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河與群星的注視下, 一個承諾被完成了。
圍觀多日的‘S級’們紛紛與他們帶來的人手一同散去,沒誰試圖追上來和雷廷打個招呼。
他們都知道,他們頭頂從此壓了一座大山, 一顆超能太陽……
……隻是一些問題也油然而生:這場戰鬥, 是為了什麼?
那顆星球是為什麼才會變成那樣的?是誰燒毀了它?
或者說……這件事,和‘陽星’有多大的關係?
一個‘雙S’開始向外實行他那強到過分的武力,他將一整個恒星係變成了無人能進的廢墟……
這會是新一場災難的起始嗎?
——從一開始,‘陽星’的力量就從屬性上完克幾乎所有生物, 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在一個念頭之間門讓一整個空間門站變成一團你中有我的雕塑,或讓一顆人滿為患的商業星變成荒蕪死地。
當然, 這世上當然存在大量能力本質比他更危險的超能者, 但隻要學識、心態、計算力與能量水平有一個比不過他, 就隻能栽在他手裡。
星天深處,一道道流光沒入遠空之中。
一道道訊息比它們更快的去到了該去的地方,不知多少生物為此而緊張。
銀河的警鐘被拉響了,那令萬眾矚目的威脅甚至不是來源於戰爭, 更與一群誓要吞噬銀河的晶體生物或者彆的什麼無關。
因為戰爭、犧牲與來自外圍的異族實在離他們的生活太遠,而塔涅人,還有‘陽星’, 卻堪稱近在咫尺。
那個頭戴金冠的男人……他曾去過環世界, 登上過不少新聞, 審美與獵戶人族相似的種族都知道他十分高大英俊, 並不令人一見傾心,也不特彆讓人畏懼,可麵對麵見過他的人,卻大多終生難忘。
在最早的時候, 他總是被小看的。
因為那時的他實在太謙遜真誠有禮貌了,那是人人都看得出的真摯與善良,這樣的人隻能遇到麻煩,很難主動給彆人添麻煩,更逞論危害他人。
不是所有‘雙S’都能成功成長起來,一個善良的孩子,他天然就容易被輕視、被算計、被槍指著,他的力量同樣天然可以被他人當作鋒利工具使用。
關於他的研究,最早的側重方向其實是他的能力會對獵戶人聯的科技造成怎樣的影響。
如今看來,影響的確是有的——他的存在讓人聯的材料學金屬分類進步速度奇快,而這是幾乎一切應用技術的基礎。
如果不是第一軍事學院的校長實在在校內把他保護的太好了,而每次出遠門的實習又都是在第一軍團,在那些還未成長起來的歲月中,他不知道要遭遇多少令人發指的暗算。
至於星際社會的普通人……
嗐,人們總會對遠離自己的事物少加注重,這是生物的本能。在眼前的生活與明天就要到來的新負擔、新利益麵前,一個‘雙S’又算什麼呢?
他離大部分人都太遠了,在他這兩年開始真正做出一些大事之前,信息繁雜的星際社會之中,大多數人對他的認知隻是‘人聯那個還沒瘋的雙S,配合宣傳的好道具,雖然強但好像也沒有特彆強,說不定會死在成長期走完之前’。
僅此而已。
獵戶人的機體成長期一般會到二十六歲左右,一般到了這個年紀之後,他們才真正意義上的徹底定型,而超能水平也不再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年,雷廷二十六歲。
就在這一年,不甚顯山露水的他……送給了銀河一個亮眼(物理)的驚喜。
也是從這時開始,人們意識到,漫布於他們頭頂的陰雲,或許從未離去。
………………
…………
……
它的確從未離去。雷廷想。
他在‘石碑’還未徹底成型時摧毀了它,從中讀取到了大量原本屬於‘塞恩·塔涅’的記憶與知識。
出於尊重,他在粗略瀏覽了一遍那些信息之後,就將關於對方個人生活的部分切分出來,放在了記憶的‘遺忘區’裡。
——屬於‘解限體’的大腦根本無法真正遺忘任何事,類似超憶症的問題會永遠困擾他們。
即使是雷廷,也隻能給自己劃分出一個‘平時會刻意忽略’的記憶庫分區,好讓自己不至於看到什麼都能觸景生情——就像當初畢業之後,他孤身在學院裡待的那段時間門一樣。
那是他最後一次親自去學院,因為那裡到處都是他和老朋友們的回憶,曾經的感情與當時的情緒對他而言都曆曆在目,他不會遺忘,而這令人痛苦。
在切分記憶時,雷廷又給‘遺忘庫’,或者說‘記憶回收站’,新增了兩個分區。
一個放進了‘塞恩·塔涅’的零散記憶,另一個被他與新來他身邊的‘靈思’鏈接起來。
——在這兩個月裡,至少有四十多億屬於‘塔涅人’的‘靈思’向他圍繞而來。
那攜之中帶的汙染,大多不算十分嚴重,也正在自然釋放,隻要這個消解的過程走完,‘靈’與‘思’就可以分離,前者降入‘靈之底’,後者留在物質界。
但是,問題也由此而來了——如果任由‘靈思’無序的在外釋放汙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在銀河,幾乎所有汙染程度太高的星球,都會被附近有權管理它的勢力直接武力推平,徹底滅絕上頭的一切,正是因為‘靈思’的存在。