球上時,也隻像是米缸裡落入了幾粒灰塵。
“隻要雷哥來了,一切都會好的!”桑德羅走出山坳時鼓舞著周圍人:“我知道他的水平,隻要原材料足夠,他能直接給我們再造個基地!”
“瞧你這話說的,天上到處飛的都是原材料呢……”眾人笑了起來。
他們說話時,遠方又有半架飛船巨大的殘骸拉著火光墜落下來,砸出了一陣地動山搖。
“以前我可沒想過,從這個角度看飛船,會有這麼大……”有斷了一條腿的彆院駕駛係學院感歎著,“我是說,從靶子的角度。”
一群缺胳膊斷腿兒的地表活靶子發出了苦中作樂的笑聲。
路上,眾人遭遇了好幾次襲擊。但兩個老兵對襲擊事件的反應速度實在快到離譜,回回學生們還沒來得及開|槍,她們就已經把敵人撕碎了。
對此,學生們自然很好奇她們是怎麼做到的。而她們的回答則是……
“如果是我,我也會在那幾個位置設伏。”其中一個老兵笑著,全覆式武裝下發出的笑聲就像個鄰家姐姐:“‘殺手最明白怎麼做安保’——大概就是這樣。”
單聽聲音的話,真是完全聽不出來您老是個伏擊熟練工啊……
眾人感歎著,同時也更安心了一些。
但這種安心感,在遭遇敵人一支餘兵部隊時崩塌了。
兩個有幸在戰爭中活到現在的老兵死了。和這個東拚西湊小分隊內近一半成員一起
因為眾人疏忽了一個問題:那樣強烈到什麼電子儀器都不可能發揮作用的電磁乾擾,難道會是正常情況嗎?
不,那自然不是什麼正常環境……‘深空潛行’是建立在高精度索敵與反探測刺殺之上的,這絕不是單純的電磁紊亂能做到的事。
這顆星球本身就出了問題。
那麼……既然他們這些人在找有信號的地方,難道殘餘的弗洛人就不知道這麼做嗎?
怎麼可能!
“媽的……”桑德羅栽倒在人一多就開始不怎麼說話的蘇珊娜身邊,捂著反複撕裂的傷口,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新添的幾道傷,在鮮血湧流中大口喘氣。
都是貫穿傷。
還好是貫穿傷。不然當場他就得沒命。
唯一能治療的人也死了……這是弗洛人的主場,它們把守了有信號的地方……
桑德羅掃視周邊,包括他自己在內,這裡目前隻有四個人……四個不怎麼老的弱病殘。
除他和蘇珊娜外,這兒隻剩下了兩個來自第二軍事學院的學生,但他們一個超能力是環境感知、另一個根本就沒有超能力,能活到現在全憑命硬……
桑德羅咬緊牙關,摸了摸襯衣胸袋裡裝的那枚數據卡。
他意識到,在外頭肯定存在的,同樣傳送過來的聯邦主力部隊打到這裡之前,他必須扛起主心骨的責任。
——隻是,希望主力部隊那些人,沒有被傳送到地底下的弗洛人基地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