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你看到了嗎——?】
【我燒死了一個人!】
【他的血在, 哭泣——!在深處。】
【如果他燃燒——燃燒——燃……】
‘哢。’
修長手指按閉了廣播電台開關。旁邊的人猛地驚醒, 懶洋洋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啊……你回來啦,星流。”
穿著一身長風衣的伊文海勒隨手將一大盒香氣撲鼻的炸肉放在桌上,又從星光裡掏出幾罐冰鎮飲料,放在炸肉旁邊。
隨後, 他看了一眼這不大一座木屋裡紛紛從夢中活過來的五六個技術員, 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麼大動靜的搖滾樂,真虧你們睡得著。”
“沒吧。”“挺好聽的嘛”“什麼搖滾樂, 那明明就是安眠曲……”“哇這肉真好吃!!外酥裡嫩香辣可口,吸溜……”
一幫技術員餓鬼捕食般的把S級超能戰士都給擠到了一邊去, 伊文海勒又歎了口氣,搖搖頭,順旁邊通道走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裡, 一個人正戴著最新款光腦外機, 翹著二郎腿看什麼好康的東西。
伊文海勒沒有走過去,但那光腦還是‘啪!’一下就散化成了細碎星塵,輕飄飄遊蕩在房間裡, 穿過欄杆、沙發與空氣,落在伊文海勒手裡。
“啊!!”那人後知後覺的驚醒了, 猛地從躺椅裡跳起來, 結果被自己的椅子絆了一跤,七零八落的摔了下去。
真的是七零八落——此人身上每個關節都是磁吸的,突然摔倒時最遠的一根手指節甚至被甩到了伊文海勒腳邊。
伊文海勒:“……”
伊文海勒:“………………”
金發男人緩緩閉眼,長長歎出了第三口氣。
——菜死你算了。
靠著在競技遊戲裡被‘成熟的超能者不能隨便順著網線去打隊友’這條鐵則磨出來的耐性,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幫眼前這位老冂一一冂一一一丿又撿起了他順著台階蹦下來的頭。
“你就不能把你這關節修修?”他沒好氣的問,“一摔就散成零件……你手下的專家知道他們部長是散裝的嗎?”
“知道啊!”那頭顱的嘴一張一合, 不遠處的脖子發出了聲音:“昨天他們還在我膝關節上畫花呢,你看……”那膝關節滴溜溜的滾了過來:“……他媽的,哪個王八蛋在上頭畫了個這麼惡心的愛心??”
伊文海勒看上去頗想撤退。來點外派任務什麼的。他怕自己跟這幫家夥待久了被同化成笨蛋。
“艾草!你給我滾下來!是不是你往我關節上畫OO?!”脖子怒罵。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啊!”樓上傳來大叫聲:“我明明隻在你胳膊上畫了個兔子!那是你喝醉之後逼著我畫的!!”
伊文海勒:“……”
伊文海勒:“……。”
“談何,你剛才在看什麼?”伊文海勒絕望的轉移話題。
“哦哦這個啊,”那七零八落的散裝技術部長‘談何’飛快被他的新話題吸引了目光:“我在看‘那位’的嘉獎典禮回放。”
“……‘那位’是誰?”伊文海勒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哦,你不知道……”談何飛快把他自己給說服了:“你之前任務都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信號差的要死……
“總之,‘那位’就是‘陽星’啦。”
“……雷廷?”伊文海勒愣了一下。
“可不敢直接這麼喊!!”談何大笑起來:“你應該叫他‘雷副軍團長’或者‘陽星冕下’!”
“……”伊文海勒平靜的看著他:“我認識他。”
“……嗯?”談何愣了一下,想了想,恍然大悟:“噢,是,你好像回那邊潛伏過……”
“我不止在那邊潛伏過,我連假身份都是你幫忙注冊的。”伊文海勒緩緩握緊了拳頭。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談何大驚失色,身體零件飛速哢哢哢哢裝了回來,然後從伊文海勒手裡奪過自己的頭,‘哢!’一聲安在了脖子上。
很好,沒安反。
他滿意的擰了擰脖子,仰頭對伊文海勒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是真的明亮。這家夥居然給他自己的牙上裝了LED燈……
不忍直視的移開目光,伊文海勒沉聲道:“說正事。”
“正事?噢,就是……‘陽星’,我記得你跟他也做過一段時間的朋友吧?”談何說,“五年前他那導致全銀河軍用材料研究方向都改了的一仗之後,聯邦給他舉辦了一場嘉獎典禮……”
是啊,五年。
伊文海勒目光恍惚了一下——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五年……而他認識雷廷的時間,更是已經九年了。
九年過去,那個出手救人的英俊少年已經成長為‘副軍團長’……五年過去,那個曾親吻他眼角的青年果然影響了一切的發展。
如今他還記得‘埃南·瓦倫’嗎?
……希望他不記得了。
否則的話,對誰都不好。
伊文海勒這樣想著,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他眉頭皺的死緊。
“對,你那時候回來就直接去乾架了可能不知道,那次他好像劈開了一顆行星武器,把碎片帶回聯邦的路上,動力爐裡漏的岩漿與鐵水都飄成了一條漫長的直線。
“現在離它五光年的地方還能看到它成型的過程什麼的,就是視覺效果比較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